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痛！
燕巢大舞台。
陈玉灵眼里倒映着四个字——不可置信。
这事情不对劲
跟她记忆里的不同，跟播放出来的画面不同。
陈凡明明是去吃龙虾鲍鱼了！
身上怎么可能只有这点钱！
“他！他的身上，只有这点钱？”
许文婷捂着小嘴，惊讶道：“那他是怎么吃得起龙虾鲍鱼的？”
旁边的张天，尴尬一笑。
他打趣道：“男人嘛，都是要有点小金库的。”
“况且那时候，虽然手机支付还没普及，不便利，但是走到高档场所，也是能刷卡的。
所以他肯定是把这些现金，给了青月督察，然后自己就转身去吃海鲜大餐了！”
李丰收摇着头，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悲哀。
原本想来参加这节目，是为了帮助陈玉灵，启迪整个大夏。
但是现在，他失望了，坐在节目组为嘉宾准备好的位置，一言不发。
陈玉灵淡淡道：“我承认，或许陈凡在外人面前，有着一个伟岸的身影。
他或许，也为大夏立过功。
但是对我来说，对家庭来说，甚至对大夏，他依旧是人渣。
如果说人的一生，分成了一百个阶段，那他有九十九个的阶段，都充满了黑暗、恶臭。
他有了此生百分之一高光时刻。
我挺欣慰的，但是这改变不了事实，如果人人都学他，不知还会毁了多少人。”
认可，反驳，教导。
陈玉灵的话，这三种意味交织。
这就是说，她承认了陈凡在这事上，做的不错，有着良好的教育意义。
但是这不能成为，给未来罪恶开脱的权柄。
她需要的，整个大夏需要的，是真正完美的英雄。
燕巢会馆观众席。
“说得好！玉灵说得真是太好了！”
“我差点都要相信，那陈凡不是坏人了！”
“如果不是玉灵有这般坚定的意志，如何挺过来来自父辈的童年阴影？”
“我很难想象，如果换一个爹，现在的玉灵会有什么成就！”
“是啊，毕竟只拿二十多块钱，给初见的女儿吃饭，自己去吃龙虾鲍鱼，这就是畜生行径！”
二次元网站上。
十大令人反感人士，陈凡依旧位居榜首。
票数超越第二名的孙姓男子两倍。
快抖短视频，几个词条冲上热搜。
＃陈凡的教育最终还是错了＃
＃自己吃海鲜大餐，女儿吃粗茶淡饭第一人！＃
＃论有一个卑劣的父亲＃
每一个热搜下，都是对陈凡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质疑。
江城大学，心理学课堂上。
面前正过着青葱岁月的学生们，都是沉默了。
马教授说得对，陈凡之前的行为，的确是教科书般的操作。
通过分析陈凡的行为，来剖析他的心理。
但是
“但是。”马教授淡淡道：“但是这并不代表，陈凡之后的过错，就能够功过抵消。”
“按照陈将所说，她的童年不幸，而罪魁祸首就是这父亲带来的。”
“或许，他是遭遇了什么重大打击，我保持理性的态度，不认为主观意识上，陈凡会是个糟糕的父亲。”
一众学生将信将疑的点头。
鸭舌帽男看着直播间里，满屏对陈凡辱骂的弹幕。
他抬起手，发了个个弹幕。
【至少这件事我觉得陈凡没错。】
只是他的弹幕，很快就被冠以小丑，淹没了下去。
燕巢角落的观众席。
陈凡无声的笑了。
这一次，他竟是听见，玉灵说他的人生中，多了件好事。
“玉灵，你可知道，我的百份人生中，都是闪光点。”
陈凡释然笑道：“我不介意你恨我，从来都不会。”
回忆继续播放。
破旧的天晴巷。
青月拿着钥匙，毛手毛脚的把食材放好。
她看了眼陈旧古朴的家具，四周空空如也，说是毛胚房也差不多的环境。
她那俊美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悲哀。
“明明陈先生是战争英雄，为何会被如此对待。”
“能够拿到的补助，就只有这出租屋”
青月看着塑料袋里的食材，从兜里摸出两张红钞票，压在塑料袋下。
听见楼道里传来响动，青月连忙出门，躲到了楼上。
她看着陈凡带着陈玉灵进了门，才是松了口气。
“陈先生，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青月叹气，默默离开。
房内。
陈凡看着杂乱的出租屋，他眼里看不出喜怒。
倒是在看见青月买的食材时，露出了笑意。
“这青督察真是的”
陈凡打量着这塑料袋里的菜，有肉有鱼有菜，几个番茄十几个鸡蛋。
价值显然超过了他给青月的钱，并且他看到塑料袋下压的两百块钱，眉头微皱，不动声色的收下。
“玉灵，你在这等爸爸，爸爸去做菜。”陈凡提着塑料袋，朝着厨房走去。
“好！”小玉灵乖巧点头。
进到厨房，陈凡的动作干脆麻利，处理食材的速度很快。
随着第一条红烧鱼做出来，他的肚子发出饥饿的抗议声。
“叫什么叫，玉灵还没吃呢”陈凡淡淡骂了一句。
很快，简单的家常菜做好，陈凡看着面前的虽然成色不好，但是味道良好的菜，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但是再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塑料袋，他眼神低垂。
“算了，我不吃了，这些玉灵还能留着明天吃。”
“学校的东西不好吃，她可以装在饭盒里带去。”
“饿两顿，不碍事。”
陈凡强撑着笑意，将一盘盘菜端了上去。
看着小玉灵那期待的眼睛，陈凡只觉得胃似乎都不痛了。
“爸爸，真好吃。”
“你不坐下一起吃吗？”小玉灵眨着期待的大眼睛。
“我吃过了，鲍鱼海参大龙虾。”陈凡朝着她眨了下眼睛，随后就是提着水壶，走进了卧室。
痛！
在关上门的刹那，陈凡蹲下了身子，把肚子紧紧抱住！
就算再怎么拼命喝水，都无法缓解的痛。
他咬紧了衣袖，生怕自己会发出痛苦的声音，然后落在玉灵的耳朵里。
不知过了多久，陈凡颤巍巍的站起来。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脸色惨白，眼眶泛红。
“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