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雪奕的礼物
左侨表示对这种憨憨的男孩很有兴趣，不知道买家舍不舍得割爱，随即让梅告诉了自己买家的情况，之后，他便表示想先离开。
梅原本要留他吃饭，却被左侨以实在没有胃口为由婉拒，便也作罢。
出门后，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一上午，从结果来看，相当顺利，他也不想做无谓的滞留，直接打了电话给胡掌柜。
胡掌柜表示姜祐刚刚已接到，自己正在集合人手准备过去接应，结果阿杰就开车回来了。现在正在紧急处理伤口。
“她的精神怎么样？”左侨问。
“还不错，”胡掌柜说，“除了那一瓶能量饮料以外，路上阿明也给她吃了些食物，身上主要都是外伤，以她的情况来看，问题不大，等你到了可能就活蹦乱跳了。”
“那就好那就好。”左侨算是安心了。
“哈哈，你是真不知道他当时的样子，”胡掌柜应该是跟姜祐在说，“先去后面跟雪奕一起休息吧，知道你回来了，她也可以安心了。”
左侨微微一笑，让胡掌柜叫阿杰再回来接自己，然后挂断了电话。
“泰哥，”勇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等车来接未免有失身份，我送你回公司吧？”
左侨暗暗一惊，刚才因为需要知道姜祐的消息，还是有些大意，这里毕竟还在人家地盘上，万一被他听到什么，可就糟了。
“不用客气，”他还是故作镇定，慢慢说道，“我边抽烟边走几步好了，这么一大早的工作，做的也不多，每天坐车，都缺少运动了，走着走着，车就回来了。你回去吧，去跟梅商量一下支票的事情，也可以商量后面跟我们合作的项目。”
说罢，也不再迟疑，直接开始走了起来。
勇终究还是没有跟上去，总算让左侨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如果在这里被识破，以自己的能力，几乎没有可能在勇的手上全身而退。
阿杰到的很快，回到胡掌柜的酒吧，左侨刚一进门，只见姜祐飞扑而来，他赶紧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侨哥，”这才没多久，姜祐看起来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但是身上几处伤口还是很显眼，头上也被包扎过了，此时，只叫了他的名字，就已直接哭了出来，“我以为我们肯定是见不到了……”
“哈……”左侨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可能？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但是，如果……”姜祐哭着说，“如果那样，我不会等你的……”
“我知道……”左侨轻轻的说，“都是我不好，竟然让你身陷如此险境……”
“瞧这小俩口，你们站着不累吗？”胡掌柜在身后招呼。
二人有些不好意思，姜祐放开左侨，然后一起到吧台坐下。
“左侨，小祐，都是怪我……”唐雪奕起身低头。
二人赶紧上前，让她坐下。
“雪奕姐，别说傻话，”姜祐道，“我们一点都没怪过你。”
“小祐说的是真的，而且，”左侨笑道，“我已经知道了晨阳的下落。”
唐雪奕刚刚坐下，一听这话，整个人直接跳了起来，就像昨晚的左侨一样。
“他一周前，在黑市，被人当宠物买走了……”左侨拿出一张纸递给唐雪奕，“这张纸，现在就好像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相信这件事你一定想亲自去做。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买家只是有些权势的个体，并非什么公司或者团体，威胁不大。事不宜迟，你如果觉得身体能行，就去接他吧。”
“肯定能行啊！”唐雪奕接过纸条，精神一振，“皮外伤而已，早就没问题了！”
“我陪你一起去！”边上的胡掌柜也很兴奋，“你稍安勿躁，我准备点东西。”
唐雪奕并不拒绝，点头答应后，又看向左侨。
