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漠北激战
白荼被墨啸虎点了下半身的麻筋，在马上颠簸半个时辰才使上劲来。
这马载着他一路向北，跑了将近三十里地，颠的白荼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下马之后昏头转向，照着边上狠狠吐了一刻钟。
白荼往远处瞧，还剩下几百里地，就能走出这片山群了，白荼又向来时的地方看了看，大哥交代过他，去义江，白荼，你是男子汉了，要信守承诺。
白荼等马儿啃食完地上的杂草，又拿出自己的水袋给马喂了些水，吃力的翻上马背，往远处的平原走去。
回了头也找不到大哥，大哥答应过，就一定不会失约，不管一年，十年，一百年，白荼下定决心，一直等着。
孩童走了半月，渐渐行至滁州，他这一路累了席地而眠，饿了摘些野果充饥，总算挨到了滁州，他向当地人打听义江，又摩挲了三四天才找到。
白荼在江畔守了三天，墨啸虎依旧没来，白荼疲饿之下，倒在了义江边，被一户心善的渔家捡了回去。
“小家伙，你这几日除了帮我打渔，就是呆呆的蹲在着江边，如果真照你说的，受了这么重的伤，那孩子怕是早死了。”老渔夫幽幽的叹息，蹲在了白荼身旁。
“渔爷，我大哥不会死的，他答应我的。”白荼很崇拜墨啸虎，以至于对于墨啸虎的每句话都信以为真。
这不奇怪，那天白荼和爷爷被一群杀手围住时，大哥像是天神下凡一样，将他从群狼环伺中救了出来，那是白荼一生中除了爷爷，第一次有人为自己拼了这条命，当时白荼就决定，这条命永远都是大哥的。
“那孩子要是一辈子都”
“那我便等一辈子！”
渔爷的话还没说完，白荼便抢先说道。
小孩的眼中熠熠生辉，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固执。
红枫飞舞，江水翻涌，义江似也被感染，一片枫叶飘落到江面，顺着江水随波远去。
顺江而上，尽头便是漠北。
此时的漠北，杀声滔天，兵刃相击，戈壁滩上，源源不断的棕甲魏兵向前冲杀，前方是黑压压的蛮族大军。
太子南宫无咎用三万精兵作饵，将蛮军主力引诱至此，更是亲自披挂，使蛮军入局。
等到援军一至，届时蛮军便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此举虽说冒进，但如若成功，必能重创蛮族，使其一蹶不振。
南宫无咎枪上的红樱随风飘荡，他勒住座下战马，气势磅礴，在阵前鼓舞全军道：“诸位将士，蛮军犯我边疆，掳我子民，夺我家业。尔等可恨否！”
“恨！恨！恨！”万军呼啸，势若狂风。
“不杀蛮军，何以慰父老！不杀蛮军，何以保妻子！不杀蛮军，何以告天下！将士们，吾等当如何！”
“杀！杀！杀！”杀声撼天动地。
“杀！”南宫无咎枪指蛮军，大喝一声，座下战马长鸣一声，载着南宫无咎冲向蛮军。
大军拔地而起，声势浩大，跟着南宫无咎杀向蛮军。
“两军交战最忌主帅冲先，依我看这魏国太子徒有虚名，什么大魏王，建安皇！空有一腔热血，待我前去将其斩于马下，到时候魏军必然阵脚大乱，士气低落，不攻自破。”一个蛮军将领嗤之以鼻，捋一捋自己茂盛的胡子，拿刀指着正在冲锋的南宫无咎向一旁的主帅请命。
“准！”那主帅是个中年蛮族，点头允道。
蛮军将领得了允许，挺马冲出阵中，执刀杀向太子，身后还跟了两列骑兵。
主帅坐在马上，却隐隐觉得什么不对，大魏的线人说此次出征不过十万兵甲。
六个月前魏军突袭，我部损失惨重，但魏军也折了五千余人，三个月前魏帝为平定叛乱，抽调五万回国，那也还剩四万多人才对。
