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左侨的决意
姜祐的身材，那一下让一众人等不由口水直流，有几个是刚刚挨过打的，此时也想上前报复一下。
勇和索终究也是男人，当然也不例外。索刚伸手在姜祐胸上捏了一把，却听到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勇，索！你们俩饿死了吗？先把她给我带上来！”
此地的等级制度分外鲜明，杜梅发话，众人虽不甘，也不敢造次，只好纷纷退下，由勇和索把姜祐往阁楼押去。
姜祐被袭胸后，本已万念俱灰，此时也轻轻吐了一口气，不知是否该庆幸。她并不怕死，只是不甘心死在这帮异国他乡的宵小之手，假如真要被轮番侮辱，也只有想办法自尽了。
“看来只有想办法与梅周旋，尽量推延时间了。”她这么想着，已经上了阁楼。
梅坐在一张沙发上，对姜祐上下打量，然后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中国。”姜祐回答。
“来做什么？”梅点点头，继续问。
“做生意。”姜祐回答。
这次梅摇摇头说，“我不喜欢猜谜语，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让我满意的答复。”
“是真的，”姜祐说，“我们受人所托，来找一个孩子，并不想在这里树敌，所以打算以买卖的形式来完成。那不就是做生意吗？”
“哦？”梅又看了她几眼，似乎在考虑这话的真伪。
姜祐这话确实说的没错，而且严格来说，甚至没有说谎。
“跟你一起的那个女人，她好像是个警察啊？”梅继续问。
“不，她已经辞职了。”姜祐摇头。
“她给我们找了不少麻烦，”梅说，“而且，今天傍晚你们抓了我的人，截了我的货，这会儿又来厂里撒野，我觉得这些行为，怎么也不像是做生意啊？要算的话，今晚不应该这样偷偷摸摸过来，理应先来把那四个小孩的账先结了才对吧？”
“其实本来交易都要完成了的，正是因为你的多疑，事情才变成现在这样。”姜祐回答，“至于钱的话，只要最后能让我们满意，肯定不是问题。”
勇可能觉得这话冒犯了梅，在身后一脚踢在姜祐后膝位置，让姜祐站立不稳，跪在了地上。
梅向勇摆了摆手，但也没有让姜祐站起来的意思。
“你的本事不错，不像生意人呢。”梅说。
“现在夜路不好走，总得练几下防身嘛。”姜祐回答，“而且真正的生意人不是我，我更像是他的保镖吧。”
“保镖？哈哈哈……”索可能觉得抓获了保镖，不由得意的大笑起来。
“让他们拿罗晋良来换我怎么样？”姜祐不理会索，问梅。
“不不不，”梅摇摇头，笑着说，“罗胖子值几个钱？只是觉得他做狗做的不错，才给了他一个事情做做，我甚至觉得他还没有你们带走的四个小孩值钱……”
“杜梅，”勇开口说，“这个女人，简直是万里挑一的极品，能不能让我跟索处理？”
姜祐听到，暗道不妙，只要梅一个点头，自己想来是活不过今晚了。
“哼！”梅冷冷的笑道，“插什么嘴？你俩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但是女人能懂女人的心思。如果现在你俩就想要，她肯定想办法自尽，一个死人，就算再好看，还有什么玩头？”
“我有办法让她死不了，”索说，“而且这种人，只有那种事情才能让她屈服，到明天，你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不会再撒谎了。”
“放屁！”梅骂道，“你们两个！看到年轻貌美的，想搞就别说什么漂亮话。我平时也没饿着你俩吧？竟然敢当面公然跟我提这种条件了？”
勇和索不敢作声。
“竟然还有这层关系，看来至少今晚能得以保全了。”姜祐心想，暗暗松了口气，原本最坏的打算，是梅答应了两人的要求，自己就破釜沉舟，直接咬舌自尽。
梅站起来，走到勇的面前，抚摸着他胸前的肌肉，慢慢说，“你们别急，我也有我的打算，今晚抓了她，搞不好对方会马上有动作，你俩不能消耗太大。先把她吊在这里，再饿她两天，等到无力挣扎的时候，再随你俩玩个够……”
