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是通房上位虐文女主33
秦雨笙进了乾清宫, 正殿高位上正坐着一个美貌女子。那女子身着凤袍,头戴九尾凤簪,明明应该是肃穆庄重的场合。可她却是坐的慵懒又随意, 给人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和神秘感。
拜见太后需要恭敬,一路走来秦雨笙都在低垂着脑袋以示对太后的敬意。进来之后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高位上的娇娇, 只依稀震撼于娇娇的貌美和独特威严的气势,并没有真正看清楚娇娇的长相。她低垂着头, 伏地跪拜:“臣妇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良久,上面都没有任何回答。秦雨笙跪的腿部酸麻,狼狈又难堪。
“起来吧!”终于, 高位上的女子出声了。
不过, 总觉得这个声音莫名耳熟。
“王妃可真是天下第一伶俐人,识时务又懂规矩。”娇娇从高位上走下来,脚尖轻点地面,一下一下的,轻轻点在了秦雨笙的心头。
秦雨笙恭敬垂首:“娘娘谬赞。”
“呵!”娇娇轻笑,她小手轻轻捏住了秦雨笙的下巴, 迫使她抬头直面她的容颜,看清眼前之人的刹那, 秦雨笙面色惨白,目瞪口呆。
“终于发现了?”娇娇声音放的很轻,“看到我是不是很惊讶?”
“娘娘, 太后娘娘。”秦雨笙语无伦次,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开不开心, 曾经的奴婢再次见到主子, 我们这……也算是久别重逢了吧!”
“不, 不敢。”秦雨笙摇头,慌忙跪在了地上。
她此时心乱的厉害,肝颤的要命。她想过很多,可却没有想过,高位上的小太后,竟会是玉儿。曾经她身边不值一提的三等婢女,那个被世子和王爷强取豪夺的貌美柔弱玩物。
不,也不是没有预兆的。
那场怎么想怎么蹊跷的绑架之中,顾祯的态度本就诡异的可怕。要说当时的顾祯是冲着霍州兵符去的,别说是世子了,就是秦雨笙自己也不相信。
她当时事后也猜测过,但她只以为顾祯是临死发疯,想要疯狂一把,所以才特意挑选了她和玉儿,故意恶心镇南王。但若是换个角度想,也许顾祯就只单纯是为了玉儿呢!为了让玉儿心甘情愿的同他离开霍州,同他回京城。
虽然这个想法看起来很扯淡,可结合现在的结果来看,却是最有可能的。
一时间,秦雨笙只觉得窒息。
“王妃娘娘,你怎么了?怎么又跪了?”娇娇蹲下看着,歪着头,语气天真烂漫,似是真的疑惑极了。
但看着这样的娇娇,秦雨笙只觉得冷。
“臣,臣妇只是……”
“哎呀!”娇娇拉着秦雨笙的手,强硬的让她站了起来,“你别跪了,你这样让我很难做的。想要同你说话,还要半蹲着,累的慌。”娇娇苦恼的揉了揉自己的腰。
明明抓着自己的小手柔若无骨,摸起来舒服极了,但秦雨笙却只觉得自己仿佛被魔鬼握住了双手,手心一片冰冷,一动也不敢动,丝毫也不敢费力气挣脱。
“当日在悬崖暂别之后,我可是时刻想念王妃娘娘的,娘娘你呢?你想我吗?”
秦雨笙:“……自然是思念娘娘。”
“我就知道,我们主仆一场,终归还是有些情分的。”娇娇笑的开心。
秦雨笙却只觉得她不正常。
她们哪里有什么情分,在王府时,她对她不好,甚至还在同世子发生争执时将她推出去,让她承受世子的怒火。
若非她真实容颜并非是外在表现的那样,只怕她早就被世子磋磨死了。
更别说,在那场绑架中,她还骗了她,让她伤心欲绝。
所以现在娇娇表现的越平静,秦雨笙就越心颤。
“来,王妃娘娘,我带你去看陛下,那可是我同王爷生的孩子。可爱的很。”娇娇兴匆匆拉着秦雨笙就往寝殿跑。
寝殿中,小皇帝刚刚吃完奶,正躺在自己小床中嗯嗯啊啊的玩耍。
看着母后之后,小皇帝兴奋极了,嗯嗯啊啊的更加起劲了。
娇娇捉住小皇帝的小手,放在口中含着轻轻咬了一口:“王妃娘娘,你看,他是不是同王爷长的很像。”
秦雨笙定定的看着小床里面的小皇帝,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灵魂,失魂落魄,脸色惨白的吓人。
她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王爷为何放弃谋反继位了。
真可笑啊!皇位上坐着的是他的儿子,是他新宠为他生的儿子,他当然可以压抑自己的野心,将皇位拱手相让了。
可是,她又算什么,她们秦家又算什么?