“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左侨拉过姜祐的双手，摸了摸那几条被绳子捆绑后留下的印痕，“我先陪小祐静养两天。”
“我没事！”姜祐听罢，抽回手说，“让我静养两天，我还不如陪雪奕姐去接晨阳呢！”
左侨看看她，并未接话。
“这口气我可咽不下，我还被那两个大块头摸了，这事连你都还没做过……”话没说完，姜祐似乎有些后悔，脸红了起来，但又马上接着说，“总之，难道这万恶的工厂，你想就这么听之任之了？”
“这个……”听了前半句，左侨也有些尴尬，当然，更多的是愤怒，毕竟这事之前他可不知道，想到勇看着姜祐垂涎欲滴的样子，那恨意，可不止咬牙切齿那么简单。
“这地方的情形，根深蒂固，凭我们的力量，想普渡众生是做不到的……”左侨摸了摸鼻子，看着姜祐瞪大了眼睛，又继续说道，“当然，这家工厂肯定要拔掉，你都不知道我后来看到了什么，不把它给废了，我估计从此都睡不了好觉了……”
“那不就行了？”姜祐开心起来，“那我们也事不宜迟了。”
“可是你的身体……”左侨皱了皱眉头，“你看看你自己，身上还都是伤呢。”
“没事，”姜祐摇摇头，“昨天我和雪奕姐太大意了，导致身陷重围，今天我们有备而去，还怕什么？”
左侨拗不过她，便看向雪奕和胡掌柜。
胡掌柜已做好准备，此时便说道，“哈哈，现在的形势，已经开始倒向我们这一方，只要武装部队和大集团不插手，我们拔掉梅的工厂，难度不大。”
他又检查了一下雪奕腹部的伤口，然后点点头继续说，“他们插手的可能性非常小，毕竟，这种事情就是垄断的产业，这样冒头的公司工厂越少，他们垄断的领域就越大，他们不可能插手救援会对自己构成威胁的群体的。我们去救唐晨阳，果真如左侨所说的话，不会很久，然后我们直接去接应你们。”
“那就这样吧，”左侨点头，“我们先兵分两路，胡掌柜，雪奕姐，为了保险起见，再带这里一半人，你们现在就直接出发去接晨阳；阿明，阿杰，跟着我和小祐，另外再加上剩下愿意一起的兄弟，我们吃完中饭，然后出发往工厂去。”
“为什么要吃完中饭去，现在就去吧？”姜祐撅嘴，“我恨不得立马把那两个大块头宰了！”
“因为我饿了啊……”左侨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说。
众人此时兴致正高，笑声后，胡掌柜带着雪奕及其他人，分坐四辆车出发。
阿明与阿杰开始给左侨姜祐准备吃的。
“侨哥，”姜祐看着他，突然问道，“你觉得我就值50万吗？”
“哈？”左侨差点从吧台凳子上掉下去。
“小祐，”他认真的看着姜祐，“对我来说，你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无价珍宝，怎么能问值多少？至于为什么是50万……因为我身边只有那么多啊……”
“原来是这样啊……”姜祐难过的说，“那你都给那女人了，怎么办啊？”
左侨看她假装难过，其实眼神中都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便笑道，“没怎么办，给她的东西，再拿回来就好了……”
等到吃饱喝足，左侨坚持让姜祐去躺一会，姜祐虽嘴硬，这一躺也是直接睡了过去，待到一下子跳起，已经睡了将近三个小时。
匆忙回到吧台那边，发现左侨仍然坐在那里，姜祐放心不少。
“侨哥，雪奕姐她们还没回来啊？”
“你醒了？”左侨笑着回头，“嗯，还没有。毕竟在佤邦嘛，来回路上也要许久……”
“那我们也赶紧出发吧！”姜祐急不可耐，“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我的怒气攻击！”
“哈？”左侨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怒气么，一看到他们，不就立马攒回来了？”
“说的也是……”姜祐撅了撅嘴，“啥时候出发？”
左侨看了看周围，阿明和阿杰除外，还有6个愿意一起的人。
“刚才你睡了一会的工夫，我们做了些准备，”左侨说，“现在的话，随时可以出发了。”
