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许真篇
2005年11月10日早冬
回到2005,还记得那通电话吗?
天启面对谷雨道德层面的谴责,道貌岸然的样子,仿佛忘了明明才在一起一个月
鹿白:“你个混蛋。老是这样,明明一起看上被你得逞不说,你又不珍惜。”
天启:“我只是想证明你的无能罢了。”
鹿白不再言语,只是阴沉着脸。天启玩笑般的发言似乎无意间刺着鹿白。
走出寝室,青年映着阳光。好美好,什么许真,什么情素。早被荷尔蒙取代。过去一个月中,天启和许真几乎整天腻歪在一起。
夕阳下的漫不经心、心底秘密的裸露、挽着手走过的岁月静好。天启忘了。似乎这些可以配上任何一个女主角。
可…可许真呢?
所述,天启渐渐占据许真的心。历尽挫折,救命稻草化作霹雳般。低谷中的人,如果被温暖的时候是加倍的,那我想,伤害也是。
许真在宿舍抹着眼泪,坐在床上双手环抱着曲的腿。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眼睛里滑落,打湿了自己的衣服。
许真忍住不去回忆独属于他们的静谧,可她还能想些什么呢?注意到许真的舍友递去纸巾。
许真:“谢谢”
李维:“你和他分手了吗,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抽泣的嘴巴甚至不能让她把话说完
“走吧,咱俩去转悠转悠。”
“我想静静。”
“好,如果你好点了,你就喊我。”
点点滴滴此刻化作了流星剑雨,如同之前的点点滴滴如春雨般滋润。那么现在许真的心就像砧板上的鱼肉,被刮鳞、剖腹、切开、剁碎。
其实有人终要经历此刻的空,越早情窦初开,就会越早明白。过了许久,早冬里的5点,已是接近黄昏。
许真来到李维床边:“小维,咱俩去转转吧。然后吃点东西。”
李维是为数不多的朋友,李维知道许真现在经历的一切。心疼都在无声间。两人走出宿舍,慢慢的转着。过去一个月里,许真天天如这样和天启走着。
两人路过一个正在挖坑埋骨肉的狗狗,下意识的许真摇了摇李维的手说道:“天启,你快看!”
李维看着许真,许真也注意到她不是天启。手从小维胳膊上拿开,两人都不再说话。李维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可能共情了吧,或是怜悯。
两人在诺大校园里走着,风中微微吹起的风刮着没有树叶的橡树,路过同学们的嘻嘻哈哈,貌似都在嘲笑这个低谷之人
两人来到学校的小荷塘,迎面走来了那个…该死的混蛋。如那次见面一样,天启也看到了许真,天启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说不出来的情感。越走越近,许真红肿着的眼睛像是在质问天启。
小荷塘边的路并不宽敞,仅仅够三人擦肩而过。没有撕破脸皮,只是路过对方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脸上也没有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许真再也控制不住起来,泪水控制不住的滑落。她尽力地用手捂着嘴巴。不想流露出一丝声音到天启耳朵里。
卑微着的倔强,让李维明白了什么,李维转过身去,放快脚步走到天启身后,拍了拍天启的肩膀。
待天启回过身来,一个犀利的耳光响起在荷塘边。天启捂着脸,看着李维。李维又是一脚,软弱女子也许无法对他造成很多伤害。
但李维大声的喊着:“你以为你风情万种吗傻逼?你不过一个懦夫,一个不敢负责的懦夫!你凭什么!”
许真拉走了李维,剩下天启一个。天启捂着刚刚被踢的地方,坐到了河边的台阶上。无论耳光还是那些话。
天启都没有回应,好像在默认着、承认自己是个懦夫。天启就坐到河边,直到夜幕闭日,直到寒风刺骨。
小维回到宿舍,开导着许真。
我们常常劝人把玩心用到学习上,这次反了。
“开心点。晚上咱们去嗨。”
“我不想,我想睡觉。”
“别,睡觉你只会更加想这些破事。你跟着我,换上衣服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今天做主角儿!”
