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是长公主不能生孩子，是臣不能生孩子
琼姑姑瞧着发怒的皇后，低头应声：“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周皇后紧紧的握着圣旨，谢文洲那个老匹夫如此蹉跎她的女儿，让她女儿颜面丧失，她也可以蹉跎他在京城的六个女儿以及外孙子们。
他以为他谢家世家盘根错节，旁支无数，八个女儿嫁的非富即贵，她这个皇后就不能动他们，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忍下这口气。
她偏不，她现在就动给他看，以牙还牙让他知道，这九牧的天下是她周家守下来，谁也不能折了她女儿的颜面。
“娘娘。”林瑞福奉上了长公主与沈家的赐婚封侯圣旨：“谢太傅当场求皇上退婚，沈家次子，沈惊川沈将军当场求皇上赐婚。”
“据奴才打听所知，沈将军求婚时把长公主比成天上明月，沈老将军更是向皇上表明，长公主下嫁沈家，是沈家荣耀。”
周皇后把手中皇上解除长宁的婚约圣旨往地上一丢，用脚狠狠的踩住，拿起了林瑞福奉上的圣旨，一目三行扫过，脸色稍缓，拿着圣旨出了门，远远的望着沈惊川。
他红襟盔甲，身形颀长，眉峰如刃，眼神坚定深邃，手握七尺斩马刀像座大山般，给她的女儿守门。
他知她女儿所受的苦，还执意求娶，长宁能嫁他为妻，有沈老将军在，公主的尊贵，颜面，不会有人折了去。
沈家人口简单只剩下沈老将军和沈惊川，嫂子婆母都没有。
长宁嫁过去，就是沈家后宅主子，加上公主身份，就不会被人拿捏蹉跎。
但沈家现在只有沈惊川一个独子，长宁无法生育，这……
姜长宁洗漱好，换下粗布白色孝裙，穿一身水蓝色衣裙，苍白如纸的脸庞有了些许红丝，她张口叫着沈惊川：“沈将军，不必给我守门，现下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沈惊川对她躬身行礼：“是，长公主，臣这就出宫，您若有什么需要，派长春宫的人通知臣。”
姜长宁微微颔首：“好，这些天有劳沈将军，辛苦沈将军！”
沈惊川保持行礼之态：“能护送长公主从平凉国回来，是臣的荣幸，臣不苦，长公主早些休息，臣告退。”
姜长宁应了一声，沈将军慢走，目送他后退三步，直起身子，手握刀，才转身离开。
周皇后见沈惊川离开，摆手让林瑞福过去引长公主去用膳，用药。
她自己转身，等在原地。
沈惊川是练武之人，皇后也没有故意躲藏，他远远的就瞧见，过来就向皇后行礼：“臣，沈惊川参见皇后娘娘。”
周皇后微微抬手：“免礼。”
沈惊川未直起身子，恭敬的对皇后道：“皇后娘娘，长公主睡觉轻，劳烦娘娘，夜里的时候，让守夜的人尽量不要发出一丁点声音。”
“还有，在劳烦娘娘，长公主夜里睡觉，需一盏明亮的灯，供她醒来就能看到四周环境的。”
周皇后听后，阵阵心酸，她的长宁以前胆子最大了，睡觉打雷都醒不了，现在却像惊弓之鸟，又是点灯，又是不能有声响。
周皇后压了一口气：“本宫知晓了，沈将军，有一事，本宫想问问你，你如实回答，本宫不怪你。”
沈惊川抬起头：“娘娘请问！”
周皇后望着眼前这个面色微微黝黑，长相生硬俊朗，目光坚毅，冷然的男子道：“沈将军，你在乾元宫向皇上求婚之事，本宫已知晓。”
“本宫也知道，你是为了长公主的颜面，你若反悔，本宫允你一个自由身，还会给你挑选一个家世相当，贤良淑德女子为妻。”
沈惊川声音沙哑沉稳：“娘娘，臣不是为了长公主的颜面，臣是真心实意求娶长公主，臣不反悔。”
周皇后内心震荡，带着试探问道：“若是长公主无法给你生儿育女，你还心甘情愿娶她？”
沈惊川未做任何一丝犹豫，沙哑的声音，掷地有声道：“愿意，长公主是九牧的荣耀，不是九牧的耻辱，她为九牧东三洲的百姓去了平凉国，让东三洲百万百姓免遭屠杀！”
“皇后娘娘，不是长公主无法生育，是臣战场伤了根基，无法生育，是臣高攀长公主，求长公主下嫁，求皇后娘娘成全！”
周皇后一愣：“沈将军你……”
他的意思是，他和长宁成婚没有孩子，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他会对外宣称，他伤了根基，无法生育，与长宁无关。
这孩子，这孩子……
沈惊川力证自己立场：“请皇后娘娘放心，臣求娶长公主，必然尊她，敬她，担下所有责任！”
周皇后缓了缓震惊，连续说了三个好：“好好好，有沈将军如此一言，本宫便可放心，回头本宫与司天监商忖，择一良辰吉日，昭告天下，让你们成婚！”
沈惊川拱手行礼：“臣谢皇后娘娘！”
周皇后上前，亲手把他扶起：“去吧，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本宫。”
沈惊川颔首，后退，手握斩马刀离开。
周皇后一直目送着他，直到看不见他，安排了一下，才回宫殿，去看姜长宁。
姜长宁用了一些食物，喝了一些药，正昏昏欲睡，周皇后的到来，让她一惊，要下床行礼，
周皇后坐在床沿边，握着她的手，制止了她，声音温柔，神色慈爱：“睡吧，母后守着你，看着你。”
姜长宁望着自己的母后，这才重新睡下，她没有合上眼，就这样望着她的母后，感觉自己像做梦似的，回到了家中，看到自己的母后。
周皇后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轻轻的拍在她的肩膀上，哼起了小时候哄她睡觉唱的歌。
姜长宁在熟悉的歌调之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眉头却紧皱，没有舒展，周皇后想去触碰她的眉头，又怕把她惊醒。
就这样周皇后一直哄着一直哄着，确定她睡着，才放轻脚步离开，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出去，门轻轻关上，后脚她的长宁就从枕头下摸出匕首抱在怀里，重新合上眼。
许是在长春宫，在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姜长宁睡了离开九牧十二年来最好的一觉，这一觉是被人吵醒的。
吵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皇后娘娘先前身体不适，现下长公主回来，皇后娘娘必然人逢喜事精神爽，臣妾们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过来看看长公主，也是合情合理。”
“琼姑姑，你这样拦着本宫，是谁给你的胆子，就不怕本宫告诉皇后娘娘，治你个不敬之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