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泉城话事人
不管在一旁面色大变的方信川，黄玄策直接下达了指示，“刘根生，周铁胆，你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现在支援泉城的任务由我和镇岳接手。现在给你们新的任务，带着这些普通人去到我百拳门门下村子里，分散到各村庄安置，那些红衣的都吃了过量的补药，回去后半个月内，每天给他们放血，别让他们自己把自己撑爆了。”
“到我们地盘的第一时间示警，让孙千山他们动起来，做好布防。”
刘根生倒吸一口气，“您的意思是，他们可能会对我们的村子动手？”
黄玄策笑了下，“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半年前开始动手，你们就没想到什么。”
周铁胆一拳砸在地上，“半年前师父出山游历访友去了，原来他们一直在等师父不在。”
黄玄策点点头，“他们先前应该也不确定，但是现在突然丧心病狂要把这么多村民和你们一起炼死，要么是他们等不及了，要么是确定了师兄已经出远门，短时间内赶不回来。我猜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刘根生略微思考，“师叔，我和老周带着些百姓回去，门下弟子是否留在您身边服侍。”
黄玄策摆摆手，“都带回去疗伤，我身边人太多了反而不好办事，有正清和镇岳足够。”
又劝了会见黄玄策没松口，刘根生和周铁胆也不再多说，又调息了一会，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山谷里到处是之前众人拾取树枝点燃后又熄灭的篝火堆。
很快两人指挥弟子们把老百姓聚集起来，保护在中间，一条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出山谷，往百拳门方向而去。黄玄策三人带来的马车也贡献了出来，给到一些身体虚弱的老人孩童乘坐。
刘根生和周铁胆一前一后走在队伍的前后两端，心里想着临出发前师叔交代的话，心中一片火热，“回去之后通知孙千山，尽快抽出人手去把那些少人的村子也迁过去，泉城这次自己出了大问题，无论这事怎么解决，这哑巴亏我都要他们吃下去。”
这一次遭殃的村子有可不少，都快赶上百拳门原有的数量了，这些村子一旦迁过来，百拳门以后的生源直接就翻了倍了，出好苗子的概率更高，资源也就更多，可以说只要度过眼前可能的危机，后面就全是好处了。
另一边黄玄策三人站在山头，看着渐渐远去的队伍，孙镇岳问道：“我们下一步干嘛，师叔祖。”
“直接去泉城吧，我有点好奇暗中布置这一切的是谁。”说着看了看山脚下没来及掩埋的几十具黑衣人尸体，“我估计他们也没什么人可以用了，你爹他们稳着点来不会有什么大事。”
“前辈，能否带上我一起。”身后传来方信川疲惫的声音，“此事与我泉城有关，我想跟随前辈查清事情的真相，到时候我正心一脉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黄玄策无所谓，“随你，你想跟就跟着吧，走了小清镇岳。”说着背起了自己的行李箱，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等四人走的没影了，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山脚下，看着面前的几十具尸体，眼神中露出哀伤，“是我害了你们，没想到孙百拳不在，百拳门还有一个藏得这么深的强者。”他就是之前安排人截杀黄玄策三人的黑衣人首领。
如果不是之前派出的两人久久不回，他前去查探耽误时间回来晚了点，下场和眼前这些人比只怕也好不了多少。一想到昨日黄玄策出手，自己这些老兄弟毫无还手之力，就像几十只蚂蚁一样被轻松的碾死，之后山谷里更是传来那惊天的血色波动。首领浑身就忍不住的颤抖。
良久，首领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从袖中取出一个散发血光的光球，和山谷阵法中的阵基极为相似，只是血光十分的稀薄，隐隐能看到里面一个转动的球体。