“可…”
“不行,不许不去。你要是把学习的劲用玩身上就好了。”
还是拗不过小维,收拾打扮过后。两人准备去夜店玩耍一番,那个年代的夜店没有那么多发情种。
更多的是想得到宿醉及对灵魂的宽慰,老式的酒吧,还是节目打赏那样的。
许真第一次喝酒,喝着喝着开始飘飘欲仙。她想学人家借酒消愁。
酒,一杯一杯地喝。
泪,一滴一滴的掉。
但这不是民谣的时代,没有人愿意听故事。更没人注意你的眼泪。
不久来了个微醺的大叔搭讪,和许真借酒劲也不露怯。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份宁静,被这个大叔的咸猪手打破。大叔把手拍在许真屁股上,许真后背一凉发觉到什么。
醉意全无,把座前没喝完的酒泼在了大叔脸上,紧接着一个耳光。大喊:“流氓!”
许多人的目光聚集在这里,大叔笑着
“不好意思啊妹妹,哥喝多了。抱歉抱歉…”
在一边看到这一切的李维立马跑了过来问道:“咋啦?”
“他占我便宜。我打了他。”
“快走快走,我之前见过那男的!不好惹,快走。”
隐约着李维注意到有几个人影好像在看他们,慌张的对许真说道:“坏了!他们肯定不饶我们。”
“报警吧咱。”
“不行不行,这种事情学校会通报咱们的。弄不好开除咱。”
“那咋办。”
“对!方天启,他应该理解咱们为什么来这。你有他电话吗。”
“没有,不过他之前给过我两个他舍友的电话。”
“啊?算了,现在都十点了。他们应该在一起,不管了。打!”
许真回应过后,慌慌张张的拿出手机。打了过去,心里还在祈祷着对方一定要接
没想到是鹿白接起了电话
许真看见接通,也不管是谁,兴奋的大声道:“接了!喂喂!。”
鹿白:“你说什么东西啊?”
“你认识方天启吗。”
“认识,需要转达什么吗?”
“你们在一起吗。”
“呃…不在,但我会帮你转达的。”
“我们遇见上麻烦了,求你找到他。”
鹿白听着语气不像是天启之前惹的祸水
“你叫什么?”
“许真。”
说完名字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鹿白叫醒了上铺刚刚被打击的天启。天启还是不动声色躺着,转述到许真部分之后天启从上铺跳了下来,对着鹿白焦急的说道:“电话给我,快!”
鹿白把电话递给了天启,天启想得到救赎般的打通许真真电话问道:
“喂,我是天启。你在哪!”
“我在学校西边的夜店,我好怕。”
“现在不是怕的时候。你俩别动、别离开人堆、别去厕所。我现在赶过去,别怕。别怕…”
挂断电话后天启立马穿衣服,边穿边问鹿白:“你忍心我一个人去?”
“证明你比我有能的时候到了。”
“别贫了,火烧眉毛了高老爷”
鹿白也没有在玩笑,同样迅速的穿上衣服后跟在天启后面小跑着。其实正常是接近30分钟的路程的路程。跑着跑着鹿白有点吃不消了,弯着腰,手摸着膝盖喘息道:“天启,等等我。我真不行了,你怎么这么猛啊。”
“你行不行啊,要不我先去。到地方等你?”
“行,我比你慢个几分钟。放心吧。”
“行。”
鹿白看着天启跑远的身影,气喘吁吁的鹿白站起身打了一个电话。
20分钟左右天启提前抵达了这个该死的夜店,天启一路跑来,刚到门口就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同样的气喘吁吁,天启开始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路跑来竟然没注意衣领都没放下,基础的整理,摆了摆头发走了进去。
事实上,这是天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之前也都是路过这里。天启尽量的按耐住自己的怯懦。
我想不是对于地痞流氓的怯懦,应该是对于未知环境的怯懦。天启走到里面,里面让天启觉得胸闷。这可能是他目前无法理解的事物,这个风情万种的少年也没有带着哪位小姐去过夜店。
天启在里面寻找着,终于在一处荧光旁找到了他们。天启问道:“还好吗?”
