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异变
“气死我了！”姜祐实在按捺不住，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哎呀哎呀……”左侨神情自若，坐在沙发上，吹着捧在手上的红茶。
“情况就是这样了，你们怎么看？”书桌后的木椅上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俩坐着，这人戴着帽子口罩，看不清是长得什么模样，听声音的话，应该是个中年男子。
“这有什么怎么看的？”姜祐气的牙痒痒，“痴心少女含冤而死，花心渣男必须剿灭！”
“哎呀哎呀……”左侨继续吹他的红茶。
“这么说，你们接不接？”木椅上的男人并没有把身体转过来，但是想必他也能猜到姜祐的反应。
“接啊，”果然，姜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对吧，侨哥？”
“我想问一下，”左侨慢慢说，“既然你们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而且这种事情又不像上一次那样，要端人家一个老巢，不过就是几个道德败坏的社会垃圾，你来找我们干什么啊？自己处理一下不就好了？”
“唉，”男人叹气，“我们很多事情就算像小祐一样，气的牙痒痒，但是也有能做不能做的。你像这事，拿池靖一并没有什么办法，最多也就是造一点舆论让他受一些谴责罢了，目前也只能把朱学彬以强奸罪提起诉讼。”
“丁瑶母亲接受不了现实，已经进了医院，”他继续说，“而最重要的是，就在丁瑶跳河几天之后，警方在对池靖一和朱学彬他们开展调查的过程中，貌似遇到了一些比较诡异的现象，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去看看，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之前有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诡异现象？”左侨似乎有了兴趣，“是什么？”
“你们去了就知道了。”男人说，“总之我现在还是半信半疑的，希望你们来告诉我。”
“呵呵，”姜祐笑道，“虽说没有遇到过，但是电影小说也看的多了。午夜，红衣，看起来丁瑶也是下定了决心的。”
“真的假的啊？”左侨喝了口茶，目光瞥向窗外。
“谁说不是啊，”男人说，“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目标就是两个，从事情本身来看，这两人绝对死不足惜。小祐，这种人留在世上也是祸害社会，你去灭了他们，只要别太张扬，事后工作我会打点好。”
“才两个啊？”姜祐好像还不太满意。
“我说，”左侨笑着看她，“你想要几个啊？”
“我想把池靖一他妈，沈玥，学校里那些传谣言的，通通灭了！”姜祐恨恨的说。
“喂喂，你冷静一点嘛……”左侨叹了口气，又问男人，“他俩现在什么情况？”
“一个家里待着，这几天好像不敢出门；一个取保候审中。”
“好的，接了，”左侨起身，“你先走吧，小祐今天就可以过去。现在我也有点兴趣。”
男人走后，姜祐开始着手准备。
“侨哥，你怎么看？”她问。
“没什么，”左侨笑着说，“清除几个渣男而已，甚至不用做什么部署和安排。你过去以后，也别急着下手，看看他说的那什么诡异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里查点东西，完事了过去接应你。”
丁瑶跳河之后，池靖一总觉得心神不宁。虽然警方来过几次，毕竟没有要追究他的意思；朱学彬那边，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过了，但是自己也跟警察有侧重的交代过了，听说是涉嫌强奸被拘捕，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昨天又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后悔，但是说到底，他也知道，更多的还是害怕。
今天早上起来，头痛的厉害，好像梦里耳边一直有人在念经的那种感觉。他坐在床上，看着之前丁瑶睡过的位置，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别想了，”他对自己说，“这里多少人睡过都不知道了，哈哈……”
准备起来洗漱，他决定让自己不再拘泥于过去，让精神恢复一下，打算今天出门，像以往一样，去寻找猎物。毕竟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最好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他又一次听到了好像念经一样的声音。
不过这次不是梦里，他很清醒，相信自己不会听错。望了望卫生间的镜子，他看到自己的眼里布满血丝。
顾不上洗漱，一下子打开门，他发现家里烟雾缭绕的。
“妈！”池靖一叫起来，“妈，家里怎么了？什么情况啊？”
池母没有答应。
这房子已购买多年，但是装修豪华，独栋独户的排屋别墅，地上两层，地下一层。池靖一每次只要有机会就把女孩子往家里带，因为他知道，这房子也是他追女孩子的杀手锏之一。
