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意外的坐骑
“不会有错，是回家了。”
很快，柳浩就反应过来，激动的喜极而泣，明知道不会有人听见，仍傻乎乎的不停呼喊，接着又神经质的患得患失起来。
“妈，爸，还有奶奶你们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吧。”
“希望时间不会过去太久，千万不要。
别自已吓自已，家里经常有人打扫，没有一点荒废的痕迹，至于那仍在屋前晒谷坪上的扫把，偶尔忘了拿进去也很正常。
嗯，咳嗽声，是奶奶在咳嗽！ ”
至于他现在是什么，柳浩扫了眼自己虚幻的样子，之前的经历，加上鬼故事的从小洗礼，让他很快有所猜测并没任何困难的接受。
“我这是灵魂状态，必须尽快回到自已身体还魂。”
念头到此，柳浩马上强压住杂乱翻腾的思绪，急切地往睡觉的房间飞去。
顺利穿过屋前水渠，不断往前坪飘去，眼看离睡觉地方不过三米，但就这时他的意识没有征兆的变得模糊。
接着就惊恐发现变得更为透明的魂体，正在随风往后飘走。
“都到了家门口，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功亏一篑，那就太搞笑了。不行，得马上想出办法。”
柳浩想着，之前一系列诡异经历，让他很快冷静下来，想办法的同时，四下搜寻。
忽然，一只停在水沟与稻田间小道旁边电线杆上的黑鸟跳进他的视线。
这让他突然想到有关鬼附身然后操控人的情节，现在他的状况不能确定是不是鬼，但两者很是相似，说不定真可以，而且这只鸟离他很近。
于是来不及去想那是只什么鸟，为什么大晚上电线杆上又恰好有只鸟。
柳浩死马当活马医的控制瑰体，落向那只仿佛正在熟睡的鸟。
嗯，落空了。
柳浩难以置信的看着，在他即将附身上去，却突然跳开，跳到电线上的那只鸟。
巧合？
没时间多想，柳浩再试，那只闭着眼睛像睡死的鸟，最后又精准的捏着点，让他以为要成功时，险之又险的跳开。
第三次失败后，柳浩一副见鬼的表情，哪怕这时他似乎跟鬼也没什么两样，因为已确定这只鸟不但在装睡，还在戏弄他。
混蛋。腼腆的柳浩少见的又骂出脏话，忍不住要暴走，恨不得拿竹杆将这只可恶的鸟捅下来，大卸八块，加上姜葱蒜。
“一只沾了点诡异的普通乌鸦。因为其与死亡相邻，也可勉强成为与现实交互，吸收阴气稳住魂体的临时容器。”
高度紧张下，柳浩意识里突然跳出这么一段信息，然后一个个灰字投射到他眼前，一开始他以为精神错乱，自已在跟另一个想象出来的自已对话。
嗯，之前有许多知识灌入记忆里是真实的！这是那个叫信息漩涡的能力？
然而，已没有时间给柳浩去疑惑吃惊，当前情况紧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立刻回想获得的知识，以找到可以附身到乌鸦身上的办法。
秩序红绿灯能力！
也是这时，停在电线上假睡的鸟，突然展开翅膀扇动起来。
猝不及防下，柳浩魂体在翅膀扇动的气流里，被推着往远离房间的方向飘去。
柳浩大惊，顾不上使用能力，连忙操控自己魂体。
等他终于稳住，按照记忆里的知识，要抬起左手做出禁止手势时，那只鸟翅动的气流比想象里的更为古怪，他的动作根本无法成形。
甚至在这时，那只鸟不再装睡，睁开血红眼珠，漫不经心地飞离电线，边继续扇动气流边挑衅的在柳浩旁边不断盘旋，好整以暇的打量着眼前的猎物。
真是普通的乌鸦？
柳浩一颗虚幻的心脏顿时沉入谷底，世界真的在悄然异变，渗透进平凡安定的生活。
怎么办？柳浩焦急万分。
六十秒后，灵魂消失。
再次有信息跳出，但这次呈现在眼前的却是硕大，且鲜血淋淋的数字。
五十九。
倒计时开始。
什么意思。柳浩震惊，拥有的能力似乎与他想的不一样，这是嫌他不够惊慌紧迫，还是本来就是能力的特点，是其一部分。
以致浪费了三秒，到数字跳到五十六时，他终于反应过来，继续断尝试着抬起左手使用秩序红绿灯。
四十，三十九……
眼看情况越发糟糕，突然从泥瓦房处传来异响。
一只黄鼠狼叼着只鸭子脖颈，快如闪电从鸡笼里窜出，眨眼过了房屋前坪，但在架于水沟上的石板处停了下来，警惕打量几眼绕着空气飞舞的怪鸟，大概认为没有危险，甚至可能多一道加餐后。
它过了石板就奔上了两块稻田间的小路。
小路前方左侧有一口池塘。
池塘一边岸上有座废弃的鱼棚。
那就是它的老窝。
匆匆赶路间，老鼠狼仍有意无意的接近那只怪鸟，暗自进行观察，却看不到怪鸟盘旋的中间飘着一道不断原地打转的透明幽影。
柳浩看到黄鼠狼，眼睛忽地一亮，没有任何犹豫地上抬左手，但没有形成禁止的手势，而是往上一扬形似允许。
