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手碰手,沈将军实力宠长公主
姜长宁听他此言,便明白了,是她的母后寻了他,让他护送她去元帅府,他却说去元帅府找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切磋武艺。
她未拆穿他,缓缓勾起唇角:“有劳辛苦沈将军了!”
沈惊川拱手:“长公主客气,长公主请。”
姜长宁见他伸出来的手臂,微微怔了一下,伸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姜长宁轻装出行,除了木灵和琼姑姑 带了礼物之外,再无其他人。
周皇后的信任全给了沈惊川,他带了六个护卫亲兵过来。
六人骑着马,两人为一组,在马车的左右侧和后面。
沈惊川骑着黑色的高头大马,一手握着横刀,一手握着马绳,走在马车前面,一身黑色短打劲装与身下的马儿融为一色。
琼姑姑撩开车帘,探头张望,对沈惊川就是一顿猛夸:“沈将军真好看,顶天立地的,像一座高山,能遮风挡雨。”
“就是这么一个人,谁能想到十多年前,他是京城有名的纨绔,遛猫逗狗,斗鸡摔跤,勾栏听曲,玩的无所不能,无所不做啊。”
姜长宁借着撩开的车帘,望着骑在马背上,腰杆挺得笔直的沈惊川:“十年前,沈将军目睹了津平之战,他的长兄沈惊慕以身为饵,与鲜卑大和血战,战死沙场,至今未找到尸骨。”
“那场战役,沈惊慕身为主将,除了他身死,兵卒死了近四万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若不快点长大,守护津平之责会落在沈老将军身上。”
沈老将军与她外祖父的年龄相仿,也是旧识,不过一个在天南,一个在地北,几十年都见不了一面。
津平之地,冬季寒冷,沈老将军年龄大了,身子骨不行,去了也许就回不来了。
他兄长无妻儿,战死沙场,他没有在吃喝玩乐的资本,他要长大,要成为将军,成为沈家的顶梁柱,不能辱没沈家的门楣。
所以他用了十年的时间,从一个纨绔变成了现在顶天立地的沈将军,顶起了沈家的门楣,让沈家哪怕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也能在朝廷之中占有一席之地,无人能小视他们。
琼姑姑叹了一气,“沈将军的长兄,战死沙场,至今未找到尸骨,若是他能像话本上演绎的那样,碰见奇遇,暂时失忆,被一美貌女子所救,也是好的。”
姜长宁目光看向琼姑姑:“战场上刀剑无眼,上去了,缺胳膊掉腿能捡回一条命,都是轻的,琼姑姑,下次话本少看一些,不要说这些不符合实际,让人笑话的话。”
木灵跟着附和:“是啊,琼姐姐,话本都是一些穷酸书生写的,正经家的小姐,每天都在绣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会见到穷酸书生?”
“就算见到穷酸书生,身边丫鬟婆子一堆,怎么可能跟穷酸书生说话,觉得他才学斐然,赠予玉佩,赠了钱银,助他考取状元,再来迎娶自己,成就佳话?”
“同理,哪有那么多将军上了战场,埋在死人堆里,被一美貌懂医术的女子救了,发现失去记忆,跟人生儿育女,而后恢复记忆又回来的。”
琼姑姑眼睛一瞪:“你们两个是真不可爱,不想点好的。”
木灵向她哼了一下吐舌头,转头对姜长宁道:“长公主,奴婢告诉您啊,现在京城里,有很多畅销的话本,其实不是穷酸书生写的,是咱们的琼姐姐写的。”
姜长宁眼中闪过惊讶:“真的假的,琼姑姑还有此等才学?”
木灵忙忙点头:“有的有的,这些年来边关战事吃紧,兵马粮草消耗巨大,娘娘在宫廷之中,缩减开支,把属于她的陪嫁,通通拿去换了银子,换了粮草送往边关。 ”
“之后她病重,开销所需更大,长春宫所有人被苛待,咱们过得有些朝不保夕,琼姑姑就把她年轻跟娘娘一起出去掀了一个土匪窝的事情,夸大其词,写了出来,拿出宫外试了试。”
“没想到两个侠女怒掀土匪窝,打得土匪抱头鼠窜,喊姑奶奶,一下子卖爆了,京城高门内宅小姐夫人们人手一本。”
“书斋尝到了甜头,提出高价,与她续稿,她是越写越火,赚的银子越来越多,咱们长春宫才不缺吃喝。”
姜长宁放在腿上的手,微微一拢,她所知的是,她父皇对德妃的纵容,利用她打压母后,实际上他是想让她母后…死。
对,他就是想让她母后死。
这样的认知,让姜长宁眸子霎那间寒的起来,浑身哆嗦了一下。
十二年,物是人非,她的父皇不再是那个会时常来长春宫,抱着她,检查她弟弟们学业的男人。
他是一个帝王,眼中只有他自己的帝王,什么原配发妻,什么儿子的死亡,对他来说皆可抛,皆可亡。
琼姑姑使劲的戳了一下木灵,要你多嘴,瞧瞧把长公主吓的。
木灵连忙转移了话题,欢快的问道:“长公主,长公主,你要吃大肉包吗?奴婢知道有一家大肉包,可好吃了,奴婢去给你买啊。”
姜长宁回过神,面露微笑,倾国倾城:“好啊。”
木灵见她笑了,连忙叫停马车,奔下马车,跑的比兔子还快。
清晨的街上,吆喝声一片,各种摊子,在道路两旁。
茶香味,饭香味,弥漫在街上。
马蹄声哒哒哒, 沈惊川头上棕色发带飘起,英姿飒爽,威严霸气。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木灵回来了,买了好些大肉包子,分给了沈惊川六个亲卫。
姜长宁拿了两份包子在手,问着木灵:“怎么不给沈将军?”