勇和索听罢，面露笑容。
“不过也别把她玩废了，以她的条件，我还打算等你俩玩够了，再卖给大集团，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哈哈哈……”勇和索大笑起来。
“把她吊起来，就吊在这里。”梅说着，回身从沙发下拿出一卷长绳扔过去，“关地下免得让那群杂鱼糟蹋了，你俩也不开心。”
勇和索答应一声，随即把姜祐拉起来，勇掐着她的脖子，由索先给她松绑，再换绳子重新从前面绑上，然后把绳子另一头穿过阁楼中间的横梁，猛的一拉，把姜祐吊了起来。拉起来之前，勇还没忘记也捏了一把。
“脚。”梅有些不悦，不耐烦的说。
索赶紧用先前那根牛筋绳，再把姜祐双脚绑上。
“你俩可以滚了！”梅说完，勇像是想起了什么，把姜祐的短棍交给她，随后与索匆匆离去。
梅掂量把玩了一会那根短棍，然后竟直接往姜祐身上打去。
“长得好看了不起啊！”边打边骂，似乎已经忘了刚才还想谈生意的话题。
姜祐吃痛，被打得东摇西晃，但是又动弹不得，于是一声不吭，只任由梅抽打。
左侨从罗晋良口中并未得到太多有用的情报，便知此人价值没有想象中的大。回到酒吧，不见了姜祐与雪奕，其实心里就有不祥的预感，出于对姜祐实力的信任，便一直等在那里，希望两人平安回来。
胡掌柜一边安慰着他，一边与他一起喝酒。
直到门口刹车声响起，然后唐雪奕手捂腹部，满身是血，脸色煞白的进门，左侨一下跳起，甚至踢翻了吧台凳子。
“左侨，小祐她……”唐雪奕见到众人，也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说完这几个字，整个人便倒了下来，昏迷过去。
胡掌柜一把跳出，扶住雪奕，在就近一张桌子上将她放下，随即开始检查伤口。
“啊！！”左侨已知发生什么，脸色铁青，一把抓起倒地的凳子向外扔去，胡掌柜也不说话，边上阿明和阿杰赶紧上前将他拉住。
“左侨！”胡掌柜并未回头，一边给雪奕包扎伤口，一边招呼人过来给她倒水，一边说，“你现在需要冷静！”
“我现在怎么冷静！”左侨大声道，“以小祐的条件，在这地方，一旦被俘，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按她的性格来说，根本不用对方动手，她肯定不愿受辱，自行了断了！”
“左侨！”胡掌柜大吼道，“你从一开始就自己先放弃了，那后面怎么办？姜祐这会正等着你去救她呢！”
“我……”左侨说不出话来，“啊！！”他又大喊起来，先抓着自己的头发，又开始砸桌子扔凳子。
众人也不敢作声。胡掌柜让阿明照看雪奕，自己一步上前，抓住左侨，照着肚子就是一拳，左侨半跪下去，干呕了几声，总算停了下来。
“如果你不想办法，这里还有谁能救姜祐？”胡掌柜慢慢说。
左侨慢慢起身，哭了起来。
胡掌柜走回吧台后，推了一杯酒给他，随后让边上几人收拾被他摔坏的桌椅。
左侨把酒喝完，趴在吧台上，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众人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不敢打扰他。
过了不知多久，唐雪奕慢慢醒来，直接叫左侨，“小祐她为了救我……”
左侨向身后摆摆手，“优先确保任务目标的安全，确实是我们做事的原则，但更是她的一贯作风，这我能想到。”
“只是我们还是低估了这家小公司了。”说完，他挺直身体，回过头来，“你安心养伤，我会把小祐救回来的。”
“胡掌柜，我需要阿明跟我一起，帮个忙。”左侨看向吧台。
“今天晚上你们需要休息了，明天再说吧？”胡掌柜看了看时间。
“不行，”左侨摇头，“我觉得现在一秒钟都耽误不起，虽然这确实不符合我的做法，但是目前没有退路，如果我的想法可行，不但能救出小祐，工厂里的孩子我也能去了解一下。”
“所以很多事，没有落到自己头上，终究不能体会当事者的心情，”左侨苦笑了一下，看着唐雪奕说，“这点，我要向你道歉，救唐晨阳的心情，确实没有现在这么迫切。”
唐雪奕不说话，轻轻摇了摇头。