许真看见天启满脸汗珠,没有作答。只是看着天启,还要红着眼睛吗?不等两人打情骂俏,一个理智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李维:“哎呀,我的姑奶奶。现在就别这样了,快想想办法吧。”
天启:“我知道,你现在确定那个男的不饶人了吗。”
李维:“我十分肯定,就在你来这一会。已经有许多人在角落偷瞄我们了!有的还用手指我俩。我不是第一次来这,我能感觉到不对劲。”
“那男的什么来头?”
“应该是这个夜店给人家看场子的,我见过他打人。是个地痞。”
许真问道:“李维你知道哪里有后门吗?”
天启:“不行,他们巴不得咱们走后门呢…你俩能给我指一下是那个男的吗,他应该还在这。”
李维:“你要干什么。”
天启:“我看看情况,实在不行说点软话,我给他低个头也行。”
好巧不巧那个痞子刚好出现他们视线里,天启顺着李维的手势来到这个男的身后悄悄跟着。
这个男的正在打电话,应该是太吵。这个痞子正打着电话往厕所里走着,天启跟了上去。
来到厕所痞子注意到了天启。痞子对着电话说道:“一会给你打过去哥,我知道了。”
天启前脚歌吧痞子走进厕所,后脚鹿白就进到了夜店里面。鹿白许真一面之缘,大概率找不到。鹿白只能在夜店里面瞎转。
天启看着痞子挂断电话转过身,天启谄媚的从兜里掏出香烟递了上去。谄媚地说道:“哥,能占您点时间和您说点事情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痞子笑着接过天启的烟反问道:“你说弟弟,在咱这被骗了吗?”
“不是,我的朋友刚才可能和您有点误会。”
痞子思考片刻
“弟弟你朋友…是哪位?”
“一个女的。”
痞子一种和谐的笑在脸上
“害,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没事,没事。是哥有错在先。”
天启心里还在想着眼前这个面善的人到底是不是李维说的那个地痞
“抱歉了哥。”
“没事,没事。你听哥说啊,咱这地界本就是找朋友的地方。我没注意到你们还小,怪哥。我看你们也不大,以后少来这种地方。这个地方的交友方式不适合你们。”
“好好,一定听哥哥教诲。我们一会能走吗?”
“当然了,帮我向你朋友道个歉。等你们理解这种交友方式了再来玩,到时候哥送你们酒就当陪不是了…”
“送他妈什么酒啊?还有脸让我们来玩呢。”不等痞子说完,鹿白洪亮的声音就响起了。
鹿白摸到了厕所,不过刚刚会师就把已经快解决的事重新拉到高潮。天启不解地看着鹿白,天启手拉了拉鹿白,对着地痞说道:“不好意思了哥,我朋友不懂事。”
鹿白挣开了天启,反问天启:“你和这种东西废什么话啊天启。不过是一个河里最底层的浅水王八。”
我能注意到这个痞子的脸色变了,也能注意到本是不解的天启皱起来了眉头。
鹿白又说:“我和我的朋友们要玩一会,这一会我不想看见你。”
说完鹿白就带着天启离开了厕所,只剩下握紧拳头的地痞。奇怪的是被这样侮辱也仍是一言不发。对比下好像鹿白才是那个恶霸。
鹿白和天启刚来到许真的位置上,李维心切的问道:“怎么样了?”
鹿白:“解决了”
天启:“是啊,在某人出现之前已经解决了。”
李维:“什么意思?”
