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邯郸之夜
赵清被人安排去了一座宫殿休息，侍医也赶紧去配药了，此时，荆轲终于到了！
“臣见过大王，见过靖安君！”
“荆轲，赵佾余孽你查的怎么样了！”赵迁冷眼看着他问。
“回大王，臣查过了——赵佾曾经给公子清找了四位书童，分别是赵青松、赵青柏、李楠和赵桦，他们都是赵佾从民间寻来的孤儿！这前两个人是亲兄弟，那个暗中向太后报信去营救赵佾的人便是赵青松，而他的弟弟赵青柏则也在赵佾被救后与他哥哥一起下落不明了，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而李楠之前就已经被赵佾提拔去做了一个小吏；至于赵桦，他就是公子清的那个家宰，如今已经被嘉懿侯扣押。靖安君猜得不错，赵桦被扣留后不久，他们手下的人便察觉出了异常，蠢蠢欲动！还好嘉懿侯赶在他们之前就已经派兵围住了春平君府和西郊行宫，只是那些人以嘉懿侯没有证据为名，死死的堵住了每一处门，就是不肯放他们进去，因此，嘉懿侯因为师出无名而一直无法进去查……”
“砰！”还没等荆轲说完，赵迁已经彻底怒了，他一边砸着手中的竹简，一边指着荆轲的鼻子骂道：“所以说，你们所有人，就都拿他赵佾没办法是不是！一个死人，一个叛国之人——就那么难对付？为什么就有那么多人拥护他——叛国之罪啊！为什么？！啊！”
“大王，大王息怒！澜以为，赵佾他好生无耻！可如今咱们不能冒进啊！赵佾狡猾，大王一不小心，就会被他诬陷了……大王……大王不如先传令嘉懿侯，让其调度邯郸城防，密切注视邯郸城内的一举一动为好！”
“好，荆轲，就按靖安君说的先去办！子澜，你说——你说寡人要如何才能粉碎赵佾及其同党？”赵迁一边问，一边还紧紧的拉着我的手。
“大王，臣以为，大王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大王日后，还要干大事呢，所以此次，还是尽量不要流血的好！不如，大王就先让嘉兄盯上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虽然咱们的人不能对他们干什么，但是他们也照样不能干什么事啊！先围上他们一个时辰，在这个过程中，命人去把赵佾暗中捉拿到邯郸城的监狱里；再派出少量的精锐，突袭春平君府，将府内的一干人等全部抓起来，细细审问一番！——就是他们都不说，也没关系，反正赵佾此时早已是一个死人了，他翻不出什么风浪！实在不行，就把他们都杀了——”说到最后，我的语气也极为狠厉！
赵迁听后，一脸赞同的说：“对，实在不行，就直接都杀了就是了！反正寡人本来也迟早杀了他赵佾！只是……若是再这样快刀斩乱麻，那怕是又会有漏网之鱼！”
“大王，没事，就是他们都不说，但有荆轲在，咱们就是掘地三尺，也终是会找出与他们相关的所有人！”
“嗯，有理！横竖——寡人都不能轻饶了他们任何一个人！——荆轲，听见了吗？快去查，仔仔细细地查——你们这次若是再出错，寡人决不轻饶！”
“是！大王！”
荆轲走后，大殿里就只有我和赵迁两个人，他看向我，开口问道：“子澜，你说，这赵佾这次，还有何阴谋？！”
“大……大王，臣以为，此次——秦人怕是又脱不了干系！因为赵佾叛国的事，人尽皆知，不管是我赵人还是六国之人，应该皆不愿助他，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他赵佾还活着！唯有秦人！在邯郸，秦国的探子也是无孔不入的，营救赵佾的，毕竟只是一个书童，他又怎么躲得过秦国暗探的眼睛！秦人想要我赵国乱，所以，他们怕是又想用赵佾来扰乱我赵国，他们好趁机作乱——对啊，秦人……大王！咱们是不是该让李牧将军回来，护卫我赵国！”
“是啊！你说的有理，这样吧，若是到了明天早上，赵佾余孽还是不能全数归案，那寡人就派人，去召回李牧将军！”
“大王——今夜，邯郸怕是要有一场大战……”
“嗯，子澜，你怕不怕！？”
“不怕，澜不怕！赵佾无耻，此次他若是再死里逃生，怕是说不过去了！”
“嗯，好，一会儿，寡人要亲自去狱中，审问赵佾！”
“什么？！大王，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危险？！寡人是一国之君，未来还要复兴赵国，灭了秦国，怎么能怕危险！更何况，他赵佾一个囚犯，又有什么可怕的？！”
……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得很快，可对我们来说，这一个时辰可谓是无比煎熬，我不懂军事，更不懂邯郸城里的尔虞我诈。终于，赵嘉穿着铠甲，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臣，拜见大王！逆贼赵佾已经捉拿归案，其余孽亦已归案！”
“好，抓获逆贼几何？！可有查出什么？”
“回禀大王，臣在春平君府抓获了逆贼三百，还有兵器、毒药、黄金和信件若干。大王，据臣初步的查证和几个逆贼的供述——此次，又是秦人在暗中作祟！他们在发现赵佾假死以后，便暗中资助于他，说愿助其起兵——杀了大王……”