“胡掌柜，我毕竟没有小祐那种能孤身入虎穴的实力，所以也不会冒进，你放心吧，”左侨又看向吧台，“但是我一定要马上了解情况，然后见机行事。你如果信得过我，明天早上过来接应我们。”
“好吧，”胡掌柜知道左侨心意已决，也不多说，“明天我会带人过去，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说罢看了看阿明。
阿明点头，“我愿意跟他跑一趟。”
“阿杰，你也一起去吧。”胡掌柜说。
“好的。”阿杰也点头答应。
“还是开我的车去，”胡掌柜说，“早些时候忘了跟她俩讲了，其实我的车后排座位底下有一把m4，还有6个弹夹，让阿杰在外侧支援，真有意外，至少能派点用场。”
“我去……”唐雪奕瞪着胡掌柜，“这种事以后早点说不行吗？”
“你俩说去看看就回来的啊……”胡掌柜挠挠头，“我也没想到你俩这么刚，直接在人家老巢里跟他们干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开枪扫射这种事，你真的确定下的去手吗？”
“那要看是什么前提啊，”唐雪奕说道，“如果能救小祐，别说开枪扫射，扔炸弹也不会犹豫啊。”
“哈哈，”左侨笑起来，心情似乎爽朗了一些，“谢谢，胡掌柜！”
又转身看向唐雪奕，眼神中透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杀意，“雪奕姐，你可以料理了罗晋良出出气，事到如今，反正这胖子也没什么作用，我们终归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没有把这种人送回国内接受制裁的信念。然后你可以在网上发布一些重金悬赏的信息，时间和内容上稍微做点手脚，说到底他们很多事情，最后还是为了钱，只要他们觉得有利可图，我们从中利用的机会也更大。”
把车开到差不多同样的位置时，已是凌晨，左侨让阿杰留在车上，与阿明用同样的方法先迂回观察工厂。
转了一圈，并没有太好的视角。
“难怪她俩当时决定冒险进去了。”左侨心里想着。
此时工厂里的灯光已经暗了许多，想来不少地方已经关灯休息，也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反而让左侨心里更加不安。他给阿明做了个手势，阿明点头，两人不辞辛苦，再一次从另一个方向迂回。
花了大把时间，各种野虫的鸣叫声也快听习惯了，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较好的位置。
从右侧能勉强看到那个阁楼，因为阁楼的灯还亮着，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所有状况，但是姜祐被吊在那里能很清楚的看到。
左侨见她原本盘着的长发已经披散下来，低垂着脑袋，看着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想必是受了不少折磨，身上的衣裤总的来说还算完整，但是这副模样，让左侨心疼不已。
“只要人还在，就会有办法。”左侨心想。
他最担心的就是按着姜祐的性子，宁死不愿受辱，现在总算也是松了口气。
“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必定会把你救出来的，一定要撑住啊……”左侨想着，轻声问阿明，“你之前说的，梅跟大集团的人没有交集，可靠吗？”
“可靠。”阿明点头，“至少她跟泰哥肯定没打过交道。”
“好，我们回车上去休息一会，天亮后直接进去跟他们谈，你配合我一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明点头，“我等一会打两个电话，看起来会更真实一点。”
“那最好了，”左侨说道，“有你们在真是胜过百人。你知道，我之前想跟罗晋良交易时，就借了阿泰的名头，准备了一些这里的支票；反正先谈，你也这样这样做些准备，如果一切顺利，加上胡掌柜到时也会来接应，天亮后，我们先把小祐救出来，有机会的话，把厂里幸存的受害者们也一并救了。”