“我车上准备了炸药，”阿明看姜祐看向自己，便接话道，“枪支弹药我们很难弄到，但是炸药反而是有一些。说起来，当时我给你喝了那个饮料，之后你配合的真好。”
“既然是你俩么，差不多就知道他的想法了，”姜祐看着左侨笑道，“不过确实没想到你们是这样大摇大摆进来的。”
随即拿出短棍把玩，接着说道，“用不着枪……”
“你确定没问题吗？”左侨问。
“非人之物都交过手了，怎么会怕那两人？”姜祐又生起气来。
“所谓一力降十会，不可大意。”左侨补充。
“知道啦……”姜祐点头。
十个人，分三辆车，开近工厂，已是下午3点多。左侨的计划是，自己和阿明从正门过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其他人从两边迂回，姜祐带着阿杰和另两人从右侧潜入，先布置好炸药；左侧四人在那些受害者房间附近准备，找空隙放人，但是很多人可能已经没有了求生欲望，到时自行判断，能救多少是多少。
勇看到阿明开车过来，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一天真够忙的，一大早过来，现在又来。
“不是说了还有100万吗？我可是很讲信用的。”左侨拍了拍勇的肩膀，“杜梅还在休息吗？”
“是。”勇点了点头。
“行，”左侨与阿明进到厂里，“你忙吧，我们先随便走走，如果杜梅叫我了，你招呼我一声。”
“不知道泰哥回到公司，大老板是什么意思？”勇问。
“收到货自然满意，所以才让我别拖，再跑一趟结清尾款，”左侨笑道，“这会儿应该还乐在其中吧……你好像不太高兴啊？”
勇没有接话，但是左侨看他胸口的起伏，明显还是心有不甘。
“不知道等一会儿看到小祐，他是什么感受啊……”左侨心想，嘴上却说道，“勇，你陪我们四下走走。”
“再去看看那边？”勇指着左侧问。
“好的，”左侨点头，“上午多少有点没做好准备，这会儿再逛逛也行。正所谓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嘛。”
“泰哥说笑了，恐惧谈不上吧？有点不适应倒是有可能的。”勇笑道，多少有点轻视的意思。
“这不是打比方吗？”左侨说着，让勇走在前面，自己和阿明跟在身后，却不紧随，而是东游西逛，让勇不时停下脚步等待。
快要走到上午那个笼子房间前，右侧又走出一个壮汉来。
“泰哥，这是索。”勇介绍。
“嗯，”左侨点头，“杜梅手下确有好手啊，不知道有没有想过跳槽啊？”
“跳槽？”索摇头，“我们是很忠心的！”
左侨并不接话，只是觉得这二人既然都在自己边上，那么姜祐她们应该就更方便一些。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放慢脚步，对二人说道，“往回走吧，想想还是算了，不看了，我们去杜梅那里把账算了吧。”
此时往回走，那么左侧准备的人，也好有更多的机会。
左侨和阿明也一直在注意，此时有多数人正处在下午发困的状态，没活干的几乎都在打瞌睡；还有一部分应该是已经在等着吃晚饭了，百无聊赖的聊着天消磨时间，就连梅，因为早上没睡好，从中午开始午休，貌似睡到现在。
勇和索也没有异议，便一起往阁楼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左侨与阿明停了下来。
勇和索开始时并未察觉，直到他们发现阁楼后侧不远处站着几个人。
当头一人，手持银色短棍，白衣白裤白绷带，傲然挺立。
虽说与前日一身黑色不同，但这人本就一直在勇和索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此时一见，不由大吃一惊。
不过兴许是自恃艺高人胆大，也兴许是终究头脑简单，二人一下子倒也没想太多，反而笑了起来。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勇和索对视一眼，决定不惊动梅，直接将姜祐拿下。
二人以为是姜祐设法脱身然后回来找自己报仇的。勇还回头对左侨笑道，“大公司的安保真的也就那样了，不过刚好，这下可不会再让你们买走了。”
“如果要跟你解释，我怕把自己绕晕……”左侨摇了摇头，也不迟疑，挥手间，取出一把匕首直接往没有回头的索背后刺去。
