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鱼汤(方天启)
(阅前必知:章节前出现人名,即代表以人名者为第一视角!)
2006年1月13日寒冬 方天启视角
还有几天就要放寒假了,近半年没回过家的我迫不及待。我想念我的奶奶,我的家。想念豫州,那是一片贫瘠而我又深爱着的土地。
还有江东的饭菜太淡,真的想回家吃吃娘做的饭了。所以我提前几天就开始收拾东西,面对舍友的玩笑话,我也只是笑笑。
平淡的宿舍被刚打完电话鹿白的点燃,鹿白:“放假先别回家了,去我家坐坐客吧。”
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让我放下正在收拾着的衣服。谷雨笑着说道:“行啊,还没去过首都呢。”
谷雨这个本地人对放假的事情可能不太兴奋,事实上我很讨厌去别人家做客。很不自在,但碍于鹿白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我又不好直接拒绝,只能试探性地问一下:“我靠,兄弟们都不回家吗。好不容易盼来个寒假。”
谷雨立即回应称:“玩两天,又不是不回家。到时候坐火车嘛,反正春运还早呢。”
鹿白再次邀请:“哎呀,我还能卖了你不成。石头。你说呢?”
石头附和着:“我都行啊,看你们。”
石头和我一样,都属于别人家的孩子。但我和石头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从小知道学。
可我很讨厌被人把我和石头这个书呆子归为一类,因为除了学习这一点相同我们真再无一处相同。
这3个人都架着我,可我实在不想去。只能再推脱:“唉,我家里等着我回去干活呢。”
鹿白好像早就在这等我,他说:“我就知道你有这理由,你放心。去完我家哥几个就去你家。帮你把这两天欠的活都干出来。看看到底什么活一直为难我兄弟。”
我真是无语,难道富家子弟都听不懂话外音吗?同样的我也是讨厌别人来我家做客的,绝非不好客,是因为我家真的拿不出什么东西招待。
我怕再牵扯到我家被迫只能立即答道:“不用,不用。一个人就干了。不就晚两天吗,小事小事。”
也是佩服我们几个,说干就干。也不等放假了,课也不准备去了。就准备在鹿白家玩完直接回老家了。
不逢节日、不逢春运。一个车厢的票还是很好买的的,我们的行李几乎一个箱子都可以放下。独独鹿白还背了个书包。
刚过中午,我们吃过饭。带着行李箱从满是羡慕眼神的校园中走出,无论去谁家。离开学校、心情总归是愉悦的。
一路上说说笑笑,开开玩笑中带着打闹。把某人的囧事说出来一起嘲笑,些许不道德,但我们对此乐此不疲。
来到车厢内,我们十分短暂且难得的安静,看着窗外等着火车发车。抵达北京要差不多15个小时的时间,15个小时的绿皮硬座。
恐怖…我看着他面脸上还洋溢着甜甜的神情,我大概猜到几人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硬座。我不禁心里说着:笑吧,现在就笑吧,一会我要好好看看哥几个怎么哭死。”
咚咚咚…
火车发动了,开启了疯狂的互诉苦水模式。我们的话好像说不完一样,火车慢悠悠的开动着。
我们畅谈着,无话不说、无有隐瞒。从到哪里玩到去哪里吃饭、从调侃石头到被石头调侃、慢悠悠的,慢悠悠的。
享受着,火车往北开。窗户往后看,好像是太阳在追赶我们。江东的太阳舍不得我吗?
我们就在一个不大的空间中两两相对的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无忧无虑直到…
谷雨:“也不知道咱白大少爷和那个叫什么的学妹怎么样了。”
石头:“亏你天天吃干饭,我天天不在宿舍都知道叫李维~”
我:“喲,石头蛋子都知道了。还有谁不知道?”
鹿白:“滚滚滚,我们就是…就是简单的同学关系…”
谷雨:“多简单?”
“简单,很他妈简单。”
“多他妈简单?”