她汲汲营营,付出的一切,放弃的一切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傻子。
哈哈哈,真可笑啊!
“像,真像啊!原来皇位上坐的是王爷的儿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秦雨笙状似疯癫,又哭又笑。
身后隐匿身形跟着的剑一皱眉看着秦雨笙,他现身护在了娇娇身侧,他担心秦雨笙心神大损之时,会做出对娇娇不利的事情。
娇娇唇角轻勾,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是轻轻推开剑一。
娇娇走到秦雨笙面前:“王妃娘娘,这便受不住了?”
秦雨笙回神,什么宫廷规矩,什么上下尊卑,她此时都想不起来了。她双目通红,看仇人似的看着娇娇,眼中是能够焚烧一切的厌恶:“你故意的。”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娇娇噗嗤一笑,顺了顺自己鬓角的碎发,“曾经你是王妃,你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你想如何便如何。明明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自己同顾元君感情发生了裂痕。可你却顾作大度的将我推了出来挡灾。”娇娇绕着秦雨笙转了一圈,眼神轻蔑,“你凭什么肆意决定我的人生?你那时候问过我的意愿了吗?”
想到什么,娇娇讥讽一笑:“也对,我那时候不过蝼蚁,经过我的时候,劳烦你抬脚都是看的起我,你自然可以不在意我的想法,直接决定我的生死了。”
“可你要知道。”娇娇停住,“蝼蚁也会有反噬主人的一天。”
秦雨笙:“……”
说这句话时,娇娇身上的威压太盛,秦雨笙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一下子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娇娇嫌弃的看着她:“你可真没用,站都站不稳吗?”
娇娇再次蹲下,小手不断在秦雨笙面上游弋,就仿佛调戏美女的登徒子似的,态度带着说不出的轻慢:“你这张脸真美啊!你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吧!生来便是拥有一切的高门贵女,唯一的遗憾便只怕是怎么才能让自己更高贵吧!你也是爱过顾元君的吧!可是他终究是不能同你想要的权势相比,所以你选择了镇南王。”
娇娇站起来,肯定的对她点了点头:“你很聪明,也很清醒。男人哪有权势重要呢?只有拥有权势才能活的自由自在,才能不被人肆意侵占胁迫。本该,我本该引你为知己的。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为了你的权势选择牺牲我。”
秦雨笙:“……”
秦雨笙茫然的看着娇娇,喃喃:“那我做错了吗?”
娇娇对她摆了摆手:“也没有。那时的我,对你来说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罢了,你选择牺牲我是对的。可是,我可以理解你,但我不会原谅你。因为被牺牲的是我。而我讨厌这种身不由己,被别人握在手中随意揉搓的感觉。”
秦雨笙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都仿佛被抽掉了精气神,一下子憔悴的厉害。
“所以我要报复你。”娇娇上前轻轻逗弄小皇帝,“而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便是毁掉她心里最渴盼,最在意的东西。夏虫不可语冰,蝼蚁永远不知天地广阔。所以……”
娇娇定定的看着她,突然对她嫣然一笑:“你也就到这里了,秦雨笙。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永远也只能当一个不受宠爱,毫无尊严,任人践踏的镇南王妃。你明明有着超一品命妇的品级,可我就偏要你顶着这个品级,受人轻慢,受人□□,一辈子。”
娇娇的声音娇媚又好听,带着点点属于小女儿的娇俏,可听到秦雨笙耳中,却仿佛索命的梵音,仿佛即将要人命的魔音:“你若是想摆脱这种不生不死的状态,那你就只能自己选择去死了。所以,你有勇气自杀吗?”
你有勇气自杀吗?
秦雨笙失魂落魄的出宫之后,耳朵边还回荡着娇娇的最后一句话。
可不得不说,她没有这个勇气。
她如此渴望权势,渴望富贵,她还没有享受够,她凭什么要自杀?
她若是真的自杀了,那岂不是说明她输了,她彻彻底底的输给了曾经懒得看的蝼蚁了?
