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成婚
“外爷如何确定相柳能够对抗君王的权势，君王的权势不会染指玉山，亦不会再影响他人。”小夭叹气道。
“小夭，防风邶取了当年射日的玄箭。你要知道，自防风氏族祖先射日之后，那弓箭便被当时的天帝用灵力封注，任谁都无法在将其取出，防风氏数代人为此死伤无数。
时至今日，防风氏已然没落，防风小怪和防风峥，因着投靠五王七王，早已被剪除；涂山瑱因着矿山之事也已被处置，防风氏自己没了支撑，又断了与涂山氏的联系，仅留下防风峥的一个幼子，想来取出弓箭已是无望。”老西炎王缓缓道。
“这弓箭于苍玄有何用？”小夭疑惑。
“那弓箭是水族的宝贝，既可射日，亦是炼补天石不可缺的至宝。”老西炎王说道。
自从共工怒触不周山后，天柱断绝，女娲氏炼石补天方让大荒得以太平，女娲炼石不易，既是如果是炼石需要的器物，倒确实是苍玄之需。
“苍玄为了补天，广纳榜文，只要可取出弓箭之人，便予重重赏之，天下之物，皆可予之。”老西炎王继续说道。
“所以……相柳他取了那箭？”小夭问道。
“大荒内皆知他以弓箭请苍玄允婚，苍玄允了，自无法食言。至于玉山，只要我在一日，我便可保苍玄无法染指。若我哪天不在了，我亦有法保玉山的百年安稳。小夭，选择在这，外爷不会逼你，如果你要选择苍玄，亦可。”老西炎王点头说道。
“嗯……”小夭应了一声陷入了思绪。
“知道苍玄为什么送你来这吗？”老西炎王继续问道。
小夭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她一直以为苍玄会送她去朝云峰。
防风氏自取出弓箭后便已上书求娶，西陵氏这边由我促成，也已请旨下嫁，辰荣氏，赤水氏，金天氏，连同鬼方氏，中原六氏族就差涂山氏了均上书请求陛下允准，离戎氏，方雷氏，覃氏……苍玄后宫里那些女人，还有希望那些想把女儿送给苍玄的氏族都极力请求苍玄允准，甚至是……五神山……
苍玄百般周旋，万般阻止，只怕焦头烂额。
“我从不知，原来自己成烫手山芋。嫁他，反倒成了最好的选择。”小夭想来，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可笑，想不到到了这个境地，反倒被全大荒祝福了。
“烫不烫手，有人愿意捧着就行了。小夭，外爷的话不变，就算你选了苍玄，你不后悔便可。”老西炎王走了，留下小夭一人。
小夭心里想着，我又怎么会呢，选项里，从来没有他，他是全大荒的，他爱苍生，就无法再只爱一人。
几天里，周遭的人仿佛很忙碌，都在为小夭待嫁而准备。
小夭心里想，其实又有什么好准备的呢？自己都嫁过两回了，再嫁，不过如是，嫁人最重要的是嫁了以后的日子。嫁人以后，小夭不敢想……或许她该想想，怎么跟相柳说…他的心，可能早就被她摔得稀碎。
苍玄未来打扰她。
直至出嫁的前一夜，苍玄的云辇终是来了。小夭一直知道，苍玄一定会来，老西炎王也知道，只是不知何时。
“小夭。”苍玄从云辇下来，就这么远远的在小夭的门口看着他。
“你来了。”小夭回过头看着苍玄。他的双眼猩红，眼底好像满是血丝。
“哥哥，我又要嫁人了。”小夭对苍玄说道道。
“你已经许久不叫我哥哥。”苍玄看着小夭。
“只是你不愿把我当妹妹。”小夭摇头答道。
“哈哈哈……对，我不愿……我不愿孤身一人走这条不归路，我本以为我可以，可这一路都有你……就这么放开你让你陪着别人，我做不到。”苍玄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嗯…”小夭淡淡的应道。
“小夭…你要知道，出嫁并不代表我会放手。”说完，他的云辇便离开了。
一夜里，小夭睡得好似浅却好似很深，睡梦里，她好似感觉到仿佛是相柳来了，她好像想从梦中醒来，却又醒不过来。
“小姐，您该起床梳洗了。”门外的侍女端着水进了来。
小夭睁开了眼，看到床边有一丝白发，原来，他真的来过。
她又一次穿上了大红的喜服。她只觉得一路敲敲打打，很是热闹，也是……毕竟全大荒都巴不得自己赶紧嫁掉。