“最好能把这里直接掀翻了更好。”阿明说。
两人相视而笑。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左侨心想，“但还是必须最优先确保小祐的安全才行。”
约莫5点前后，天色已大亮，梅不知做了什么蠢梦，一下惊醒过来。
她倒也不多想什么，直接抄起短棍又打起姜祐来，似乎姜祐吊在这里就是让她发泄的。
其中一棍打在了姜祐的头上，顿时鲜血顺着她披散的头发滴了下来，这一下也让姜祐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她知道梅对自己持续毒打的原因，本想嘲讽几句，又怕把她激怒，反而将自己丢给那些男人，于是仍然一声不吭。
“你还真不错啊，”梅冷笑道，“挺硬啊？就是不知道能撑多久呢？告诉你，我已经完全不想跟你们做生意了，那四个小孩也算了，我现在对你更有兴趣……”
姜祐看了看她，还是不作声。
“说真的，我喜欢你这个眼神，”梅收起棍子，坐回沙发上，“但是你信不信两天以后，你会跪在地上求我杀了你？哈哈哈……”
说罢，她打了个电话，让底下人给她送早餐上来，随后进了洗漱间洗漱。
姜祐晃动了一下身体，知道没有挣脱的可能，手脚都被绑的很紧，而且这牛筋绳，越挣扎只会勒的越深，便不再动，双手已经因为被绑了一夜而严重发紫，脚也麻木没什么知觉，而且身上各个部位都在疼痛，像是发出了警告。她并不确定自己身上骨头断了几根或者伤了几处，流了多少血，现在能做的，看来只有尽可能的保存体力。
“万一他突然就来了呢？”她心里这么想着，“我总要做点准备……”
但是精神却有些不听使唤，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看来刚才那当头一棒，还是有些重了。
眼看着即将再一次失去意识，隐约听到楼下有些躁动。
“杜梅！”勇先进来。
“干什么？”梅明显感到不悦，手上还拿着毛巾，走出来问，“一大清早的，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
“杜梅，大集团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什么消息，这么一大清早就来人了！”
“什么？”梅显然也吃了一惊，“是谁来了？”
“是泰哥。”勇回答。
“人呢？”梅问。
“马上到，刚才泰哥的手下打了电话到厂里，说要代表集团过来跟你谈谈。”
“怎么会有这种事？”梅面露疑色，坐回沙发，让勇把桌上一台笔记本电脑拿来。打开电脑，拨弄了一会，确实发现大集团名下有好几条重金悬赏的公示，时间已经有些天了。
“你跟他们有什么宿怨？”梅让勇揪起姜祐的头发，使她勉强抬起头来，然后问她。
“哼……”姜祐还未搞清楚状况，只是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勇把她头发一甩，又想趁机揩油，不料被梅识破，怒道，“别在这浪费时间，你先下去准备接待一下人家！”
勇虽心有不甘，却也并不犹豫，朝楼下走去。
“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梅又喃喃自语，接着对姜祐说，“看起来要提前卖你了，不知道他们愿意出多少？反正你们昨天截了我的东西，那今天至少不能让我吃亏吧？像你这样的，我看即使断你一手一脚，应该也还有的赚。只是可惜了我那两个傻男人，他俩好像很想要你呢……”
姜祐并不知是福是祸，还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不多时，楼下传来勇的声音，又过了一会，他带着两个男人走了上来。
开门进来时，就算是梅，也从沙发上起身。而姜祐只是用余光瞄了一眼，便差点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