所以她不会自杀,她会活着,她会坚强的活着。活的比谁都好,她一定会让她的报复落空的。
她身后还有秦家,王爷一定不敢那么对自己的。
寝殿中,娇娇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
“剑一,我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我竟然放过镇南王妃了?哎呀好气啊!明明她以前那么对我,我却只是放了几句狠话。我真是太不争气了。”
剑一无奈的揉了揉娇娇拍软榻的小手:“不气,你只是太善良了,你这样就很好,不需要再逼迫自己。”
“好吧!”娇娇委屈的抿了抿嘴,一头扎进了剑一怀中。
善良吗?
那可未必吧!之所以暂时放过秦雨笙,不过是想要一箭双雕罢了。先报一半的仇,然后通过秦雨笙,告诉镇南王一个隐晦的信息。
她讨厌秦雨笙。
可对于镇南王来说,她为何会讨厌秦雨笙呢?介意曾经的主仆关系或许有,但更多的他可能会想,她是吃醋了。
她必须让镇南王主动发现她在乎他,但又因为现在的关系,选择了克制。只有这样,镇南王才会在发现顾元君成为禁卫军首领之时,选择暂时退让。
毕竟,让顾元君当禁卫军首领,更多的可能是想要补偿罢了。
她的心,还是在他身上的。
镇南王府,秦雨笙刚一回来镇南王和顾元君便知道了。
“王妃现在如何?”镇南王询问暗卫。
“看起来不大好,失魂落魄的,好似受到了什么打击似的。”
“这样啊!”镇南王放下手中的奏折,大手轻扣桌面。
只怕是宫中的小太后将一切都添油加醋似的在秦雨笙面前都摊开了吧!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这个王妃如此失态了吧!毕竟,真相太残忍了,只要小皇帝和小太后在位一天,他镇南王就永远也不会登基称帝了。
秦雨笙过往所追求的一切全都变成了一戳就破的梦幻泡影。
但……
镇南王轻笑:“真是个小醋坛子,我有了她,哪里还会再看别人一眼。用得着这么小心眼的,不遗余力的打击王妃吗?”
不错,就跟娇娇猜想的一样,镇南王将这种行为更多的归咎于对情敌的警惕。
“多搜寻一点民间的珍奇玩意给太后送到宫里去。”镇南王吩咐暗卫。
暗卫应是,便迅速退了下去。
小皇帝太小了,不可能像个成年人似的,每天都上朝。因此,小皇帝的早朝是三天一次,早朝的时间也是日上三竿时才开始的。
所以,顾元君都已经成为禁卫军首领三天了,镇南王才知道。
他冷着一张脸,看着龙椅上的娇娇正式将顾元君任命成了禁卫军首领。
下朝之后,没有经过娇娇的传召,镇南王便脸色难看的要闯进乾清宫。
一路上内侍们也不敢阻拦,只有顾元君,带着一队禁卫军同镇南王对峙。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镇南王语气讥讽。
顾元君面不改色:“您也是我的好父王。”
镇南王淡淡的撇了一眼顾元君和他身后的禁卫军:“怎么?你要对自己的父亲动手吗?”
顾元君不受他的激将:“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
镇南王脸色一黑,就在气氛一触即发的时候,娇娇赶了过来。
“见过太后娘娘。”顾元君带着人恭敬对娇娇行礼,但一旁的镇南王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动也没动。
“免礼!”娇娇道。
然后她又没事人似的看着镇南王:“王爷,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有什么急事?我们进去说吧!”她态度自然的上前,拉着镇南王就往乾清宫里面走去。
顾元君下意识的就想跟上去,却在娇娇无意识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后,定住了脚步。
他看懂了娇娇那一眼的含义,她在告诉他别插手,别轻举妄动。
“该死!”顾元君气的捶了一下旁边的墙壁。
又是这样,每次面对父王之时,他总是退却的那一个。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从无例外。
难道他就真的这么废物吗?
只能被父王压的喘不过气来,眼睁睁的看着他霸占自己的妻儿?
乾清宫,寝殿中。
怒气冲冲的镇南王此时已经隐隐平静了下来。
但就是这样才吓人,他就仿佛即将喷发的活火山似的,看上去风平浪静,但一旦爆发,便是毁天灭地。
“王爷。”娇娇却不害怕,甚至内心深处还隐隐带上了一点小兴奋,她勾了勾镇南王的手掌心,语气无辜极了,“你在气什么?”
镇南王目光黑沉沉,定定的看着娇娇:“你不知道我在气什么?”他语气讥讽。
“对啊!”娇娇天真脸,“所以你到底在气什么?”