他在一楼转了一圈，没有看到老妈，又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本来是有气窗的，但毕竟光线不足，平时主要还是靠灯光照明。这里他们家主要还是用来给他健身娱乐用。视线好的话，能看到左边是健身器材，台球桌，靠右边是一组音响和投影，自己和丁瑶不止一次坐在那里看电影过。
但是现在视线不好。
下楼时他已经顺手开了灯，但是地下室白茫茫一片，都是烟，什么也看不清楚。
仿佛念经一样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能听出就是他老妈的声音。
“妈！”他又叫起来，一边用手挥去扑面而来的烟，一边往里走，“你在哪儿呢？大白天的，到底干嘛啊你？”
“嘭”的一声，他觉得小腹有点痛，知道自己是直接顶到了台球桌的一个边角。沿着桌子往边上挪了一步，他看到了火光。
池母正蹲在地下室最左边的角落里，烧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那两侧的墙壁早已熏的发黑。
“卧槽！” 池靖一上前去拉她，“你特么干嘛呢？疯了吗？”
一把拉过来，他看到她眼睛里没有瞳孔，全是眼白，不由直愣愣松手倒退了几步，这时，他清楚的听到了老妈口中不停念着的话：“今天是小瑶头七啊，烧钱给你，一路走好，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池靖一知道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冷汗不停的在流下来。他本想立刻重新跑上楼，甚至跑出门，但是两腿直哆嗦，不听使唤。
池母重新蹲下去，继续烧纸钱。
池靖一瞄了一眼，发现也不全是纸钱，好像还有纸折的小人？
“把钱烧给你，”她反正一直在念叨，没有停过，不过现在的话有些变了，“把池靖一也烧给你……”
池靖一看着那些纸折的小人被瞬间点燃，他觉得自己的瞳孔正在聚焦。
“不能管这老太婆了，我要出去。”他这么想着，努力往后退去，重新扶住台球桌时，他稳了稳心神。
“现在还是大白天，朗朗乾坤，不怕不怕。”他一边这么跟自己说，一边想转个身。
只听“轰”的一声，他定睛看去，那个烧纸钱纸人的盆子蹦了起来，火星四溅，老妈已经躺在一边，不省人事。
“自己保命要紧。”这么想着，他也顾不上去看她的情况，继续转身，这次他打算一口气冲上楼，管他地下室发生了什么，直接出门，然后哪里人多去哪里。
气窗应该没有开，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烟，但是这时，他能感受到有风吹进来。
地下室的烟正以极快的速度被吹散，他现在可以看清全貌，毕竟四周的灯都亮着。
但是，随着最后一丝烟消散，几声脆响，四周的灯也一盏接着一盏陆续爆裂。池靖一缩了一下，他本能的害怕被爆裂的玻璃碎片扎到自己。
地下室除了气窗方向还有点亮光外，又昏暗下来。
池靖一并没有看老妈躺着的地方，而是不自觉的往右侧墙上看去。
投影仪自己亮了起来，墙上不断浮现时有时无的画面，在一黑一亮间，池靖一觉得自己仿佛在墙上看到了一个红衣女孩的身影……
有液体从他的裤管里流了下来。
他害怕自己瘫软下去，死死的抓着台球桌的边沿。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掉下来？
抬头看去，天花板上，刚才老妈烧的纸钱，纸人，像雪花一样纷纷飘落下来。
“啊！”池靖一再也无法忍耐，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终于一口气冲上楼去。
来不及换裤子了，他哆嗦着找到自己的手机和车钥匙。他要出门，必须出门，先去找阿彬。
姜祐入住酒店后，跟左侨联系了一次。她觉得这次任务比想象中应该更容易一些，因为池靖一和朱学彬的行踪毫不掩饰，很好追查。而以这两人的轨迹来看，自己只需要适时出现就行，甚至连清除痕迹都不会费劲。
与其说是接的任务，倒不如说这次她更想站在女人的立场上，用自己的方式去办。
“今晚先看一看情况，明天解决完收工回家。”她这么想着，走进卫生间扎头发。
她想趁现在想一想，该怎么处理这两个人才解气。
扎好头发，她又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比较满意，然后拿出手机，确认两人的照片。
“池靖一，这个是朱学彬……”刚刚念出这两人的名字，她发现房间里的灯闪了起来。
姜祐愣了一下，“线路问题？” 她自言自语。看了下时间，晚上8点还没到，她本来打算10点出门。
“池靖一……”想起之前说的诡异现象的话题，她毕竟不是寻常女子，倒也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为了确认，她又开始念名字。
房间里的灯闪的更快，还发出了 “滋滋”的声音。
“丁瑶？”姜祐走出卫生间，环视了房间一周，“如果真的是你，给点暗示？我是来帮你的。”
没有动静，灯也不再闪烁。
“难道真的是线路问题？”姜祐想。她意识到刚才有那么一会儿，自己的心，跳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