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百密一疏
洲际顶楼。
傅臻在套房待了整整一周, 能见到顾初许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没有手机,与外界几乎断了联系,唯一可以了解外面事情的就只有电视机。
徐亭的判决书下达了,判处的期刑足够让他用下半辈子反思。
fum正式收购了顾氏集团。
傅臻看着主持对fum总裁的介绍有些愣神,fum的总裁原来是华人。
沈思源,她莫名觉得熟悉。
新闻是紧跟时事的。
有几个频道已经开始播放顾家的状况,顾正添被人用担架抬出,顾宅一片乱糟糟。
傅臻捏紧了衣摆,中风?怎么回事。
同时播报的是顾正添涉嫌主谋当年一单意外车祸。
还罗列他涉嫌盗窃个人专利,恶意收购。
电视滚动起当年案件的具体,涉及被害人傅诚的名称时,傅臻呼吸一紧,惊讶地捂住了嘴。
怎么会,怎么还会有机会推翻。
镜头一转,是记者争先恐后对顾初许的采访,画面上男人五官深邃,浑身透着矜贵傲然。
明明显示屏捕捉到的三维图像投射到平面上给人看会暴露面部的缺点,但顾初许并不逊色于当红的明星。
媒体大多数都是攻击的语言,但他却神色淡淡地对答如流。
傅臻在想,他如今家里出了那么多状况,就他的样貌捣鼓捣鼓都可以出道了,也是一条门路。
她在沉思,全然没意识到一道挺拔清隽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而来。
她还没意识过来,俊美柔和的脸庞已经逐渐在眼前放大,他没戴眼镜,整个人都有些桀骜不驯。
见她有些呆愣,他轻抚了一下傅臻嫩白的脸颊,气色眼见的淡薄。
他提起不满:“又没吃东西?”
他们的身体离得很近,明明只是一次微小的触碰,却有电流一样在他们之间流动,引发着肌肤上的酥麻感。
她强装镇定,别过脸,询问他什么时候放自己走。
顾初许看着自己停在半空的手,轻捻了手指。
往后退了两步,倚靠在桌子边,轻笑:“你把我家害得那么惨还想跑?”
傅臻身子僵了僵:“你…你这是非法囚禁。”
“顾家的人都被你算计上了,唯独漏了我…”
明明是该咬牙切齿的责骂,此刻的顾初许神情神色宁和淡漠。
见她不作声,他继续:“你要为你的布局疏漏而付出代价呀。”
傅臻无心听他的打趣,死死地盯着电视上播报傅诚多年事件的翻案。
她微微发愣,回神时清晰地听见书本的翻页声,是顾初许在一旁看书。
她不敢去看顾初许,便保持着姿势看电视,不知过了多久,傅臻感到背脊都有些发僵。
门被关上,顾初许离开了,她站起身。
顾初许没有收起看了一半的书,书面平整地放置在桌上。
赫然写着一句话:
【善行与恶行一样可以招致仇恨】
如果不能勇敢面对恶那么也没有资格拥抱善。
傅臻心头一震,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但她很快松了眉目,在书的旁边还放了一台全新的手机,算是给了她与外界联系的机会。
但是通讯录与微信等软件只有一个联系人。
毫无疑问是顾初许。
手机无锁屏,她刚打开页面,顾初许的信息便弹了出来:
【明早带你去看徐舒予】
——————
北淮十月。
阳光肆意地挥洒在路面上,每一片落叶上都是炽热的光线。
顾初许开车,傅臻坐在副驾驶,两人都没搭话,一路沉默。
房门被敲响,苏云刚给徐舒予喂了补汤,这些天徐舒予高烧反复,已经有些明显的孕前反应。
人也有些消瘦,徐舒予看见是傅臻来了,灰蒙蒙的眼珠子有了些亮光。
苏云没见过傅臻,看徐舒予的反应猜想是她的朋友,收了碗筷,对佣人使眼色:“你们先聊,舒予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就喊云姨。”
徐舒予轻轻点头,傅臻对她礼貌颔首。
门被关上。
“你来啦”徐舒予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喉咙干哑。
傅臻看她这副模样,不自觉地红了眼眸。
就在泪珠快要掉落时,徐舒予轻抚她的眼角:“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受了委屈就找我哭。”
眼前的徐舒予很是柔弱,她本就生得眉眼如画,现在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像被打碎的白瓷,凄凉又脆弱。
“阿予,对…”傅臻忏悔的话还没说完,徐舒予拉着她的手打断她的话。
“你究竟还要向我道歉多少次?即便没有你,老徐那点事迟早都要被揭发。”
傅臻嘴巴张了张,后面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徐舒予眼角有泪珠滑落,傅臻看着眼前破碎的她,眼眶有一瞬地红了。
她的声线染上哽咽:“起码我有空还可以去探望一下我爸,我总该学会释怀。”
傅臻还是没忍住向前拥住她,徐舒予拍拍她肩膀,语气有些无奈:“你别抱太紧,我…怀上了。”
徐舒予就这样望着傅臻由悲伤转为惊讶,又由惊讶由转为兴奋。
最后她小脸皱在一块,语气迟疑:“洛冀北?”
徐舒予神色淡淡,低头抚摸着小腹:“嗯。”
傅臻松开她后,俯着身子去听探她的小腹。
徐舒予被她这副举动逗笑,轻推开她:“你是不是傻呀,才几个月,胎心都没长齐哪里来的声音?”
傅臻是开心的又是无措的,仿佛孩子有她的一份。
傅臻盯了她好一会才细声询问:“那洛冀北什么态度。”
抚弄小腹的手停顿了。
洛冀北是什么态度,她是不知道的,这些天她很少见到洛冀北。
苏云说他有公事要处理,也怕他来惹徐舒予不快,没让他进来。
但徐舒予知道他还生自己气。
知道洛冀北气她把自己当成来与洛家求助的敲门砖。
气她由始至终都不把他们的感情放在前提。
好几次深夜,她都感到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后来她故意装睡,才发现每晚的凌晨洛冀北都会进她房间。
但他就站在一旁远远地望着她,并没有多余的举动。
两人是相爱的,但之间的误会与问题从未解决,无形中形成丘壑,难以跨越,两个人都不愿意低头。
徐舒予身体还是虚弱,只能等身体慢慢恢复,在床榻上消磨时间。
傅臻:“倘若他要娶你,要对你负责呢?”
徐舒予摇摇头,声音很低很低:“我还没准备好。”
洛冀北与顾初许就在门外。
听着两人的对话洛冀北神色晦暗不明,指尖还夹着香烟,始终没有点燃。
刚刚徐舒予的话一字不差地落进了他耳朵,她都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还是不准备与他重归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