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柿子被调戏
韩郁捂着受伤的手,粘稠的血液顺着指一滴一滴打在石板。
围观学子愣住,皆未反应过来。
沈商枝立即撕下一块衣料,缠紧韩郁受伤的那只手。
众学子醒过神,炸开了锅,纷纷围上前来。
“去找李夫子,都让一让。”
叶云舒语气焦急:“快和我来!”
沈商枝攥紧韩郁小臂,抬起到胸口的位置,跟随叶云舒一起去到夫子们住的地方。
路上韩郁面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云舒敲开李夫子房门,几人被迎进屋。
李夫子:“快让老朽瞧瞧是怎么回事。”
沈商枝捋起韩郁衣袖,轻轻取下缠在他手掌上的布条,乾元血液里浓烈的信香争先恐后钻进鼻子里。
好似韩郁被泡在酒里,浑身酒味儿浓郁。
沈商枝不动声色退后一步,侧头轻轻呼吸新鲜空气。
李夫子持灯仔细看了看,“怎么受的伤?”
叶云舒:“弓弦断裂,应当是崩到了手心。”
李夫子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
“没伤到骨头也是万幸,一点皮肉伤,老朽给你略施几针止血,包扎好后七日内不可碰水。”
韩郁眼神淡淡看不出情绪:“多谢。”
叶云舒长舒一口气:“万幸没有大碍,要不然圣上可要降罪下来。”
“怕什么,又不会拆了你家这帝听书院。”
世子不以为然,发现沈商枝站出老远,心里中不舒服。
“啧,你躲那么远做什么?”
沈商枝淡淡扫他一眼:“晕血。”
韩郁轻嗤:“不信,方才可是你第一个凑上来的。”
沈商枝眉头蹙起:“你不怀疑吗?”
韩郁:“什么?”
不等沈商枝再开口,李夫子示意他把衣服脱下来。
韩郁解开腰带,上衣搭在椅背,上半身完全袒露。
等到夫子下针时,他又去看那小冰山,“你方才想说什么?”
注意到李夫子的视线,沈商枝抿唇,不再多言。
李夫子快速下针,止住了血才开始清理伤口,好脾气地开玩笑道:
“书院有医堂,做什么一定要大晚上来敲老朽的门,明日课上和你们一起打盹,叫人瞧见了……”
这老头子笑呵呵说:“老朽这张脸往哪儿搁。”
叶云舒失笑,连忙赔不是:
“是学生唐突,但要说医术,京城没人比得过您……晚些学生去拿一壶扶桑酒来孝敬夫子。”
李夫子被哄得高兴,倒也不吝啬,多给了些药。
离开后,沈商枝才继续未说完的话。
“不同弓箭有不同的承受力度,我们两个所用的弓箭一样,弦更是不会有人轻易去碰,怎么你的就突然崩了?”
韩郁懒洋洋道:“本世子倒霉,早知如此提前与你换换弓。”
沈商枝浅灰色的眸子盯着他定定看了几息。
“是我多言了,看来世子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韩郁叫住他,“功课,帮帮忙行吗?”
沈商枝侧身:“我们平手,功课各写各的。”
韩郁瞧他这会儿莫名其妙带了刺。
这浪荡世子也是个看脸色行事的人。
韩郁话头一转,开始卖惨。
“不是我不想写,只不过……我正好伤到了右手,商枝,若不是我们比试,这伤,不一定落在我身上。”
最终还是被说服,沈商枝觉得自己明明是一个冷心肠的人。
但韩郁方才眉眼微垂,嘴角轻扯,看起来和其他公子一般无二。
想起这人以后结局,沈商枝让步。
“好吧。”
-
入夜。
沈商枝伏案赶功课,写完自己的,去翻韩郁札记,被里面狂浪不羁的字体给惊了一惊。
看不懂……
沈商枝翻页,扶额。
“全部看不懂……哪怕是狗爪子,沾上墨水在纸上划拉两下,也比你写的好吧……”
隔壁床铺正抱着小老虎睡得昏天黑地的小王爷迷迷瞪瞪睁开眼。
“你说啥呢……”
“无事,睡罢。”
“哦……”
沈商枝实在看不明白韩郁的鬼画符。
但若是不写,即便是西凉柿子,也难逃顶盘子扎马步罚站。
武班管事夫子严厉,但凡完不成功课,管你是谁,顶三个盘子在院中扎一个时辰马步再说。
无奈,沈商枝披上外衣起身,打开门时又想到了什么,折回去拿了一个东西,往韩郁屋里去。
半路,好巧不巧。
沈商枝不知自己最近是不是运气不太好,又被他碰见某些“污秽”之事。
路过某间寝舍,房门半掩,里面有一阵熟悉的动静传出来。
配上许容清带钩子的尾音,以及夹竹桃浓烈的信香,沈商枝嫌弃地挥挥袖子,快步走过去。
“谁!”
又是一模一样的话。
屋内两人停了动静,着急忙慌去摸索衣服。
沈商枝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在许容清出来之前,打开韩郁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二人还没睡,叶云舒功课刚刚完成,看到沈商枝并不意外。
韩郁正盘腿坐在自己床上想着事情,被猛然闯进来的人打断了思路。
“怎么,被鬼撵了?”韩郁稀奇,下床走近。
沈商枝把手中的玉瓶塞给他。
“这种药对于外伤很有效。”
韩郁捏着药瓶,似笑非笑看他。
“你过来,只是为了送瓶药?”
听到门外即将靠近的脚步声,沈商枝觉得还是躲一躲比较好。
免得被许容清发现又是自己撞破了他的好事儿,说不定又要找茬为难。
沈商枝闪身躲到门后,手指竖起,示意他噤声。
韩郁挑挑眉,正巧和门外人对上视线。
“世子。”许容清面带诧异,看到是他,没骨头似的倚着门框。
“您刚才出来了吗?”
韩郁听他嗓音吊着,一阵恶寒,语气不耐:“本世子去哪里需要和你交代?”
许容清连忙道:“世子误会了,容清只是想问问世子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他说着,视线往韩郁微微敞开的衣领里看。
韩郁性格懒散放荡,穿个衣服也不好好穿。
注意到对方挑逗的视线,韩郁立马如同良家妇女那般拢严实自己的外衫,脸上竟然出现一丝丝屈辱。
“滚,再看眼给你剜了!”韩郁暴力关上房门,并且反锁。
叶云舒忍笑:“该,你还有被调戏的一天。”
韩郁打了个寒颤:“草,老子从今往后一定好好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