因为机会稍纵即逝，这是他这时能做动作的极限，然后，福至心灵，用他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允许你成为我的坐骑，将我驮回房间。”
这是秩序红绿灯的允许效果。
然而，黄鼠狼并没有兴奋的躬身拜向它的主人，反而兴趣缺缺的将脑袋转了过去。
难道是姿势不对，还是什么地方有所遗漏，或者使用了但没有效果。柳浩控制不住的绝望，但就在这时，被黄鼠狼咬着脖子身体软塌塌已死去的鸭子却突然有了动静。
一下挣扎，然后像受到什么刺激，那只鸭子疯狂扇动翅膀，原地腾空一米，带起的风将那只黑色怪鸟形成的气流圈破坏，多出一个漏洞来。
一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柳浩，顺着漏洞下坠，正好落在鸭子的身上。
虚幻的倒计时正好定格在数字三。
然后消散。
柳浩绷紧的意识为之一松，接着惊喜发现虚弱与轻飘飘的感觉立刻缓解大半，也让柳浩猛然反应过来，抓住怪鸟与黄鼠狼愣神的机会，连忙催促鸭子快走。
这只灰麻鸭子立刻双翅张开，摇身摆尾的大步奔跑在乡间小路上，但似乎兴奋过头，很快偏离方向，一头冲进旁边还是秧苗的稻田里。
柳浩并没有附身在鸭子上，如同一个彪形大汉骑在儿童木马上，看着以前喜欢虚张声势吓唬他的自家鸭子，没头没脑，踩得稻田里泥水四溅，不断尝试着想飞起来。
他连忙出声，给出指引。
鸭子是能感知到柳浩的存在，也能接受来自他的命令，但不能理解其中意思，反而越发兴奋到行为紊乱，感觉大地都在它脚下匍匐。
黄鼠狼呆呆看着到嘴的猎物，在那活蹦乱跳一阵，才突地惊醒，然后违反常态的没有逃走，直立着身子，焦急原地转了几圈后，沿着田埂不声不响的追去，一对眼珠流露人一样的仇恨。
接着，之前一头栽进稻田里，吃了闷亏的乌鸦带着淤泥飞了出来，血红眼球冷酷的扫了眼骑着鸭子已到水沟边那条小路上的柳浩。
忽然，它转头，时飞时蹦的跳进了不远的水塘里，高傲而阴冷的清洗着自已羽毛。
察觉到黄鼠狼就快追来，柳浩终于不再忍受鸭子的胡作非为，有所猜测的试着用双手去抱它长长脖子，没想到一把掐住，并没有穿体而过。
柳浩一喜，连忙转动它脖子改变方向。
正顺小路撒腿狂奔的鸭子立刻跃过水沟，落在他家晒谷坪上。
他还来不及高兴，鸭子已压低脖子，径直从桔树下穿过，枝条一根又一根，树叶一片又一片从他魂体里穿过，一并将他想张嘴说话，控制鸭脖的动作打断。
等他的魂体像水面映照的影子打散又重新完整浮现后，已顾不上其他，边扳着它脖子边在它耳边大喊。
“听我命令，右边，往右边跑。”
鸭子不再对抗，说明其能感知到柳浩存在，也确实右转，但绕了半圈。
柳浩眼睁睁看着它沿着水塔处的围墙转弯，一头钻进围墙与水沟夹出的狭窄小径。
茂盛的野草又一次穿透他的魂体。
更糟糕的是后面还有紧追不舍的黄鼠狼，在空中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追击的红眼乌鸦。
“回头！”
这次鸭子理都不理，埋头冲进别人家的前坪。
与此同时，一道瘦弱且有些佝偻的身影从刚才发生诡异的池塘边的石板上，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咳嗽了一声后，踮着双小脚，一手提着条黑鱼，一手拿着湿漉的衣物与根木锤离开池塘边。
看样子是老太太半夜无法入睡，于是干脆起床到池塘边洗衣，然后顺手捶晕了一条鱼。
只不过，老太太转身时，背后有头发缠绕着水草似片无声无息的诡异月下阴影在蔓延。
眼看要缠上，小脚老太太突然出人意料健步如飞。
这个过程里她边走边不忘从容正了正头上的圆顶针织毛线帽。
另一边，柳浩看到这户人家的前坪前方有株树冠巨大遮住水沟的树，开满了碗口大的白色花朵，是他邻居兼同学柳柳家。
再看那树，上面朵朵白花似浮现出张张模糊小脸。
忽然，有飘忽而古怪的哭声传来。
“她家发生了什么事？”
疑问刚冒出，灰鸭只顾逃命，慌不择路下，钻进码放路边的一堆红砖里，他的念头又一次被打断。
鸭子，黄鼠狼，红眼乌鸦就这样在这乡村安静的夜晚不断追逐着。
鸡飞狗跳，细密杂乱的声音不时响起，但淋浴在夜色里的栋栋泥瓦砖房里一片漆黑，没有门窗突然被打开，投出来关注的目光。
柳浩始终没有放弃努力，但不久又主动停手，任由鸭子带着他钻入狗洞，进到一户人家的厨房里。
而这家人不但亮着灯，还隐约有人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