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春宵一刻（上）

    庄换羽因为与赵毅那日的互通心意，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他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心思晶莹剔透的很，他知道迟早有一天，天道院和丞相府能闹到势不两立的地步。作为大师兄……自己又心慕于将军之子，未来定有祸患，于是正午接到赵毅给他的密信，说晚上相约饮酒时，庄换羽心里又隐隐不安起来。

    正午过了半个时辰。庄换羽反而心里面着急得想让将军赶紧来了。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脑子里面赶紧念了几句天道院里面常用的经文……四书五经，明门正派，仁义道德在脑子里过了一个遍。他终于淡定下来，长呼一口气，额头都渗出了薄薄一层汗。赵毅只不过是一个少将军，年少有为，一表人才，才智过人，还……油嘴滑舌了点。这还得亏自己从小到大如此勤学苦练，竟连对这种人都把持不住。

    “我的好哥哥，怕不是要等不及了！你看这是什么？”此人来的时候风风火火，丝毫没有遮掩和隐蔽之心。这可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正在静心打坐的庄换羽被他硬生生吓了一跳。抬头对上那张灿烂的笑脸，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哎呦喂，你瞪我作甚啊！”赵毅也不恼，把几壶酒放在一旁，嬉皮笑脸的挨着庄换羽坐下，“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瞪人多可惜……”说着就伸手向庄换羽白皙的脖颈探去。

    “把手拿开！”庄换羽一把把赵毅的手拍开，可奇怪的是，明明一下也没碰到他，他的脸和脖子竟都开始泛红了。赵毅默默地看在眼里，嘴上却只是深深地叹着气。“唉，看来庄师兄不欢迎我啊……明明说好的，啧啧啧……”庄换羽后面的话一句没听进去，他光听他叹气自己心里就搅得难受，自己明明喜欢却老是用这样的态度对他。

    “好啦好啦，”赵毅把庄换羽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咱们一起喝酒吧！我好不容易抢到的上好的仙人醉，趁着这两日不操练，我们不醉不归！”庄换羽见状，赶紧顺着台阶下了。看着赵毅笑盈盈地给他斟满酒，他不经意问了一句“为什么好不容易抢到”，赵毅眼珠一转，给自己也满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仙人醉啊，是南方名酒，咱京城里除了皇宫都少有。城里只有一家店卖！还好我排队早啊，这才抢到这几瓶。”“呵～”庄换羽轻笑一声，“那我就不辜负少将军好意了，我先干。”庄换羽仰头一饮而尽，赵毅也跟着干了。这酒果然甘醇清冽，自是上上等的美酒，只是……庄换羽品得出来后劲儿不小。但是他看着对面兴致勃勃的赵毅，一下也没有推辞，几乎赵毅给倒多少自己就喝多少。

    才三四杯下肚，庄换羽脸上就现了红晕，配上白皙的皮肤和那双剔透的眼睛，更是风姿卓绝摄人心魂。赵毅拿着酒杯的手停滞在半空，呆呆的看着庄换羽的脸。“嗯赵将军，你怎么不喝了”……“我这……那个庄师兄啊，你你你、酒量这么不好啊！感觉你都快醉了……”赵毅看不得庄换羽现在的样子，结结巴巴的说着。结果庄换羽只是笑了笑，“我喝酒易上脸，你不要放在心上。没醉呢，接着喝。”赵毅听他这么说，赶紧又吞了一杯酒，偷偷打量着对面庄换羽的脸。真好看啊……他心里默默地感叹。“你盯我做什么”庄换羽捻起酒杯，冷不丁地问。“哈哈哈哈，没什么，”赵毅干笑几声，“我只是觉得庄师兄生得如此好看，喝酒后脸红又更好看了……就像女子涂了胭脂似的。”他倒是实话实说。“少将军可真会说笑，别拿我打趣了。”庄换羽无奈的摇头，又喝下一杯酒。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到投机处就碰杯痛饮。不曾想赵毅还留了个心眼，见此佳人，他可不想自己喝醉。于是与庄换羽打赌划拳，输者自罚三杯。庄换羽本来就酒量不好，已经喝得晕晕乎乎，头脑一热就答应下来。好家伙，他一个天道院规规矩矩的师兄哪里会划拳，所以只是不停的自罚。反观赵毅，平日里和士兵下属们打成一片，啥都学会了，老父亲也由着他。所以……赵毅看着庄换羽不停喝酒，自己抱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庄换羽冷不丁的问：“你不会想把我灌醉，然后从我口中问什么问题吧？”“啊？我能问你什么事儿啊？”“关于天道院的…毕竟……将军府早也有自己的算盘。”赵毅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你、庄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他想了想，平复心情，“我只是想与你饮酒，别无他意。”赵毅正色道，“你竟然怀疑我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唉……”庄换羽听到这个不由得苦笑叹气。“对不住了少将军，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向你赔罪了。”说着便仰头自罚。赵毅并没有计较，他默默地就当这一茬没发生过一样，并没有在意庄换羽的警惕，他觉得情有可原，甚至心疼庄换羽被天道院施压，活的这么小心翼翼的。于是他又把彼此的酒杯斟满，与大师兄开怀畅饮。