我玩笑道:“简单到床上那种。”
谷雨:“这么简单啊白哥。”
鹿白:“你看你们龌龊的。”
石头:“我们还能有天启龌龊吗。哈哈哈哈”
我…我无话可说。
鹿白谷雨也不说话,可能是谷雨鹿白看出了我的尴尬。我看到他俩在给石头眼色。可这不怪石头,在我遇见许真之前。我丝毫不在意我在他们嘴里什么形象,可遇见许真…
有了这如此微妙的的关系。许真好像成了我的逆鳞。我变得不许任何人提起我和她的事情,是我的问题。石头不问世事,并不知道我和许真复杂的关系。
石头貌似不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可能石头也纳闷为什么没人再说话了。
反正我们都看着窗外,火车慢悠悠地来到了像是被桥架起的的轨道上。不变的还是慢慢,漫漫。
从江东到北京,途经我的家乡。豫州。这个节气的豫州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草地,是小麦最初的一部分。我们从上面俯视着下面的土地,鹿白问道:“这地界像是草原啊。这么广阔。”
我看到他不了解我的家乡,和我想的一样。富家子弟不在乎谁为他种着粮食。不过我还是想说:“粮食,是粮食。是你吃的粮食。”
鹿白又好奇的问:“那一个又一个鼓包呢?”
我无奈的应他:“一代又一代种粮食的人。”
沉默着,沉默着回应我无声的咆哮。
我们的感情那么好,可是说到这个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敌意。
谷雨也看着我,他们眼中我是一个最近被情所困的花花公子、一个寒门学子不问世事。
的确,这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有些突兀。可我实在无法控制我对这片土地的痛。
话题像我们途经的一个一个的树木,迅速划过。夜幕降临,这个地方可不适合睡觉。
狭小的地方可不太能容的下我们。互相依靠着睡着。漫长度过漫长的时间,我一直睡不着。中间谷雨醒来,说冷。我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样子,把外套盖在了他的身上。
我还是睡不着,我到吸烟的地方点了根烟。昏暗的灯光,摇晃的车厢,随着我吐出来的烟雾被我看在眼里。
我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唯一确定的是我想许真了,并非寄乡愁于她,我确定是纯粹的思念。
可我没有电话,看到一个大哥也来抽烟。我递了根烟斗胆借来电话,我输去许真电话打了过去。
不久一阵酥麻的声音响起,我想她应该是被我不礼貌地致电吵醒了。
“喂喂,是天启吗。”
我欣喜着:“还没有忘记我。”
许真:“才一天而已好吧,你哪有那么好忘。”
“我想你。”
许真有点喜出望外,声音也变得清脆“真的吗?”
随后可能怕舍友听见又立马小声补了一句:“天启。我也想你。”
“挂了。”
我把电话还给大哥,我这是怎么了?我变得优柔寡断,变得小孩。我承认我深陷这个微妙感情的泥潭,身在其中我不着急脱身,反而享受着它逐渐将我吞噬。我在无数孤苦的夜晚发觉,这泥潭带给我的绝不只是优柔。
寒冷的北方。终算来到首都,已是清早5点半左右。这是我第一次来首都,首都比我想象的要繁华,也更要寒冷。
我带着几个没睡醒的“累赘”走下火车站的台阶。首都果然不一样,天还没亮就已经有许多出租车了,这是我在老家遇不到的景色。
老实说,我们老家甚至都没几辆汽车。鹿白刚下台阶,就向一个出租车走去,我看见两人隔着车窗聊了几句鹿白就用手招呼我们过去。
我们走去把行李放在车后备箱上,放不下就放在后排的座位上。正在我疑问怎么出发时在我耳边响起了发动机的声音,司机开车走了…