随后只看到一条条血色丝线从光球中伸出，扎入地上的尸体之中，这些尸体肉眼可见的干瘪了起来，光球上的血光则渐渐的浓郁，“原谅我兄弟们，杀你们的人可能已经迈出了那一步，眼下只有帮长老收集足够的血气，我才有机会给你们报仇，不会太久的，等着我。”
另一边，黄玄策边走边问，“方信川，你说你是泉城正心一脉对吧，小刘说的前面坑害百姓的自称是正行一脉，方便聊聊你们之间的关系嘛？”
方信川听到马上回复，“当然方便，只是晚辈需要先思考下从何谈起。”说着低头思考该从哪里入手，一边的正清和孙镇岳感觉到有八卦听，立刻也靠近了过来。
“正心和正行两脉其实只是内部的说法，表面上我们都是属于同一个武道宗门，朝天宗。”
“朝天宗相传最早是由过去皇朝的皇族建立，那些末路皇族知道邪魔只要不除尽，皇朝是不可能再存在于世，于是也纷纷建立起武道宗门，朝天宗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一般的武道宗门最关注的是弟子们的武道天赋和对人族的认同感，朝天宗这类门派更看重门人的管理能力，以及给门派带来利益的能力。”
“但他们忘了一个门派里，天赋潜力才是最重要的能力，你有再出色的管理能力，天赋不行，活了二三百年死了，人家前面争不过你，他有天赋就苦修熬死你好了，甚至熬死你这一脉的前辈，以绝对的力量和高出几倍的辈分掌权怎么办。”
“怎么办呢？”
“分裂了，那些皇族后裔，有最好的资源和一些传承下来的神兵宝物，在宗门创立的前面几百年是处于绝对领先地位的。如果还是皇朝制度，以皇室的能力，只要不停的开枝散叶，他们也会有源源不断的天才，可以一直控制宗门。只可惜有邪魔的存在，只要不想死，就得控制族群的人口数量。”
“渐渐的，不断从各个地方带回来的天才们崭露头角，他们凭借自身天赋就能战胜手持神兵的皇族精英，等到支撑那些家族的几个遗老寿终正寝，朝天宗就会彻底摆脱所谓大家族的控制。”
黄玄策这时发出了好奇的疑问，“那当时的朝天宗掌舵者是靠什么撑住了这艘沉船。”
“当时的掌门召集了门中所有的外姓天才，当面和他们立下誓约，把宗门分为了内外宗，几大皇族的人为内宗，外姓天才为外宗。内外宗资源共享，内宗拿出了他们积攒的天材地宝和神兵宝物，外宗则需要承担更多的任务，包括保护平民，镇压邪魔，看守资源。”
“只是这样，还压不住人的野心。”孙镇岳在一旁淡淡道。诚然内宗付出了许多珍稀的资源，但是外宗人夭折的风险也大大增加了，而天材地宝总会吃完，神兵利器也会消耗，细究起来很难说谁赚谁赔了。
“那群皇族遗老里最强的几个人，联手布下献祭阵法，把自己献祭与天地和武碑，换来了一道契约。给内宗人请来了最后一道保险，当时的外宗天才和后来入宗的弟子入门之时都要在契约上签字，享受宗门培养越多，契约牵绊就越深，签订契约的人越多，契约的力量也就越强。”
“那个契约很简单，简单到当时的外宗前辈即使觉得恶心，还是捏着鼻子认了。”方信川苦笑一声，“一、签订契约者不得更改内外宗制度。二、内宗弟子如无背弃人族，损害宗门利益及残害同门行为，外宗弟子不得伤害或联系外人伤害内宗弟子。”
黄玄策笑了笑，“好算计，这样内宗或许会有衰弱的时候，但是有外宗保护，只要能撑到出一代天才，就是崛起的时候了，真等时机成熟，外宗改不得这制度，内宗不还改得嘛。”
“可能也是时运不济吧，很长一段内宗都没有特别多的天才出现，外宗压制了内宗许久，直到内宗出了一个举措，往中州的各个地方设立分宗，把几个家族的人散到分宗，变相扩散了家族人员分布，同时让内宗的人负责管理分宗的日常事务，毕竟他们从小学的除了武道，就是这些管理权谋之术。 ”
“因为分宗的增加也会增加宗门的利益和影响力，外宗的人也无法拒绝这一提议。后来宗门越来越大，内外宗的称呼说出去总归不好听，于是改成正行，正心两脉代替内外宗。”
“这两个名字有什么说法。”
“正心者，一切行动以保护人类和镇压邪魔为先。正行者，万事给宗族和宗门让路。”
“你现在怀疑谁。”
“正行一脉三年前来了一个长老，半年前突然不露面了，跟随他来的一批本宗弟子，也都以秘密任务的名义消失不见，而泉城之下曾经镇压的邪魔，就是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