“好啊!你要装傻是吧!”镇南王气的不行,他大手钳住娇娇细软的腰肢,将她拉进了怀中,轻轻捏住了娇娇的下巴,同她四目相对:“为什么将禁卫军首领的位子给了顾元君?你手中握有禁卫军,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我?”
“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啊!”娇娇恍然大悟,“禁卫军是顾祯留给我的,它就只是个保护我的工具罢了,我需要特意说明吗?”
镇南王:“……”
镇南王不受她的欺骗:“好,这个不需要特意说明,那你为何又要将禁卫军的首领换成顾元君?”
“那是因为我只信任你们啊!”注意,是你们,你们两个哦!
娇娇小手一下一下轻点着镇南王的胸膛,语气中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纯然:“世子之前愿意为了救我掉下悬崖,我便想着,他都愿意为我付出生命了。那必然是不会伤害我的,至于王爷你……”
娇娇抱怨的看着他:“你太忙了,要帮我和陛下处理国事,回镇南王府还要应付王妃,你哪有时间帮我统领禁卫军啊!”她的语气中带着点点不自知的酸意。
镇南王听得一怔。
“再说了,你都是镇南王了,霍州和秦地几十万大军都是你的了,我再把拱卫皇宫的禁卫军给你,那成什么了?”娇娇郁闷,将小脑袋埋进镇南王胸膛前,“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我们之间有猫腻吗!”
镇南王:“……”
娇娇的解释勉强安抚住了暴怒的镇南王,但他还是有点不满:“就算我不合适,那你也不必非要给世子。”
“王爷!”娇娇不满,她抬头嗔了镇南王一眼,“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世子他救过我,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他在京中无所事事,明明是位高权重的镇南王世子,却活的散漫压抑。我看不下去,为了报答他,给他一个禁卫军首领的位子怎么了?”
“而且……”娇娇把玩镇南王的头发,“我就只信任你们两个人,我虽然很多东西不懂。可我也知道,禁卫军很重要的,它担负着我和陛下的安危问题。那么给世子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吗?”
镇南王:“……”
“可是本王不希望他……”
镇南王话说到一半,娇娇脸色就变了,他一把推开镇南王,走到小皇帝的小床前,看着睡的无忧无虑的小皇帝,委屈的嘤嘤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镇南王心疼,上前想帮娇娇擦眼泪。
娇娇转身躲开他的触碰。
“别哭了。”镇南王也跟着转身。
“你别碰我。”娇娇声音带着哭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跟他们没什么不同。你们都没把我放在眼中,我虽然已经成为了太后,可在你眼中,我还是那个需要仰仗你的禁脔,你根本就没有尊重过我。”
镇南王:“……”这话太重,镇南王听得难受。
“我不过就是想凭自己心意封一个禁卫军首领罢了,你都推三阻四的。那我这个太后还当的有什么意思?你还不如直接谋反,废掉我和陛下好了。”
镇南王:“……”
“你这话真是太诛心了。”镇南王强硬的捧着娇娇的小脸,为她擦掉眼角的泪水,“我若真的当你是个可有可无的禁脔,我会将霍州十万大军的兵符拱手相让吗?我会退居二线,安安分分兢兢业业当一个朝臣吗?玉儿,我爱你,我会患得患失,我会多想。毕竟,你曾经同顾元君……”
“可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啊!”娇娇委屈。
“我知道。”镇南王叹息着将她拥入怀中,他妥协了,“你若真的非要他当禁卫军首领不可,那便这样吧!但你要记住,他是臣,你是君,你们不要有过多的牵扯了,明白吗?”
娇娇怔然,下意识的点头:“从我跟了你开始,我们本来就已经没关系了啊!是你自己总是在反复提及这件事情的。”
镇南王无奈的看着她。
她可真是天真又单纯,她如此美好,得到过她之后,哪里还能再爱上别的女人呢?或许她对于顾元君问心无愧,只是想要报恩,可顾元君未必会这样想,未必会愿意只当一个不能触碰她的臣子。
不过,这些话他都不能也不会对她说的。
就让她这么天真的以为吧!
在娇娇的撒娇卖痴加哭诉下,这场风波轻易的消弭于无形。
只是,镇南王同顾元君之间的关系更紧张了。剑拔弩张的,仿佛两人不是父子,而是有着生死大仇的仇人似的。
不管是早朝还是处理事物上,两人总是会脸红脖子粗的唱反调。让夹在中间的朝臣左右为难,哪个都不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