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似乎脑子一下子跟不上这个变化，只是下意识的打算伸手去拦截，却又听得耳边风起，抬头时，姜祐的短棍已在眼前。
动手只在一瞬间。
左侨与姜祐一前一后，阿明在左侨身边配合，阿杰等人则分别向工厂四面八方散开。
索见姜祐上前，原本信心满满，正想一步踏上接招，却不料突然背后一凉，才知左侨的匕首已刺进身体，不由大怒，回身正想大喊一声，发现阿明原本提在手中的一个长袋子里竟是一把横山刀，此时正当面劈来，只得手忙脚乱的先闪避；再看勇，被姜祐一棍正中脑门，此时虽未倒地，也狼狈不堪。
二人在几秒内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皆受伤，且被快攻，难以施展天生神力的优势。但这二人也确实不是等闲之辈，在此情形下，还能拼死招架，欲将形势反转。
“泰哥，你到底……”索还抽空问了一句。
左侨依旧摇头，并不接话，与阿明一起，再次挥刀直上。索见左侨刀小，打算硬接一刀，便不理会，而是直接去封阿明横山刀的路线，阿明也没有什么路数，双手持刀，只管劈，砍，捅，刺，一击不中，跟上又是一击，如此乱打，反而让索手忙脚乱。这边左侨也不客气，你既然打算硬接一刀，那我就挑挑位置。
他明白姜祐的想法，也不想直接将索刺死，此时也是趁他往边上闪躲之时，瞅准位置，一刀正中右腿，索吃痛，大叫一声，往左侨所在位置的空气里挥了一拳，也就此时，阿明也不错过机会，一刀砍中左腿，索应声跪地。
另一边，姜祐与勇战在一处，想到前日的羞辱，此时不禁心头火起，越战越勇，银光乱舞间，勇节节败退。
勇头上有血，退的越快，流的越快，慢慢便看不清姜祐的位置及短棍击来的方向，只觉得身上各个部位吃痛，心知此时已力有不逮，却也不愿莫名其妙死去。此时竟一声大叫，双拳紧握，抬小臂擦了擦头上的血，随即绷紧肌肉，接连硬接了姜祐两棍，然后打算张开双手去抓短棍。姜祐冷哼一声，笑道，“别小瞧了我，前日里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有陷阱圈套，才会不慎被擒，如若果真单打独斗，即使不打你个措手不及，你真以为会是我的对手？”
说罢将短棍一收。勇往前惯性不减，直直往姜祐身上扑来，姜祐往右斜侧一步，顺势抬左腿高位侧踢，正中鼻梁，勇闷哼一声，鼻血直流。姜祐见他收回一手，下意识捂鼻，直接又用右脚一下蹬在勇的膝盖处，勇站立不稳，无力再抓姜祐，又被姜祐伸开短棍，直接一棍击中咽喉，再一棍击中后脑，跪倒在地。
看了看左侨那边，又看了看勇，姜祐原本想着有很多话要说，嘲讽，怒骂，问他是哪只手捏的，但此时似乎都不解恨，也不想多费口舌，只会更气。
阿明将刀递了过来。勇勉强抬头看向姜祐，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明明是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的，前日里还在商量着如何凌辱，这还没到24小时，竟反杀回来。
姜祐接过刀，也看了一眼勇，她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越看越气，开口说了半句 “竟敢对我……”话没说完，手起刀落，直接把勇的脑袋砍了下来。
“啊！”索见状，挣扎着起身，向这边跌跌撞撞扑来，左侨与阿明也不阻挡，左侨更是让阿明直接去帮阿杰他们。
姜祐单手提刀，侧脸瞥向索，冷冷的眼神让索脚步一慢。
“昨晚捆我的时候，挺来劲啊……”姜祐慢慢说。
索并不答话，他也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回答，无论说什么，这个女人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在你们手上，已经害了多少人了？”姜祐又淡淡问了一句。