木灵嘿嘿一笑:“长公主,沈将军是你未来的夫婿,当然是你给啦!”
姜长宁哑然:“好吧!”
她掀开车窗帘,叫了一声,“沈将军!”
在前面开路护卫的沈惊川听到她的叫喊,勒着缰绳,让马儿掉了个头,来到车窗前:“长公主,唤臣何事?”
姜长宁把包子递了出去:“木灵姑姑买了包子,我吃不完,给!”
沈惊川眸光一垂,望着冒热气,包在油纸里的包子,伸手去接。
他粗糙的手,碰到了姜长宁纤细柔嫩的手。
姜长宁猛然一缩手,眼中闪过慌乱,心跳加快,脸上血色顿消。
沈惊川把油纸一拢,眸色一深,声音一沉,恭敬的问道:“长公主,元帅府有小孩子,臣去买些糖人,可好?”
姜长宁嘴角轻扯,声音有些颤:“好,劳烦沈将军了!”
沈惊川对她拱了拱手,“不劳烦,长公主快进车厢里,外面风大,莫吹了寒气!”
姜长宁点了点头 ,进了车厢,放下了帘子,她握着自己的手,被沈惊川触碰过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那是沈惊川,沈将军,她将来的夫婿,要为之过一辈子的人,不可能两人一辈子不相互碰触。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越是这样想,浑身就越颤的厉害,怎么也控制压不下来。
琼姑姑察觉到她的不适,丢下手中的包子,身体一转,蹲在她面前,上手覆盖在她手上:“长公主,你怎么了?”
姜长宁手如针扎,用力一甩,厉喝道:“滚开!”
琼姑姑被甩的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马车厢里,扑通一声,发出巨响,她不顾疼痛,连忙又爬起来,举着手,不去碰触她,张口安抚她:“长公主别怕,别怕,奴婢是琼姑姑,不会伤害你。”
“你忘记了,小时候,你还缠着奴婢,让奴婢教你拳脚功夫,你却三天热情,第四天就不愿意学了。”
姜长宁喘着粗气,抖的牙齿打颤:“琼姑姑,木灵姑姑,让马车停一下,你们先下马车,别害怕,我一会就好。”
琼姑姑和木灵在皇后身边,听沈将军说过,长公主不喜欢旁人碰触,特别是男子,公公也不行。
她们不知道长公主刚刚跟沈将军送包子发生什么事儿了,长公主现在显然不对的,但长公主让她们下马车,她们还是依言照做。
马车停在了一个四通八达街道中心边上,琼姑姑和木灵下了马车,其他六个沈惊川护卫亲兵严阵以待。
沈惊川买糖人归来,瞧见琼姑姑和木灵在外,迅速跳下马:“琼姑姑,长公主是不是出事了,在颤抖,在害怕?”
琼姑姑忙忙点头:“是的,沈将军!”
沈惊川把手中糖人往她手上一塞:“我进去看看!”
本是于礼不合,但长公主那个样子,沈将军又是她的未婚夫婿,琼姑姑也没有阻止。
沈惊川掀开车帘,钻的进去。
他长手长脚,身体魁梧强健,进了坐着三个人还绰绰有余的车厢,一下子显得空间小,压迫感袭来。
姜长宁脸色更白了,身体紧紧的靠着车厢,就像受惊的兔子,眼中盛满了惊恐,害怕,倔强,不甘,坚韧的望着沈惊川。
沈惊川单膝跪在她面前,把手中的横刀塞于她手中,做着臣服之态,声音低沉沙哑而又缓慢:“长公主,莫怕,刀在您手上,臣在您前面,无人能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