鹿白:“没什么,只管玩吧。想走咱直接走就行了。他们不敢怎么样我们。”
天启一口喝光了桌子上剩下的一大杯洋酒。借着喝完酒的劲把酒杯砸向桌子,看着鹿白无奈地说:“少爷你别天真了,这不是在家。”
鹿白看着可能已经有点生气的天启,同样无可奈何的反问:“我不记得我让你失望过。”
李维:“好了好了,到底走不走。”
鹿白:“走。怎么不走。结束咱就走吧,别这样看着我。相信我…”
天启赌气的般说道:“好。走!现在就走。”
几人起身慢慢的走着,三人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安。可是走出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门外的月色还是如往常一样照着大地,什么也没发生。
几人走着,那个年代月光还是有着照明作用的。几人月光下走着
“看吧,没事。”
李维:“我去!你们和他说了什么!这个人可是个痞子啊“
“痞子只能是痞子,又不是皇上。”
“你不怕吗?”
“问那个痞子去吧。”
记得鹿白和痞子分别接打得那个电话吗?我不清楚鹿白打给了谁,但我想应该是系统里的叔辈。
不要为难几人的消息不知道从哪一级开始彻底,终归是一级一级的传递,直到传递到这个夜店的老板、再到老板电话斥责痞子、再到痞子电话话谄媚的天启。一切似乎合理的不合理着
李维给鹿白一个一个眼神,李维鹿白往反方向跑去。
脚步声让天启许真回头,这次换成不知所措的天启看着鹿白和一个女人奔跑。
两人还是没有说话,慢慢走着,走着走着,许真问道:“为什么要丢下我?”
天启没有回应,两人还是走着。慢慢悠悠走到了学校里面,还是在那个荷塘边。天启拉着许真坐在了一个长椅上。
许真又问一遍:“为什么要丢下我?”
天启点了一根烟,默默无声。
许真再没质疑着这个懦夫,起身。在即将转身之际,天启开口说道:“我不知道怎么表达。”
许真不解的看着这个懦夫还要表达什么。
天启:“你给我的感觉和任何一个人给我的感觉不一样。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带出低谷又重新推下去的原因吗?”
“我怕带你走入更深刻的低谷。”
“如果我不怕呢?”
“我怕,我想我的对你的这个感觉是爱。”
许真笑了,透着嘲讽:“你这种人也会爱吗?”
“我…”
“你只是怕你自己受到伤害而已,我不介意你的离开方天启。”
天启貌似没有理解:“为什么我怕自己受到伤害?”
“你让太多人在爱河里哭了,你不过是怕自己有朝一日自己也变成那样。加害者也会怕自己受到伤害吗…我走了,别再纠缠了。你真的像个混蛋。”
天启想叫住离开的许真解释,可直到许真消失在夜色中也没能开口。许真说的不无道理,天启遇见了真爱却害怕失去提前离开。极端的保护意识让人反感,也许真是害怕受到更深刻的伤害,。
也许是天启明白,他们注定要路过的人,所以没必要惊艳对方。
许真躺到了床上,酒精发挥着它的作用。迷迷糊糊中入眠了,直到深夜。或许是来自梦中的眼泪划过眼角。
难道家庭的原因让许真擅长假装铿锵,假装大大方方吗。
第二天的早晨,天启许真在一个操场遇见。两人如分手前一般,往对方的方向走近。两人的眼圈分别是黑色的眼圈和一个红肿着的眼睛。
越走越近…
那一次两人坐在天台映着余晖,这一次两人走在操场迎着黎明。
没有红眼,两人只是微微笑着,默默地走过对方。好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直到天启转身叫住许真
“唉,你…”
许真迫不及待回过头来急不可耐的
“我没吃!没…吃。”
反应来的许真也许有点不好意思
天启问道:“一起吧,怎么样。”
“…好…可以。”
这个早晨此后一些日子里,两人的感情有些奇怪。还是分手前那般形影不离,可是面对朋友们的盘问他们拒绝承认在谈恋爱。
不解,我不解这个时代。不解真心相爱却不相拥。
时间悄无声息偷跑,慢日里的人们好像感觉不到时间的局促。
很快来到跨年这天,跨年夜中两人开了间房,触碰禁果。微妙的关系,好肮脏。像只是色欲朋友。又好纯洁,两人在一起的日子里无忧无虑。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图。也没人去换一个人恋爱,好像两人都在进行着没必要的忠诚。可他们终究没有将窗户纸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