“啊！”索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此时竟直接又想一鼓作气冲上前，他想趁姜祐说话间，直接将她扑倒，那就可以逆转形势。
姜祐只是想给他算算他们手上的罪恶，但又岂会没有防备？左侨不是反复说了么，不能大意，即使已经受了重伤，那一扑之力，也不是常人能抵挡的。
但是姜祐可不是“常人”，她见索向自己冲来，竟也迎上前去，一边直接将刀往斜面挥去。
距离很近，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动作。两人迎面而上，本就几步之遥，索一心猛扑，却来不及做其他的反应，姜祐斜面一刀，从下往上，直接将他伸出的双手斩断在地。
索连声音也没发出来，他刚刚看向自己的手腕断口，一脸的难以置信，便被姜祐跟上又一刀，砍倒在地。
“出气了没？”左侨看着她。
“嗯……”姜祐点点头，随即看向他，“侨哥……”
左侨上前，拿过姜祐手中的横山刀，又给她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迹，“快结束了，回去记得洗衣服哦……”
梅的话，她今天睡的很不错，这会儿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时，发现左侨正坐在沙发上。
一下起身，刚想打招呼，才发现姜祐一身白衣，却满是血渍，手持短棍，立在一侧。
心想不好，梅挪向写字台。
“梅，”左侨慢慢说道，“大老板对你的合作还是很满意的。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她对我来说，其实是最最重要的人，你们伤了她，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她……”梅不知变故，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另外，想必大老板还是容不下你吧，你的野心太明显了……”左侨看着她。
“支票还给你……”梅像想起了什么，从胸口拿出支票扔了过去，“泰，放我一条生路……”
姜祐用短棍将支票挑到脚下，然后捡了起来。
“梅，你放心，我确实不想杀你，”左侨接过支票，笑道，“但是大老板的想法在那里，你以后也只能艰难求生了……”
“我会东山再起的……”梅喃喃道。
“那行，”左侨起身，“你走吧……”
“什么？”梅一愣，右手下意识打开了写字台抽屉。
“你走吧，”左侨重复道，“这个厂子，我要处理掉，也算是给大老板一个交代。”
“你说什么！”梅按捺不住，大叫一声，“这是我多少年的心血你知道吗？阿泰，你别太过分了！”
说罢，将手从写字台抽出，手上赫然拿着一把格洛克手枪。
然而，还没等她抬手将枪瞄准左侨，就感到手上一痛，枪已掉到地上。梅定睛看去，姜祐就在眼前，刚才是她一棍正好击中手背。
“如果他不想杀你，”姜祐慢慢说，“那我可以放过你，昨晚到今早，你打了我多少次，我都算了，毕竟你终究没有把我扔给那群男人，也算是从某种意义上救了我。但是如果你要动他，那我杀你只在一念之间……”
“你……”梅恨声道，“我就该直接把你丢给下面那些杂鱼，让他们把你……”
“啪！”左侨直接起身上前，一个耳光打的梅懵了一下。
“我记得我刚刚才说过，她是我最最重要的人，”左侨盯着梅，梅感到后背发凉，“我真的不想杀你，但是你别逼我……”
梅知大势已去，这一天下来，落差也太大了，她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但无论如何，当下之计，终归是保命最为要紧，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到这里，不再说话，也不收拾东西，直接出门而走，下楼时，甚至没有多看厂里的情形和勇及索的尸体。
众人无一伤亡，走出厂门，阿杰等人带着成年男女及孩子数人，表示能走的愿意走的，都在这里了。
左侨点头，示意引爆炸药。此次行动，前后不过两个小时，傍晚的山边，随着几声巨响，这座工厂已成一片火海。
众人打算离开之时，在烟雾迅速延伸开来之际，姜祐发现来路上又有几辆车子开来。
