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的呗
凌晨一点，天色漆黑，外间灯火缀缀。杜竘站在阳台上点亮一支烟，吞吐着烟雾混淆消散在夜色中，他垂下眼看着小区内人造景观湖泊，拿出手机点亮屏幕，没有消息回复。
他神色难辨，仰头吐出一个烟圈。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好友蒋程打来的。
“菱启集团何总的女儿刚才联系我，说今天下去电话给你工作室预约，没有人接听。”
“最近接了一个活，去消防大队，每周二四都一次，大概持续三个月时间。”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蒋程疑惑，“消防大队？”
杜竘嗯应了一声。
“消防是这么有钱的单位？还能请的动你。”
“义务的，没收钱。”
蒋程愣了好几秒，“我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杜竘说，“那先挂了。”
“别别别，”蒋程说，“要不咱们谈一谈心路历程，你是看破红尘四大皆空视钱财名利为粪土，还是往公益发展捞点虚名？”
杜竘轻笑一声，“你想听真话？”
“废话啊，大哥，我大半夜和你说半天听假话图什么，你今天要是不说明白，我可能因为好奇睡不着了。”
杜竘捻灭烟头，说，“没什么，就是突然对消防挺感兴趣的。”
“我去，这算什么答案，”蒋程一声哀嚎。他条件反射地扒了扒头发，忽然脑子里一灵光，“不对，我想起来了，三，还是四年前，你也突然对消防特别感兴趣，那时候好像有什么安全宣传活动，可以去消防队参观，你也去了对不对。”
杜竘没想到他记性那么好，连一件小事都记得清楚，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错。”
蒋程语气小心翼翼的，“这不会也是什么心理毛病吧，周期性对消防感一下兴趣。”
杜竘没好气，“你这癔症赶紧治，影响智商。”
蒋程那边突然响起背景音乐，变得十分嘈杂，他说，“冬子他们攒的局，amour会所，来不来？”
“不来，你们玩吧。”
蒋程直叹气，“你都多少时间没出来浪了，知道吗？咱们圈里都有人在传你，不是修身养性，就是可能弯了。”
杜竘听得皱起眉，冷笑，“谁传的，让我好好回报一下。”
蒋程马上放软声音，“我不知道啊哥，这里面可没我什么事。要不你今天还是出来玩一会儿，辟辟谣。”
杜竘毫不犹豫拒绝，“不了，我等个消息。”
蒋程说：“卧槽，白宫发来的消息吗？这个时间还要候着。”
杜竘刚才脱口而出，有点后悔，蒋程这个人凡事喜欢刨根问底，说的好听叫求知欲强，说的不好听，就是为人八卦，多管闲事。
“到底谁的消息啊？跟我说说。”蒋程死活不肯挂电话。
“一个朋友，刚才吃了过期药，我让她多喝水，有问题赶紧看医生。”
蒋程问：“这朋友女的呗？”
杜竘没说话。
蒋程蓦然一阵憋笑，偏偏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十分明显。
杜竘额头略抽动。
“我说哥，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关心则乱，多喝水这句话也真敢讲。你不知道这是网络渣男经典用语吗？但凡姑娘家有什么事，别啰嗦，跑车开过去，带她去做个全身ct，那也叫浪漫体贴，你发个喝热水算什么事。人家姑娘没拉黑你都算厚道的了，老话怎么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你这有段日子不出来玩，哄姑娘技巧退步的，不忍直视。”
杜竘此时轻飘飘来一句，“我什么哄过姑娘，都是姑娘哄我。”
蒋程如同被掐断了声音，骤然爆发一阵鬼哭狼嚎，嚷嚷着，“特么这看脸的世界，找哪说理去。”
杜竘及时挂断电话。
世界清静。
看一眼手机，没有新的消息提示。
……
徐归舟看着那两条消息心想回什么，对方到底是撩人，还是因为医生的职业素养客气一句，她有点分辨不出。
正打算回句“谢谢”，房间门从外打开。
穿着睡衣的杨慧佳女士站在门口，“这么晚了还不睡？”
徐归舟把手机放到桌上，上床盖好被子，“马上就睡。”
杨慧佳顺手替她关上灯和门。
胃既然不难受，徐归舟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还是休息，但徐归舟并没有赖床，在消防几年下来，早就练出铁打的生物钟，所谓地球不爆炸，到了点就要起床。
刷牙洗脸的时候，老徐已经把早点带回来。是小区旁边街区的豆花和锅贴。
豆花白嫩鲜滑，洒了虾皮和蛋丝，入口即化。锅贴是刚出锅没多久的，底皮酥脆，内里汤汁鲜美，简直要吃掉舌头。徐归舟吃得满脸陶醉。
杨慧佳突然说，“早上碰到李阿姨，要给你介绍对象，it公司的中层管理，条件很不错，下周去看看吧。”
徐归舟放下咬了一半的锅贴，在心里默默算日子，老妈的安排周期好想又变短了。去年三个月提一次，今年年头变成一个月，而这次，距离上次相亲才两个礼拜。
她求助地往老徐看一眼。
老徐避开她的眼神传递，专心喝豆花，看样子明天昨天被杨慧佳女士教育过了。
没人相救只能靠自己，徐归舟狠狠转动脑子。
“别找借口。”杨慧佳说。
徐归舟佩服老妈的火眼金睛，但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我最近认识一个，正考虑要不要发展。”
老徐和杨慧佳同时停下动作，齐齐转头看她。
顶着两重目光，徐归舟赶紧重申，“真的。”
杨慧佳问：“他是做什么的？”
“心理医生。”
“还头一次听到这个职业，是在精神病院工作吗？”
“不是，心理医生，不是精神科医生。不一样。”
老徐说：“是不是外面那种什么心理疗程，一个疗程多少钱的那种。”
徐归舟：“……”是这样吗？她也不知道啊。
杨慧佳正看着她，“舟舟，你不会是编个人来哄我吧。”
徐归舟赶紧摇头，在老妈堪比伽马射线的注视下，拿出手机，点开杜竘的给两老看，“你看，昨天还发消息呢。”
杨慧佳看一眼，疑惑，“他为什么要让你去看医生？”
徐归舟说：”我昨天吃多了感觉有点不舒服，就一会儿。”
老徐马上说，“小伙子不错啊，挺体贴的。”
杨慧佳又说，“人家关心你，你也要经常回，别冷了别人的心。”
徐归舟连连点头，赶紧回了两个字“谢谢”加上感叹号，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