    庄换羽喝多了，上头的不行，醉的一塌糊涂还嚷嚷着要喝，赵毅无奈给祖宗倒酒，结果一滴也倒不出来了。“啧啧啧，看看你都把酒灌完了。”“…唔……嗯怎么会……怎么会喝完呢？”庄换羽以为赵毅把酒藏起来了，就伸手去抢。结果他趴着把桌上的酒瓶子揽到怀里一看，全都空空的，一时间不知所措。赵毅也佩服起来：“六瓶酒你一个人干完四瓶……啧啧啧大师兄我还是小瞧你了。”“我、我我酒量不好，”庄换羽喉咙吞咽着，“师、师父平日里……不让喝、喝酒……唔……”赵毅看庄换羽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师兄这种囧样平日里估计很难看到吧，自己也是幸运呢～

    庄换羽不知道自言自语说了些什么，絮絮叨叨的，一反常态的样子迷糊可爱又有趣的紧，赵毅笑眯眯的不出声，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他看，满足又心动。突然“扑通”一声，庄换羽终于不胜酒力，结结实实地醉倒在桌前。赵毅见状，便上前去看，只见庄换羽侧身趴着，头枕在左臂上，双目阖住气息慢慢平稳。不仅仅是面若桃花，红扑扑的，就连眼角眉梢都溢出粉红色，嘴唇和下颌也显出诱人的红来。这看的赵毅心里那个扑通扑通，他细细端详着美人的脸，越看越喜欢，平日里也是这样老盯着他看，但今天恐怕是彻底憋不住了。

    这其实正中他下怀，本来这仙人醉就是偏烈酒，而且他也料到庄换羽这古板的模样不善饮酒，故意来看他醉状。结果庄换羽自己却主动一直乖乖喝酒，都不用他来灌的。赵毅伸手捏了捏庄换羽一边红扑扑的脸，又软又烫，啧啧啧没想到吧还是让我碰到你了。赵毅暗爽，干脆一把将庄换羽抱了起来，缓缓放到了床榻上。

    他细细的看着床上之人的睡颜，自然不同于往日。庄换羽整个人都醉醺醺的，眉眼没有了严肃规整，整个眼角眉梢都是撩人的情意，粉红唇瓣微张，喉结也不听话的上下滚动，赵毅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他坐在床边手里死死攥着床单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谁知庄换羽可能做了什么特别的梦，他翻身正好对着赵毅那面，嘴里也听不清楚嘟囔了什么，总之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还伴着轻轻的喘息。赵毅听见自己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把门关得死死的，把自己身上的盔甲脱下，随手扔了一地。他俯下身来，对着烂醉如泥的庄换羽狠狠地亲了一口。

    庄换羽还因为酒劲儿没清醒过来，任由赵毅摆弄，直到他感觉自己的颈肩一痛，才慢慢睁开眼睛苏醒了一点点。结果……他看到赵毅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脖子上又疼又痒，压得他喘不过气。这吓得酒就醒了一小半，“赵毅……赵毅！你这是作甚？！”赵毅恍惚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看到庄换羽迷离的眼神，更是浑身颤抖，巴不得把庄换羽撕碎咽了。

    庄换羽浑然不知自己有多危险，他看到赵毅眼角发红，都像要渗出血来，以为他也喝醉了耍酒疯，就用力把他推开。“你怎么也、也醉了……别、别压我身上……起开……”赵毅真的一下也忍不住了，他双手紧紧的捏住庄换羽的肩，直直的看向他眼底：“庄师兄……我、我心悦与你，你可以给我机会吗？”庄换羽还是脑子昏沉，仿佛听不懂他说话一样，肩膀被攥的疼了，于是他把赵毅一只手掰开，“你胡言乱语什么呢？…唔……我醉了，你别吵我……”赵毅见他也没同意，急了，干脆上手去扯庄换羽的衣领。

    衣服很快被扯开，露出白嫩光洁的胸口，庄换羽双目半睁半闭的，反应过来一低头———上半身的衣服全都被剥了个干净。“……不要！这这、你……你这发什么疯啊！”“我要对你做互相爱慕之人、该、做、的、事。”赵毅一字一句道，对面的人实在诱惑力太强，即使面露惊恐之色，仍然娇喘微微，微醺的桃花面让他移不开眼。“你别乱来！”庄换羽酒醒了一半了，他看赵毅这个姿势和表情，感觉自己要……失身。