“你听说了吗？这次出嫁的西陵家大小姐就是原来的皓翎大王姬，几十年前，在赤水婚礼上跟着防风公子逃婚的那位，听说两人早就两情相悦，就是碍于家世身份，现在可算是嫁给防风公子了。”
“这小姐定是个绝色，听说还嫁过青丘的涂山族长，不知为何，两人绝婚了，誓不再相见。”
“你说的是以前青丘公子？那真是可惜了，那可是青丘公子，岂是旁人能比。”
“这小姐不会过几日又与防风公子绝婚吧？”
“不会的，防风公子为了美人都豁出命去了，那玄箭岂是常人能取，为了万民去搏命，不求富贵，只求佳人。”
“也是，防风公子为成就姻缘可不易。两人定是情义甚笃。”
小夭调起车辇的珠帘，听着路边的人正在议论。
她放下车帘，苦笑了一下。
车辇停下，小夭知道，定是到了，她等着人搀她下车。
车帘内突然出现的却是一双熟悉的手，小夭小心翼翼的把手搭上去，便稳稳的被扶下了车辇。
“公子，老奴来吧。”小夭听见身边的老妪的声音。
“不必，我自己来。”这是…相柳的声音。
她原就盖着盖头，并看不见眼前人。她能感觉，相柳就这么一路牵着她，他牵着自己的手握的很紧很紧。
两人的婚仪很简单，相柳原就无父…无母…，身为防风邶，父母长辈也均已不在，而小夭，父母也已不在，事发如此，皓翎王也未能参加，两人拜过天地，小夭便被搀到了房中。
小夭想着，相柳应该没有那么快会回来，便取下了盖头，房间内一片红色，好像要把小夭压的喘不过气一般。
“去把给夫人备的吃食取来。”才不一会，小夭就听见相柳的声音。
“是。”门外的人应声走了。
相柳推了门进来，他穿着大红色的喜袍，那是与相柳截然相反的颜色。
小夭从未见过相柳那个样子，她有些看呆了，原来……他穿红色，竟是如此好看，小夭心想，他定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妖怪。
小夭看呆，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红盖头是需要相柳来揭的。
“就这么迫不及待？”相柳看着小夭，有些嘲笑道。
小夭赶紧收回心神，敛了敛神色。
“喝了这酒，你欠我的债务就更多了。”相柳径自倒了两杯酒，拿了一杯予小夭。
小夭接过酒杯，一口饮了下去，欠就欠吧，反正总也还不清就是了。
看着小夭如此干脆饮下，相柳也饮下。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成臧。”相柳放下酒杯，便一手把小夭拉到怀里。
相柳看着小夭，她的眼里，终于全是自己。他有些情难自禁的吻了她。她只觉得，小夭并不抗拒，身体软软的，任由他抱着。
“公子，吃食是否送进来。”门外响起了询问声。
相柳应了一声示意门外得人可以进来，手里却并不放开小夭，这个时刻，他舍不得，他害怕，只要他一放开，小夭又会变成那个对他冰冷绝情的她，他甚至不知道，她还会对自己说出什么负心薄幸的言语。
那随从进门看到这么个光景，急急放下东西便退了出去。
“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你的客人。”小夭看着相柳问道，她想着，自己该如何同相柳解释明白。
“谁告诉你有客人，我可没钱请闲人吃饭。”相柳拨弄着小夭的头发。
小夭觉得这确实是相柳能说出的话。
“只有你我，没有别人。”相柳看着小夭，小夭也看着他，忽觉眼前人是防风邶。
“公子，青丘派人送贺礼来，来人交代一定见夫人一面。”门外侍从再次传来通传。
“自然是不见，小夭，你说呢？”眉目流转间，他仿佛依然温柔又带着笑意，又仿佛带着冰冷。
“相柳…”小夭还未说出口，便被相柳打断了言语。
“只许想我。”相柳在她耳畔说道，然后就是一个霸道让她快要窒息的吻。
小夭被他的吻吻得有些动情了，她用手环住他，却不想相柳感到了她的动作突然甩开了她的手“你以为我是谁？你又把我当成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