第5章 夜间奇遇
allen迫不及待地拉上拉链，瘫躺在僵硬的帆布上发愣，一天的跋涉与战斗让他疲惫不堪。然而当他闭上眼睛准备休息时，却困意全无，只是全身上下莫名的酸痛。
“现实中的我现在会做什么呢？趴在课桌上睡觉？靠在窗边仰望？还是无聊地看着班里的同学做作业？”
帐篷外冷风呼呼作响，allen痛苦地捂着脑袋，辗转反侧，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她的模样，像是从梦境中走出的念想，那么的熟悉且真实。
“唉，真烦，”他紧紧捂住自己的脑袋，竭力不去想象。地面出奇的僵硬，他不得不从睡袋中爬起，给帆布中的一小层气垫充气，也算能带来稍许舒适，只是严重的失眠症让他依旧浑身难受，大脑止不住胡思乱想。
“你能听见我的话吗，埋藏于内心深处的灵魂？
当你靠近我时，
群星再次在我的脑海中闪出光芒，
我拼尽全力冲破现实的束缚，
只为在梦境中再次相遇，
你能感受到我的痛吗？
迷茫、落魄的灵魂，
于失眠的深夜中痛苦哀嚎，
疾病逐渐带走我的冷静，
人们敷衍了事，
人们说着沉默的话语，
当我经历最黑暗的时光，
终于明白再伟大的灵魂亦逃不过死亡的恐惧，
你能听见我的话吗？
当你再次靠近我时，
幻念再次在我的脑海中种下希望之籽，
你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吗？
孤独、无助的灵魂，
尽管你说现在都是徒劳，
平淡的生活磨人心智，
只想追随内心的所想所念前往未来，
却发现物是人非，事与愿违，
在百无聊赖的夜晚中沉思，
任由思绪飞出天际，
诅咒势利的恶人，大骂糟心的生活，
可生活仍在继续，
无人倾诉，沉浸于无法抹去的悲伤，
明天是否会更好？
等不到一句祝福，
不断沉沦，直至昏睡。”
“救命啊——”
突然，刺耳的呐喊声如潮水一般涌进allen的耳蜗，他疑惑地起身拉开拉链查看。
“什么？”
远处，一个改造人少女心急如焚地朝他跑来，那冰清玉洁的绝世容颜愈发觉得眼熟。
“这不是白天遇到的那个少女吗？”
他疑惑地走出帐篷，她看到allen后，便拼了命地朝帐篷的方向跑来。
“怎么了？”
“救救我……求你了。”她哀求地看着allen，慌张地指了指身后，“他们会杀了我的。”
“先进来吧。”
“嗯。”她气喘吁吁地走进帐篷，靠在边框旁，竭力保持镇定。
“放心，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吗？”
“嗯，”她感激地点了点头，紧张地环顾了四周，“我躲哪里好？”
“你先躲睡袋里，拉链拉上。”
“嗯。”
“等下他们过来的时候，我来应付，你别出声就行。”
“嗯。”
allen故作镇定地站在门前，用身体挡住空隙，以免被自然人发现。脚步声越来越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外貌。
一群黑胡子巨眼的大汉端着枪围了过来，领头的看了他一眼后，便招呼手下放下枪。
“你刚有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跑过来吗？”
“去前面了，本来睡好好的被吵醒了，真烦人。”
“好，多谢。”他朝帐篷里看了一眼，见没异样，便招呼同伴向前方追去。
“终于走了，”allen释怀地松了口气，拉上帐篷的拉链。
她百感交集地走出睡袋，腼腆地向allen道谢。
“我的名字叫菲。”
“噢，”allen点了点头，“你睡睡袋里吧，我睡帆布上就行。”
“谢谢你。”
“没什么，举手之劳，”allen略显尴尬地望着帐篷顶发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我不跟着你，还能去哪呢？”
“唉……早点睡吧。”allen关掉手电筒，呆坐在她身旁不知所措，内心纠结不已。
“你带着我一起逃难，至少也有个伴……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之后再说吧。”
allen烦恼地躺下，看着她柔弱的身躯，辗转反侧，大脑止不住胡思乱想，就像凌乱的垃圾场一样。他拉开帐篷拉链静坐在门前，仰望着暗淡无光的夜空，竭力遗忘时光带来的沧桑。
“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还没睡？”
“没有。”
“别好奇了，睡觉吧。”
“告诉我呗，不然我睡不着，”她好奇地走到allen身边和他并排坐下，“你怎么进休眠舱的啊？”
“机密，不能告诉你。”allen故作玄虚地回答道，思考着该如何编造自己的身世，总不能说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好吧，”她失望地耷拉着脑袋，望着远处光秃秃的行道树，“你是特工吗？看着很像。”
“我才十八岁。”
“啊？你才十八岁？真的吗？”
“对，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呃，你看起来不像学生。而且……额……”她看到我无语的表情尴尬地笑了笑。
“你以前在念书吧？”
“对啊，我十七岁，”她微笑地看着allen，“能和我说说你那个时代的事吗？”
“我原来的生活比现在糟糕多了，迷茫、绝望、无助。你几乎无法看清自己的未来，只能像其他人一样做着大体相同的事。一有其他的想法或行为就会立刻被周围所有人干预、嘲讽。那真是个令人绝望的时代。”
“啊？也是战争时代吗？”
“不是，但比那更糟，”allen惆怅地叹了口气，所有不堪回首的往事此刻再次在脑海中一一浮现，“说了你也不明白，你永远无法体会无数个望着时钟浪费时间的日子，那真是比在监狱里关禁闭还要痛苦。”
“这么可怕吗？”她不解地看着他，水灵灵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能具体说说吗？”
“我不想说，一说心情就不好……但或许是我自己的问题。因为其他人大多数过得很开心。”
“啊？”她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
“我不属于那个时代的人，就像被扔在荒漠中等死的流民。”allen拿起瓶装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
“这——”她疑惑地撇了撇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不说这些了。明天我先带你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分道扬镳。不许再跟着我了。”
“为什么？你也看到了，我自己一个人必死无疑的。”
“所以……我说了带你去安全的地方，最好是军方，他们后天会派运输舰到指定的地方接应——”
“我知道，但我没有通行证。”
“没事，我——”allen犹豫了下，心想通行证只有一张，怎么能给陌生人？“他们不会这么绝情的。”
“不，他们会的。”她难过地看着allen，那双灵动的碧眼透露着无限的悲伤。
“那不管我的事，我不想带着陌生人一起逃难。”
“好吧……”她委屈巴巴地撅起娇嫩的红唇，失落地耷拉着脑袋。
“休息吧。”
allen疲惫地走进帐篷，闭上双眼冥想。她那梦中才有的绝世容颜，让他心烦意乱，总有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真是烦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