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在皇宫里当小白兔,你想死滚远一点
周老夫人弯下腰,去扶严侯爷:“严侯,你我左邻右舍,我不知我元帅府哪里得罪你了,好好邻里不做,却想处处压我元帅府一头!”
“世道不公,女子不易。”
“今日老身给长公主一个面子,给你们家阿颜丫头一个面子,她是一个懂事懂礼的好姑娘,不应该因你的虚荣,不应该成为别人可随意丢弃的物件。”
“若他日你再如此,纵使我元帅府不要脸面,也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靠着别人才能站立的严颜泪光闪闪,眼中全是对周老夫人,长公主感激之意,她贵为侯爵之女,被退了婚,最大的用处,只有死,才能让家族不蒙羞。
现在长公主和周老夫人保住了她,不让谢家九郎和她退婚,她岂能不感激她们?
严侯爷听周老夫人一说,受宠若惊,忙忙拱手行礼:“是,谢谢老夫人海量,不与我计较,往后,你我皆是好邻居,我断然不会让今日的事情再发生。”
周老夫人把手收回来,后退一步,受了他的磕头,受了他的行礼,对于他的承诺是不信的。
他家和谢太傅家结了姻亲,就等同于谢太傅那一边。
谢太傅是站德妃的,站二皇子的。
二皇子是皇上身边唯一到了弱冠之年的孩子,皇上不可能没想过把皇太子之位给他,德妃更不可能不让自己儿子去争皇位。
谢家是德妃和二皇子争皇太子之位最强有力的后盾,他们看中严侯府与其结亲,也是因为严侯府的门楣与世家,对于他们夺嫡有用。
周老夫人门清,只不过今天差不多了,明天朝堂之上,他们两家必然不好过。
周老夫人转眼对姜长宁道:“长宁,沈将军,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姜长宁向她点了一下头,来到谢太傅面前:“谢太傅,你谢家高门,位高权重,女儿皆嫁权贵,盘根错节,本宫不否认,但你要清楚,不是天下所有的好处,都让你谢家算计去的。”
“你更要清楚,你再位高权重,你也只是臣,不是君,做好你臣子的本分,手别伸太长。”
“严颜小姐不错,你既已给你家九郎选择,那就选择下去,除非他严侯家退婚,她严颜小姐退婚,不若,你敢退婚,本宫就请皇上,给你家九郎和她赐婚。”
谢太傅被姜长宁毫不留情的训斥,警告,拱手向她行礼:“长公主可是大大的误会了臣,臣没有算计来算计去,只不过想给我儿找一冰清玉洁,贤良淑德,温柔小意的夫人。”
“不幸碰到德行不好,品行不端的家长,必然想着女儿家是不是也是不好的,想着退了婚,寻更好的,这是人之常情,怎么叫手伸的太长了?”
“父亲……”
“谢太傅所言极是。”姜长宁打断谢逾白,望着谢太傅道:“本宫相信左佥都御史谢大人,也就是您的儿子,会把今日之事,如实禀报于皇上。”
“其余的话,本宫就不多说了,谢太傅,年龄大了,站稳一些,免得摔跤。”
谢太傅气的:“你……”
周老夫人威严的截断谢太傅的话:“谢文洲,谢大人,我元帅府小,已故忠魂,见不得小人,就不引你去屋里喝茶了。”
“回头等老身守丧期结束,再请谢太傅来府上一聚,谈一谈,手伸长了,是剁手会疼,还是让我这个拐棍打了疼。”
谢太傅气的一咬后槽牙,在他看来,姜长宁在平凉国十二载,纵然她是长公主,身份尊贵,他也是万般瞧不上的。
但对方改成元帅府的老夫人,纵然他是太傅,他也不敢造次,她手中的龙头拐棍,是先皇所赐。
周老夫人带姜长宁和沈惊川以及其他人,走进了元帅府,砰一声,把元帅府的大门关起来。
谢太傅气得狠狠瞪了一眼严侯府甩袖而去。
谢家没有和严侯府退婚,交换了跟帖,交换了婚书,定了亲,至于何时成婚,谢逾白给严侯爷说了,待长公主成婚之后,便来商量婚期。
今天这事儿本就是严侯爷惹出来,只要婚不退,保住他家姑娘名声,婚期不定,也可以接受。
元帅府在外面敲锣打鼓的人依旧,说的还是那么几句话,唱的还是那么几句词儿,敲的还是那么几声响。
但严侯爷和太傅府踩着元帅府颜面之事,就是像风一样,刮向整个京城,无论是大街小巷,街头巷尾,酒肆茶楼,文武百官的家里,都听说了这事儿,都在讨论这事儿。
也是因为都在讨论这事儿,大家伙像被人敲了闷棍似的,骤然清醒,元帅府是死了四位爷,三位外孙,近几年闭门不出,不是死绝了。
还有人嗅出不一样的味道,这么些年低调的元帅府,皇后病重,把太子妃,三皇子妃,小皇子小公主送到元帅府,元帅府也没有什么动静。
但长公主一回来,皇后不但让德皇贵妃连降两级,拿回六宫之权,身体还好了。
元帅府被人踩颜面,老夫人直接让人敲锣打鼓,这到底是替自己叫屈,还是在告诉世人元帅府要动起来,替已故皇太子之子争太子之位?
平静的京城,波涛暗涌,阴风阵阵,元帅府的练武场,周家孙子辈,无论是女孩,还是男孩,全都换上了短打劲装,扎起了马尾,刀枪剑戟棍棒,轮番上阵,打沈惊川一人。
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元帅府的教头,在旁边指挥着周家孙子辈的孩子们,跟沈惊川练打。
沈惊川没跟他们客气,打是真打,从战场踏着血尸,浑身沾满了鲜血的人,清楚的知道,现在玩虚的,上了战场,敌人不会跟你玩虚的,敌人会要你死。
所以他的一招一式,没有任何虚的,周家孙子辈的人开始叫他沈将军,沈侯,被打的鼻青脸肿,爬起来喊他一声再打。
七岁的小皇子姜翊鸣也在台上 ,小小的孩子,打架无力,却架势十足,不惧害怕,得了空子就钻,就上就打。
姜长宁和周老夫人站在练武场外的高亭之上,向下望着练武场。
太子妃杨桃之素净典雅,端庄柔弱,犹如拂柳,眼中盛着担忧和哀愁:“长公主,老夫人,阿福,一定要回宫吗?”
姜长宁目光从练武场上收回来,望着自己的嫂子,沉声道:“是的,桃之,不但阿福要随我回宫,你也要随我回宫。”
杨桃之美丽的双眸一下子被担忧哀愁渗满:“阿福差点在宫中死了,好不容易在元帅府三年他才活泼些,若是回去,牛鬼蛇神,他那么小,如何抵住?”
姜长宁声音依旧沉沉:“桃之,本宫以为你嫁给太子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要走什么路,原来你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本宫告诉你,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拼上我们所有人身家性命,把他送上那个至尊的位置,我们大家皆可活,二等着他被别人杀死,你我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都得死。”
杨桃之一怔,身形发抖:“我…我我们可以做一方诸侯,避其旁人锋芒,过自己的日子。”
姜长宁轻笑出口,眼中却无一丝笑意:“桃之,人要学会长大,你是本宫弟弟亲手挑选的太子妃,他到死只有你一个,尚未娶侧妃,所有的宠,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一个人。”
“他死了,阿福差点在宫中死掉,你就应该知道,什么一方诸侯,什么避其旁人锋芒,都不存在,唯有争,才能活。”
“阿福同本宫一样,既然生在皇家,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退的余地,想要活下去,就要置身于豺狼虎豹中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