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进城·拼考

    那是我们第一次去大城市，我们仨带着一个叫李思慧子的女生，四人一同报考了几所大学，要知道那时候我们的经济水平很不景气，为了节省住宿、饮食、报考费的问题，我们精打细算的“拼考”。现在想来，着实目光短浅。因为经济的问题，错失了很多机会。

    去了大城市，我才发现城里的独生子女有多幸福。冷冬时节、寒风刺骨。我们手里提着画具、背着画板、画架，每个人的手冻的发红。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备考，却发现很多学生都是父母陪同：爸爸提着画架和画板，妈妈提着画具，孩子们抱着暖宝宝，听着歌、排着队…我不禁感叹，每每看到这种场景，我都会投去羡慕的目光。

    “冷不冷，我帮你拿！”吕川接过我手里的画具，握着我的手搓了又搓，不时还哈着气。我笑着说不冷，却冻的直发抖。

    “李思惠子，你冷吗？”我探着头询问着，“我不冷，我脂肪多！哈哈”惠子喘着气说道。惠子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生，一米七的身高，体重却有一百六十多斤。细皮嫩肉、白白胖胖。平时不爱说话，却很喜欢看小说。是一个典型的二次元狂热少女！有时候她说出来的语言，虽然是中文，但是我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很喜欢她。我对她的世界，产生了好奇，尤其是她的名字。更有意思的是，我们先后考取了同一所大学。

    城里的消费真的很贵，一碗牛肉粉丝要十块钱，这种份量在我们老家也就两块钱，还是一大碗。我们几个人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人，吃惊的同时又畏畏缩缩。一来二去，竟然开始学会了“装腔作势”。学着大人的模样，开始点餐。后来，为了省钱多报考几所大学，我们省吃俭用，四个人天天在這两座城市的旅馆里吃泡面，一天三顿。我们还会临时抱佛脚，在旅馆里画画。那段艰苦的日子，无比开心和怀念！我们为自己做决定选、为自己拼搏、为自己买单！

    金陵的那场考试结束后，我们一同回了旅馆，收拾东西打算去彭城的时候，收到了学校发来的短信，要求我们明天必须返校，不然就开除学籍。迫于他们班老师的施压，李牧和吕川决定返校，李思慧子和我们不是一所学校，她金陵还有一场考试。于是，我和他们告了别，一个人连夜从金陵坐上大巴去了彭城。下了车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人生地不熟，我背着沉重的画架和画具，走在清冷无人的大街上。“小姑娘，打车吗？”、“一个人啊！去哪里呀？”、“小妮子，去哪？”、“矿大矿大，五十五十。”……迎面而来一群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说着当地的方言拉着客。“小妮儿，是不是去矿大啊？”一个阿姨迎面而来，帮我提着画具。我看了看她的士，是正规的计程车，便说：“是的，阿姨。请问去矿大，多少钱啊？”，“五十，不过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我就收你四十五吧！”。我感动不已，连忙说着谢谢便上了车。

    “小妮儿，怎么一个人这么晚来彭城啊？”阿姨盘问道。

    “哦，我来这里考试的，我的朋友在矿大那边等我，他们在那边定了房间。”我小心翼翼的说着，这时候收到了吕川发来的简讯：“到了吗？记得和我说一声。”还没等我回复，吕川打来了电话。

    “喂，我快到了。现在在计程车上，马上就到你那里了。”

    “怎么了？哈哈哈哈，挺会演啊！”吕川在电话那头笑个不停。我真的尴尬至极，但是又担心不安全。毕竟人生地不熟，还是要多提高警惕，以防万一。

    “你知道吗？我们回学校，就被班主任骂惨了，你们班吴主任找到我，问我你为什么还不回。我说你还有一场考试，明天下午就能返校。”吕川说着，声音开始低沉下来：“高歌，我想你了。你快点回来吧！”

    “嗯嗯嗯，这不是才分开。我明天还有一场，结束就能见到了。早点休息吧。”我捂着嘴巴小声地说着。不时还探着头，直到看见了矿大，才安心。

    “嗯嗯，明天加油啊！爱你。我等你到了宾馆再睡。”吕川打着哈欠悄咪的说着。

    “到了到了，不说了我要下车了哦。晚安、好梦。”说完挂掉电话，我便背着着画板，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十块钱給阿姨 ，然后转身跑去……阿姨伸着头，探出窗外高喊：“哎哎哎，小妮子，钱不要了啊！东西再看看，不要落下来什么。”我回过头，发现画具落在了车里。边跑边低头示意：“哦！谢谢阿姨，哈哈哈。”然后提着沉重的画具，找了一家旅舍住了下来。打开门，左手边是一个卫生间，直径一两米不到，就是一张大床、没有窗户。我检查完画具、笔刷、颜料、水桶、定完闹钟，便开始洗漱……我躺在床上，脑海里回忆着专业课老师说的一些技巧和要点，渐渐入睡。

    第二天，我在校门口买了份菜煎饼，边吃边往学校走去。彭城的菜煎饼，确实好吃！那场考试很顺利，我似乎超常发挥，无比轻松、游刃有余。考完试，为了省钱，我坐上了的公交车去往南站。我第一次放松下来，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

    “自古彭城列九州，龙争虎斗几千秋。”果然是一座六千年的帝王之乡啊，我感叹着坐上了回学校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