可眼下这数分明对不上，虽说十三万对四万，优势在我，可还是小心为上。
那蛮军主帅叫来身后的军师问，“你看这魏国军队像是有多少人？”
军师纵马上前，大略估计了下，说：“禀元帅，大略两三万吧，必不是我军的对手。”
“你确定是两三万，不是三四万？”主帅像是发现了什么急促问道。
“元帅有何顾虑？我这双眼睛亮的很，小时候我爹抓一把豆子我便能看出来有多少，便是有差，也不过是一二罢了。”军师捋了捋长须，很是自傲。
“少了一万，去哪了！”主帅大惊，“耶律鄧，快回来，这是魏军的陷阱，撤军！撤军！”
“元帅有令，全体撤军，不得有误！”传令官立刻挥动令旗。
正要冲上去杀掉南宫无咎的耶律鄧听到撤军的号角，硬生生勒住马匹，带着骑兵们往回赶。
“该死！”主帅不由的懊恼，早该想到的，这南宫无咎一路且战且退，丢盔弃甲，还时不时派人夜袭骚扰部队，生怕自己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原来早已分出了一万人，等着他跳进坑里。
“别让他们逃了！将士们冲啊！将这些蛮族杂碎死死缠住，一雪前耻就在今日！”南宫无咎纵马猛冲，高声大吼。
“快撤！快撤！绝不能让他们给黏上，不然到时候就麻烦了！”主帅倒不是怕打，但若被包围，即使能全歼南宫无咎一众，己方也会损失惨重，今后与魏国再无一战之力，这十三万是蛮军的主力，绝不能在这里出了差错。
“漠北天狼门率门人驰援太子殿下！”
“漠北烈刀门率弟子驰援太子殿下！”
“漠北伏魔寺率弟子驰援太子殿下！”
“一万神宵军谨听殿下差遣！”
原来南宫无咎不止分出一万人绕到大军后方，还遣人去往漠北两门一寺求援，势要将蛮族大军彻底剿灭，毕其功于一役。
“将士们！援军已至，杀！”南宫无咎掷出长枪，划出一道银弧，红樱烈烈，若苍龙飞天，向着蛮军主帅直直冲去。
一声爆裂的破空声响起，眼看那主帅就要亡命枪下，身旁的军师虽身处乱军中，却早早看到了杆枪，拼命跃到主帅身后，却听“噗嗤”声响起，银枪穿透人身，主帅强忍悲怒，催促战马跑的更快。
只是为时已晚，却见滩涂四面尽是魏军的人，一些穿着武林门派的衣服也混杂其中，将整个戈壁围了个水泄不通。
“传我命令，所有拓拔部将士，分做四批，四面突围，哪方撕开个口子，所有人，赏百金，牛羊百头！”主帅浑厚有力的声音在战场中回荡，身旁的传令官层层传下，不多时，原本因仓促撤退，混乱无比的蛮军，便立刻有序的分化为四支队伍，朝着四面突围。
“殿下，这蛮军怕不是被吓傻了吧？突围该往一处走，他这么做是为何？”远处领兵冲杀的一个将领随手砍死了冲上来的一个年纪不大的蛮兵，问道身旁的南宫无咎。
“他可不傻，蛮族此次出征，带的几乎全是精锐之师，他如此排兵布阵，不止是想要突围，更是想要借此完成反包围，把我们一网打尽。”南宫无咎一眼便看出来了敌人的打算。
“吩咐下去，所有人，只要发现对面一面猛攻，便死守，不进不退。”南宫无咎大声下令。
立刻，魏军急促的攻势变的缓慢焦灼起来。
只要蛮军有一队发起进攻，魏军就严防死守，然而魏军只是将其击退，却全然没有进攻的意向。
“这小子是要把我耗死在这里。”蛮军主帅面露惶恐，俨然看穿了南宫无咎的意图，蛮军纵然人数上有优势，但我不与你拼命，你能如何？
如今被包围，没有粮草补给，无法通知主部支援，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今的蛮军就像进了麻袋的老鹰，在怎么扑腾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