难道首都的行李和人是分开算钱的吗?纳闷之余鹿白又带着我们往西边走去
走着走着,大概是过了两个街道。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马路边,首都的路上都是有路灯的。
路灯照着这个黑色轿车应该是某位老板的吧。我正在臆想以后我开着这个车回到老家会怎样的画面的时候鹿白就带我们走到这个车旁。
鹿白应该是玩笑着:“我能偷走,哥几个赌不赌。”
谷雨:“你偷走我给他吃了。”
鹿白笑着:“好好。你等着。”
只见鹿白娴熟的蹲下手往右侧轮胎的上方摸去,掏出来了一个锦囊。显然首都人的鹿白也无法抵御这份寒冷,他打着颤的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见他艰难地解着锦囊的我在想鹿白要干嘛呢?偷东西吗?果真要偷跑这辆车吗,不等我再瞎想。鹿白从锦囊中拿出一把钥匙,还是艰难的。
我们就看着他拿钥匙捅咕车门。好一会终于进去了,转动钥匙打开车门。
鹿白不紧不慢地坐进去,点火。隆隆的一阵响声。
车子被启动了,鹿白就在上面让我们上车。看样子这个车子应该是鹿白家的私家车,我一直知道他家有钱,没想到…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还没有手机。
可鹿白已经可以开车了。不自卑是假的,我离副驾驶最近。可我还是退后坐在了后排,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一次坐汽车。
鹿白没有得瑟,只是玩笑着说:“谷雨说吧,从那吃起?”
谷雨在副驾驶玩笑的谄媚着:“哎呀,我不是有眼不识泰山吗。高老爷原谅~话说你会开车啊。”
“高中就会了,只是去年才考驾照。”鹿白回应着错愕的谷雨
坐在后排同样错愕着的我和石头。石头“怎么不走啊鹿白,带我飙两圈看看你技术如何。”
“热热车,现在走不起来。”
鹿白的脚抬起放下不知道怎么的发动了车,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车。我推断应该是一辆好车,因为方向盘上有一个皇冠样的标志。
途经天安门,我往里看着。天开始慢慢亮起,路上的车逐渐变得熙熙攘攘。我像个外来者,一切都在说着我不属于这里,看着同样外来的谷雨和石头。
不知为何他们看起来像是旅行者,只有我显得格格不入,我也尽量地避免说话。我尽力的不露怯相。
来到鹿白家,看到我们的行李已经在鹿白家门口了。鹿白也没有拿进去的意思,只是推开没锁的门。
鹿白比了个虚的手势,带着我们从他家的院里往他房间走去。好大的院子,比我老家村大队还要大上不少。我并不了解这种建筑风格。
我们进去到鹿白的房间,客厅好小,床好小。我纳闷他的父母住哪里,也没看见厨房。只是客厅里面有个卧室,我也没好意思问。卧室的空调应该是已经打开了好久,我一进去就是能感觉到明显的暖和。
鹿白也很少回应我们羡慕的话语,我们脱下衣服。他的床刚好能躺下我们4个,房间里面居然有卫生间是我没想到的,里面什么样?管他呢。先睡再说…
我睡觉浅,大概11点左右被一阵水声吵醒。我朦胧着眼,起身往鹿白卧室里的卫生间走去。
打开门我人傻了…最根本不是卫生间,里面有个隔断。隔断里面是个浴缸还有花洒一类的洗漱用品,外边是一个马桶和洗漱台。
我只见过两次马桶,一次是在鹿白家、一次在谷雨家。
鹿白看见我打开门,他也带着朦胧“你起了天启,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好了。已经给哥几个准备好毛巾牙刷了。”
我尽量不面露震惊的应道:“行…行。”