    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感觉又兴奋又抗拒，自己莫不是……疯了不由得默默哀叹，早知如此就不该与他喝酒。另一边的将军可不管他怎么想，早就加快了进度，把庄换羽的衣物往地板上一抛，双臂搂住庄换羽的脖子，趴在他身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似笑非笑。庄换羽吓了一跳，“你你你、你松开！”“我不。”赵毅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止不住地坏笑。

    庄换羽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拉下脸瞪着他不说话。赵毅看他气鼓鼓的更是觉得好看，生气也这么迷人～但是他越看越心虚，乖乖把手拿下来。“好师兄～别这样嘛～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才……”“我们两个没有可能！”庄换羽语气一冲，“你别瞎想做傻事了。”赵毅几乎一下子愣住了，这第一句就让他心里发痛，他看着这人越发气不过。眼睛更红了，只是他用力咬着嘴唇，委屈也没有说出来。

    庄换羽听见对方安安静静，寻思自己话说重了，犹豫要不要道歉，结果目光对上赵毅……不寒而栗。

    赵毅的表情像一只受伤的猛兽，难过又愤怒不甘的眼神，好像传说中边塞落单的孤狼。当他目光转向自己，庄换羽就立刻感受到一种可怕的杀气。从那一刻他就应该知道，赵毅非寻常男子，今后定成就一番事业。而且，自己迟早都得是他的人。

    赵毅双目通红的盯着自己，慢慢凑近。庄换羽呼吸越来越急促，心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他侧过脸躲避着灼热的目光，吞咽了一下口水，结果就在这时，下巴一痛，整张脸被赵毅一只手扭了过去。

    “看我。”仿佛军令一样，庄换羽大气不敢喘的看着他。赵毅冷笑了一下，埋头舔舐着庄换羽的喉结，师兄让弄的又痒又热，反抗般闷哼了几声，结果赵毅用力咬了下去，他疼得什么也哼不出来了。“换羽……”听着他如此亲昵的叫自己，庄换羽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赵毅手也不老实，直直往下摸。“赵毅……你别、别这样……”庄换羽声音弱的像乞求。“哼，”赵毅看着他泪眼朦胧的样子，嘴贴在他耳边轻轻的问：“你这欲拒还迎的样子……是做给我看吗？”庄换羽听罢，紧紧的咬着下唇低头不看他。结果又被赵毅可怜的掐住脖子仰起头，他故意和他作对，骑在他的腰际与他直视：“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啧啧啧……美得不可方物……秀色可餐……可惜你看不到啊……你要是能看到就会说…是你自己在勾引我。”

    庄换羽被他掐得说不出话了，就只能泪汪汪的看着他，心里又酸又涨。对啊……都是自己的错，是他一厢情愿，是自己答应来喝酒的……只是他没想到赵毅会做到如此，这么快就想彻底得到他了。

    赵毅被他这种眼神看的心里烧起熊熊烈火，一下子把手松开。庄换羽捂着脖子止不住的咳嗽，“咳咳咳！咳咳……”赵毅没意识到自己刚刚下手不轻，等庄换羽缓过来一点又欺身向前，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抱着他的脸开始亲吻。

    …………名义上说是亲，倒不如说是啃，庄换羽被亲得七荤八素的，唇瓣疼得厉害愣是憋得叫不出声来，赵毅这气力哪里是他能招架得住的啊。赵毅用力咬了一口，鲜血渗了出来，又被他吸进嘴里品味。庄换羽疼得狠狠皱了下眉，没敢说什么，倒是赵毅，因为尝到血腥气而变得更兴奋起来。他慢慢的舔着美人的朱唇，看向庄换羽的眼神就像饿狼看到摔倒的绵羊一样饥渴。

    这回庄换羽没那么呆滞了。他只是瞟了一眼赵毅，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于是他用尽力气慢慢让自己的身子向后挪着，结果被赵毅轻轻松松抱得坐了起来，整个身体被他圈在怀里。庄换羽不知道他想怎么样，提心吊胆的看着他。赵毅只是把他的胳膊紧了紧，搂得他喘不过气。将军慢慢的摸着美人的胸膛，裸背，小腹，腰间……讲真的，大师兄皮肤是极其的好，软绵白嫩，赛初霁雪也胜羊脂膏。赵毅享受的好不快活，庄换羽却羞耻的很，身体被锁的动弹不得，只是脸憋得更红了，被摸得心神俱乱，大口喘气。

    “好师兄……你可真是个人间尤物啊……怎么看都是极品公子。”庄换羽听着羞得说不出话，默默把头扭到一边。赵毅看他如此隐忍，不觉得一阵心酸。难道……他不喜欢自己这个想法一出赵毅就感觉身上冷了起来。他越来越生气和烦躁……不可能！庄换羽不可能对自己不动心！话虽这么说，他自己也有点不相信自己了，这种感觉很不踏实，赵毅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大师兄，现在啊该轮到你享受了……”赵毅又用看猎物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