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类似重逢

    小夭已经八年不曾游水了，自从上次在海上与相柳相见后，她便不再入海，她知道，他……或许并不想见他，大海是他的家，所以，小夭不敢去打扰他。

    小夭自从明确相柳就在自己身边，她又开始如同以前一般把毒药制得精美可口，她一直知道，相柳喜欢甜食。那样一个人，手起刀落，杀人无数，脚踩无数人命的人居然喜欢吃甜食，说出去只怕没人会相信。

    小夭做，每隔三五日，她做出来，便用盘子装好，便放着在宝柱家的桌上，然后离开。桌上的食物就像是做好的吃食，好像主人下一刻就要回来便可以吃到一般。

    这天，小夭辞别了苗圃和左耳独自一人进山采药去了。这些年来，她也常进山采药，先前总是有涂山璟陪着，涂山璟走后，她也自己进过几次山。

    小夭背着药筐，一晃一晃的走着，边走边想着。呵呵，山里是辰荣义军的领地，他们藏匿于此，传闻辰荣义军的军师九命相柳，有九条命，十分不好相与。不自觉便哼唱起来：

    君若水上风

    妾似风中莲

    相见相思

    相见相思

    君若天上云

    妾似云中月

    相恋相惜

    ……

    小夭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唱了起来，也许，她心里，一直希望，那个隐匿在不远处的九头妖怪出来见自己一面。

    她一抬头，时光如同拉回百年前，那个白衣白发的男子优雅地坐在横探出的树枝上。

    “桌上的桂花糕好吃吗？”小夭泪流满面的问到，她在梦里无数次梦见再见到他的样子，却不曾想是这样的。

    “还算……凑合。”相柳答道。就如同他们昨天才相见过一般，回答得很自然。

    “怎么这么没用，哭什么，涂山璟又怎么欺负你了，至于你哭成这样。”相柳脸上好像很是不满，从树上一跃飘然而来。

    小夭只是哭，心里有些闷闷的，他明明知道，自己哭并不是因为他说的那样。

    相柳拉着小夭一纵身，转眼间，两人已在白羽金冠雕的背上了。

    “毛球。”小夭看到毛球，他依然威风凛凛，翱翔天空，小夭看到毛球一把搂住了它，带着眼泪鼻涕，搞得毛球没飞稳，差点把她跌下去。

    “原来，你这么想念毛球。”相柳对小夭说道。

    小夭想念谁难道他心里不清楚吗？当然，她也想念毛球。

    “怎么样？这些年没有人带王姬殿下就连市井，散乐百戏，王姬殿下过得好吗？”相柳淡淡的笑着说道。

    “挺好的。”小夭看着相柳，她知道，他已经又是那个俊逸飘然，傲世而立的九命相柳。

    “那你方才哭什么，涂山璟呢？怎么？他嫌你烦人，不要你了？”相柳问道。

    “不，他只是…回青丘去了。青丘出了事，他有他的责任。”小夭说道，她是理解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没法完全放下的东西，就像以前她需要义无反顾的跟在苍玄身边是一样的。

    “所以呢？你们准备分开？”相柳带着笑意问道，好似一句玩笑话。

    “嗯，我…想…”小夭还没说完，便被相柳的一手拉下雕背，两人沉入海底。

    “你想如何？”相柳的声音传来。

    “我想如何与你何干。相柳，你又耍了我。”小夭面对相柳突如其来拉她到海里有些生气。

    “可不可以不要每次一说不好就拉着我跳到海里，这是第几次了？”小夭明显生气了。

    小夭久未入水，柔软的水在她周身流动，身为西炎王姬，她从小便热爱游水自从相柳以一命相救后，她便有在水中来去自由的本领，更是喜欢在水里的感觉，这么多年没有在水里，现在只感觉心中有一种畅快，心下气便也消了大半。

    小夭并不说话，随着相柳在水里游荡着。水底的世界如常多彩多姿，让小夭有些沉迷。她愉快的东看看，西瞧瞧，相柳在不远不近处陪着她，看着许久不下海的她肆意撒欢。

    小夭玩累了，回头便能看到相柳，好像在一个很合理的距离对她笑着，脸上少有的温柔。

    “相柳。”小夭叫了他一声。相柳慢慢悠悠的游近了，嘴上依旧带着笑意。

    “嗯。”相柳似是不经心的应道。两人四目相对，久别重逢的喜悦油然从心中升起。

    “相柳，我累了。”小夭微微说道。

    相柳带着小夭上了岸，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在水里撒欢。上了岸，相柳用灵力帮她烘干了衣服，两个人并肩坐着。

    “相柳，这样的日子真让人觉得愉快。”小夭说道。

    “怎么样？我说的建议你考虑得如何？”相柳开口道。

    “什么？”小夭还沉浸在游水放松的喜悦中，看着眼前，随口应道。

    “你如今也不是王姬了，我看涂山璟大概也不要你了，可愿随我去浪迹天涯。”相柳继续问道，眼睛里依然带着笑意。

    “你这……算是在挖涂山璟墙角吗？”小夭笑着问道。小夭内心想着，是不是所有妖怪都有让人迷失心智的容颜。

    “哈哈哈……不算。”相柳听到小夭反问他，释然一笑。如果自己不放手，难道涂山璟可以娶到小夭吗？哪里是自己挖墙脚，涂山璟那只狐狸自己靠不住，可就怪不得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