大家在安全距离外汇合，唐雪奕和胡掌柜最先下车，随后，一个男孩也跟下来，站在雪奕身后。
左侨发现胡掌柜肩上有伤，先问情况。胡掌柜表示大把人冲进对方家中救人，对方也没有准备，一切顺利，唐晨阳吃了多少苦姑且不论，总算是母子团聚。但是撤退时却惊动了一辆巡逻车，发生了一些冲突，还折损了几个兄弟，总算在大规模封堵前突围了出来，就直接往这里来了。
左侨点头，看向一边，姜祐正和唐雪奕抱在一起。
“可喜可贺。”左侨笑道。
唐雪奕松开姜祐，对二人表示感谢，并让唐晨阳与二人见礼。
“晨阳，”左侨笑道，“你妈妈以前长期不在家呢，其实只能说明她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而经过这件事，我相信现在你也明白了，无论如何，在这世界上，都没有比她更爱你的人。”
唐晨阳用力的点头。
“左侨，小祐，”唐雪奕看着二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礼才好……”
“哈哈，雪奕姐，”姜祐笑道，“你们母子团聚，就是给我们最好的回礼了！”
左侨在边上笑着点头。
“接下去怎么办？”胡掌柜说道，“这边可能会开始封堵，这工厂再怎么样，毕竟也是在他们的地盘上，插不插手是一说，追不追究又是一说……”
“不用担心，”左侨笑道，“我跟一个朋友早已说好，会有直升飞机过来接应的。你们看看多少人跟我们一起走？”
不料竟没有人响应，这倒有些出乎左侨的预料，开始还以为肯定会坐不下，说不好总得取舍几人呢。
“这个……”左侨看了看姜祐，随后说，“雪奕姐，你和晨阳呢？”
唐雪奕看了看胡掌柜。
“我们在这里，夹缝中求生存，虽说有苦，但也有乐，这许多年下来，也习惯了。只要你们能安全离开，我们也自有办法脱困。”胡掌柜说道，“雪奕，你带晨阳跟他们回去吧？”
唐雪奕看了看唐晨阳。
“反正妈妈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晨阳说道。
唐雪奕点头，对左侨说，“我这次，本是做好最坏的打算过来的，真没想到能像这样重新开始。我觉得现在，我们曾经说过的飞翔，已经不仅仅是拥有一对翅膀那么简单了，我想要赋予它新的意义。所以我决定留在这里，跟胡掌柜一起，还能帮助一些困境中的人……”
“会有危险吧……”姜祐说。
“真的遇到无法摆脱的危险，我们会想办法退回到云南境内，到时再做打算。”唐雪奕回答，又看了看胡掌柜。
胡掌柜爽朗大笑，将这对母子一齐抱住，“你们放心吧，我会赌上性命保护她们的！”
“好吧。”左侨见他们心意已决，也不多说，此间事，虽不算完结，总归也是告一段落，就此别过，也并无不可，他相信日后总有再相见之时。
“竟然讲这个……”姜祐在床上撅嘴，“害得我头上身上又痛起来了……”
“哎呀哎呀……”左侨摸了摸鼻子。
“不知道雪奕姐他们怎么样了呢？”姜祐问。
“之后联系过几次，我们离开后，毕竟没找到外界因素，大集团似乎也并不打算深究，我认为他们也乐得这些小工厂覆灭，目前还算平安无事。”左侨说，“想必这会儿胡掌柜的酒吧也在正常营业吧，再加上……”
“再加上什么？”姜祐问，“说起来，你为什么放过梅呢？”
“就是这个啊，”左侨笑道，“放过她，只是给大集团留下了一颗火种，如果能重新点燃，胡掌柜和雪奕姐他们，反而更加安全了。”
“啊……”姜祐似懂非懂，“你想的还真是远啊……”
“哈哈……”左侨笑起来，然后发现姜祐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左侨问。
姜祐从床上坐起，抱住了他。
“侨哥，”姜祐轻声道，“其实缅北回来后我就经常在想，我们退隐了吧？”
“小祐……”左侨摸着她的头发。
“差不多一周后，他说会再来跟我们说最后一个事情，”左侨轻轻说，“那就等这个事情听完，然后我们再一起商量退隐的决定，好不好？”
“嗯……”姜祐在左侨胸前点头，过了一会儿，抬起头问，“那我是不是刚好再听几个故事？”
“是啊，”左侨笑道，“我会继续讲的……”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