鹿白又问我:“你有没有什么忌口?我妈在准备饭了,一会说可晚了。”
我第一次被人问有没有忌口,只能硬着头皮:“别太淡就行。”
鹿白看着我,迟疑了一会答:“好,没问题。”
我见另外兄弟二人也起了,像在宿舍排着队一般等着洗漱。只是这里我坐在床上假装没睡醒的发呆,尽量的不让人看出来我不会用鹿白家的水龙头。
还是到我了,我进去瞎鼓捣着。勉勉强强算过了这关。
这个邀约对我来说像是一场随机应变的考试,一种诺大的被赋予自卑的压力。其实我是一个极其乐观的人,到了首都…乐观轻而易举的被碾碎。
我们正坐在鹿白家客厅上看电视,我也很少看到这么大的彩电。
看着看着鹿白的妈妈走了进来,起初我以为是来串门的邻居,直到鹿白妈妈说:“都起床了啊孩子们,都不饿呀。”
我听话音猜到应该是鹿白妈了,我轻轻拍了一个旁边的谷雨就起身说:“阿姨好啊,阿姨真的很年轻啊。”
谷雨也礼貌地起身说道:“是啊,我还以为是鹿白姐姐呢。”
鹿白妈应该是有些不好意思,赶忙的摆摆手让我俩坐下说道:“阿姨老了,嘴真甜啊。我早听说鹿白舍友两个人个子高得很,还真是。都把姨比没了。”
说完鹿白妈也坐了下去。温文尔雅的,给我一种无龄感。我们寒暄着,鹿白妈担心我们住不好什么的。
我对鹿白唯一羡慕的就是家庭氛围,怪不得鹿白很有家教。随着鹿白妈看了看点说道:“锅快开了,阿姨先去忙了。鹿白差不多20分钟了别忘了招呼你朋友来吃饭。”
我还是在想一会去哪里吃饭,时间差不多到了。鹿白带着我们走出了屋子,往这个院子中间的屋子里走去,进到里面也是一个客厅。
两种装修风格而已,这里的风格有些大气。我还是忍不住问:“这是谁家鹿白。”
“我家啊…咋了…”
我更加不解的问:“早上咱睡觉那个呢?”
鹿白:“我的卧室啊…怎么了。你不知道四合院吗。”
我还是纳闷:“你是说4个屋子和这个院子都是你家的?”
变成鹿白不解的问:“是啊,那不然是谁家的。”
我尽量不面露惊讶地说:“没事没事。我只是第一次见速度的特色建筑,好奇一下。”
我的天啊,昨天我嫌小的客厅仅仅是鹿白卧室的一部分。我们坐在鹿白家正在的客厅里聊着,随着鹿白妈妈端出第一道菜,我和谷雨就识相的进去帮忙端菜。
里面的厨具也同样刷新着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鹿白妈妈大概做了5道菜还有一道正在炖着的汤。没有看到鹿白爸,鹿白妈给我们发完碗筷就招呼我们吃饭。
“饭菜怎么样孩子们。“
我们应道:“很好吃阿姨。”
谷雨大快朵颐着:“阿姨就是我妈!太香了!”
石头鹿白只顾着吃,也不说话。我看三人都大口吃着,反而我不怎么敢动筷子。也许出于父母教我的要有吃相,也许出于礼貌。不过我不知道是在朋友家的拘束是对是错…
嘘寒问暖了一阵,鹿白妈去了厨房端着一锅鱼汤走了出来。
我能闻见飘来的香,像牛奶一样的白的鱼汤。把汤放在桌子上的鹿白妈嘱咐我们说:“晾凉再喝孩子们。”
鹿白妈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这也是我所不了解的母子关系。说实在的无论鹿白家怎样惊艳到我,我都没有羡慕。独独长辈的相处方式,让我求之不得。
不一会儿,鹿白妈就用小碗给我们盛好了鱼汤。她打开锅盖,用勺子在热气腾腾的鱼汤中搅拌,看起来非常美味。
一碗一碗的盛给我们。还是有点烫的,我谢过鹿白妈后忍不住尝了起来。
不咸不淡刚好,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鱼汤。我奇怪里面怎么没有鱼肉,我想应该是炖烂了。
炖烂了的话鱼刺会掺杂在汤里,于是我开始变得小心。我开始用嘴贴着碗用嘴吸,发出了“呲溜呲溜”的声音。
我感到头皮一麻,一抬头…我发现几人都抬头看着我…难道是因为我的吃相吗?