“秦人，又是秦人……可恶……可恶！”
“大王，另据邯郸城西郊的守军来报，在距离西郊不远处，就有支万人的队伍，欲来进攻我邯郸，而今已被击溃——哦，他们领头的人，便是之前赵佾培养的亲信，那日当初假意臣服，如今，却又被赵佾的人收买……现在，此人尚未被擒……”
“什么？！”赵迁听到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我也是——想不到，这收服人心居然这么难，看来——赵迁的路，还要走很久……
又过了一会儿，好消息传来，那个被赵佾的人收买，欲出兵攻打邯郸的将领已经被抓了，就是李楠！还有那些叛军，也全数被俘！赵佾余孽所有的罪证，亦是已经全部被找到！
“大王，现在那些人都已经归案了，大王可要去审问赵佾？”我试探的问。
“审，当然审！来人……”赵迁一甩袖子，正要叫人去备车，就看见外面一个寺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王，嘉懿侯，靖安君，出……出事了！”
“怎么回事？！”
“回嘉懿侯，赵佾余孽早就买通了西郊行宫的守卫，他们劫持了太后，要大王……放了赵桦！他们……他们还说……”
“还说什么？！”
“回靖安君，他们说……大王毒害了春平君，还说现在春平君被大王扣押在宫里。说大王……残害手足……”
“无耻……无耻，无耻之尤！——去，去叫荆轲！”赵迁此时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让人去喊荆轲，说完便瘫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荆轲来了。
“臣荆轲，向大王请罪！”
“免了！去，把赵佾——给寡人拷上，再带上一千甲士，去西郊！还有，记得不要暴露赵佾身份，秘密地把他带到西郊！”
“是！”
“大王……这是意欲何为啊？”
“子澜，辛苦你和寡人跑一趟，寡人要亲自去西郊——你们都不必劝了！”说完，他又转头对赵嘉说，“兄长，烦你先行一步，去西郊，肃清那些人——不必有所顾虑，留太后一命便是！”
“大王……是，臣领命！”
……
我随着赵迁往西郊赶去，到了那里，赵嘉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局面，赵太后也脱离了危险。赵迁让荆轲派人把那里死死围住，他则带着我、赵嘉和赵佾一同进了赵太后所在的寝殿。
“母后，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赵迁一脸平静的神色望着惊魂未定的赵太后，眼底满是嘲讽。
“……我……迁儿……迁儿，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我真的不知情……”赵太后一脸惊恐的重复强调着她不知道赵佾的阴谋，而当她瞥见一旁那个被套着头套，塞住嘴巴，还拷着枷锁的赵佾时，更是像疯了一样的想扑上去打他，嘴里也不停的念叨着赵佾他该死！我转过头去，看着被宫女死死拉住的赵太后赵嫣，俨然是个疯婆娘了，昔日的那种高傲，此时已经荡然无存！再看向赵嘉和赵迁两兄弟，则都是一副嘲讽的神情，两个人都是面若冰霜，没什么表情！过了一会儿，赵迁轻轻的走到了已经瘫坐在地上的赵太后面前，说：“太后，这就是你的奸夫——一个无耻之尤的，通敌卖国的，愚蠢至极的——一直在利用你的人——亏你，还为他一个一个的生孩子；为了他连寡人这个亲生儿子都不要了；为了他，还要在太阳下大喊大叫的为他求情；为了他——你要置寡人于不仁不义、无孝无德的地步——为了他——你还要推我赵国入万丈深渊啊！太后——”赵迁嘲讽又悲愤地吼道。此时的赵太后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只得缩在一旁。赵迁呢，他直接揭下来赵佾的头套，把他拉到了赵太后面前！赵佾根本不敢直视赵太后，赵太后见到赵佾的样子，则是完全死心了，她努力的支棱起身来死死盯着赵佾说：“赵佾，在你眼里，我算什么？！”赵佾听到这句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却又突然吼出：“娼妇——你这个娼妇！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不知廉耻的、愚蠢还不自知的娼妇！若不是因为你和赵偃，我不会去秦国为质，便也不会错过王位！若我不去秦国为质，清儿他母亲不会死，我们父子也不用受那么多罪！若不是你，嫁给了赵偃还不安分——她更不会受那么多罪——”这个“她”是谁，赵佾没有明说，但是我们都知道，“她”八成就是赵嘉的生母李璇！赵佾此言一出，赵嫣是彻底坐不住了，可她刚想跳起来，就因为受惊和动怒而动了胎气，晕过去了，赵迁只冷着脸让侍医去救治，而赵嘉则被赵佾弄得气不打一处来，他以为赵佾是疯了，而对待赵佾污蔑自己母亲清白的事，赵嘉更是不能忍，他直接上手把赵佾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