确实不好看。我在鹿白家小心翼翼的,可还是露了相。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尴尬地解释着:
“我怕有刺,小时候被卡过…”
石头立马不解的问我:“煲鱼汤哪来的刺。”
我懵了,问道:“没鱼肉吗…”
几人不解的看着我。让我尴尬,我真的懵了。原来这种鱼汤不带鱼肉,他们不解我。
同样我也代表那个寒苦的家乡不解着他们。谷雨看出了我的尴尬回道:
“害,都是地方吃法。我们家那边煲汤就带鱼肉,我猛一下也不习惯这样喝。”
说完谷雨也学着我的样子喝起了汤,喝了一口谷雨又说:“香!”
鹿白妈也跟着说:“有鱼肉,我怕有刺卡着你们都打出来了,等鹿白爸回家了让他爸吃。”
说完鹿白妈也学起我的样子喝起了鱼汤,紧接着鹿白也学起了我的样子。
下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我露相了。那就好,那就好…我越发后悔来到这里。我要提心吊胆的不显得丢人。
正在吃着,门一阵响。鹿白爸走了进来,奇怪。
鹿白爸和我爸年龄相仿,可我怎么看着西装革履的鹿白爸像电视里走出来的人。
鹿白爸招呼我们过后,坐在了鹿白旁边问我们:“怎么样,阿姨做的饭还可口吧。”
我回应着:“好吃好喝。”
同样的寒暄过后我见鹿白爸接了一个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见鹿白爸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哈哈哈、行行行老同学、好就这样。”
挂完电话鹿白爸看着我们笑着说
“好啊,臭小子们。胆子不小。”
鹿白问他爸“咋了爸。”鹿白爸起身说“你们学校的人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们还没放假呢。”
鹿白哄着他爸:“爸,我们都是大人了,没事。”
鹿白爸笑着说道“人家说你们影响别人也想提前回家了,吃完赶紧回学校。一会你张叔来接你们。”
我看着鹿白不服气不过也没说什么,赶紧回学校吧。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个“金屋”里面待了。
饭后我们帮鹿白妈收拾着碗筷,放进厨房。我想把一些残余垃圾倒在垃圾桶上,看到垃圾桶里有一个白色纱袋包裹着一个东西,好奇心的驱使下。
我把垃圾放在一旁,用手轻轻把纱布翻了个过。是被炖烂了的鱼肉。就是我们刚刚喝的鱼汤的那个鱼肉
我呆住了,原来真的是没有鱼肉的汤。
我尽量的让我不显的突兀,没想到。我的脸不受控的变得通红,不知道为什么。
酸酸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我想到刚刚他们学我喝汤的样子。想到鹿白妈和谷雨替我解围…
我只是一个和鹿白年纪相仿的同学,我的内心远远没有我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我的自尊心没了,相比之下我更愿他们刚才无情地讥笑我一顿。
他们的解围像一种怜悯,而这种怜悯如刀割般刮着我的自尊心。
鹿白看我一直不起来问道:“天启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赶忙起身回答:“害,没事。”
鹿白:“你眼怎么红了。”我立刻转过去,我发誓我不是做作。我都没意识到我眼圈红着,我声音也有些颤着背对着鹿白说“没…没事没事。”
幸好鹿白不在追问,我们把行李箱都拿上。
在鹿白家门口等着那个叫张叔的来接我们,在我被强制刷新这么多次后。自卑而又敏感之心像一把烙红的铁钳,像稍微一动就会被这把铁钳烫伤。
很快那个叫张叔的来了,开着一个面包车。一路上我都不说话,我只是看着车窗外繁华的首都,我不禁问自己。
难道我们真的是一个世界的人吗?随后我摇摇头打破我的胡思乱想,我告诉自己我会有灿烂的明天的。
路上不到6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却走了16个小时。而我,却走了1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