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破妄道君
在凉州与大漠的交界之处，有一座让人叹为观止的高山，这座山便是绝沙山，它宛如一把刀一样，隔开了凉州与茫茫大漠。
山峰如刀刃般的绝沙山顶，使得自古以来这座刀刃就如同天堑一样割开了两个地方，刀刃以西是塞外茫茫黄沙之地，只有羌族和戎狄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水源，哪里可以存活下来，刀刃以东便是风彪悍的凉州之地。
估计任谁也想不到就在这个如同刀刃一样的绝沙山顶，这个刀尖的位置居然还住着人，恐怕任凭你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居然有人会选择住在绝沙山顶的刀尖位置。
天空之中一个神骏非凡的鲲鹏巨兽驮着玄天道君和双马尾少女汐菡来到了这里，汐菡率先跳下了坐骑，玄天道君随即也跟着下来了。
刚刚下来的两人，看着刀尖之上几间草庐毫无规律的散落在陡峭的山峰上，里面还不停地传来低声的爆炸声，汐菡是一脸好奇的神情。
而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不停的爆炸声玄天道君眼角不停地抽搐，接着他无奈地笑了笑，看了一眼身边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正在不断地打量四周的汐函，无奈的说道：
“小姑奶奶，这就是破妄道君住的地方，他这个人，哎。还是不说了，你自己看吧。”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想必是多年的交情让玄天道君也甚是无语。
汐菡表情很是好奇正欲疑惑地发问，突然从草庐之中跑出一个衣衫褴褛，小脸黝黑的孩童，约莫七八岁地样子，他一脸严肃，手里拎拎着一个尿壶一样的东西正欲从一个茅屋走向另外一个茅屋。
汐菡一看只是个孩子，心想着应该是破妄道君的药童或者小侍卫啥的吧，于是她大胆的叉着腰对着孩童指手画脚的说：
“小孩，你过来，你看到了你师父破妄道君嘛？”
小孩看了一眼汐菡，接着什么都不说直接转身就走。
汐菡生气了，自己居然被一个孩童无视了，于是她生气的出手拉住了孩童，旁边的玄天道君眼角抽搐的更厉害了，摇了摇头低头苦笑。
小脸黑如墨炭的孩童白了一眼汐菡，接着什么都不说拧着尿壶正想接着走。
汐菡一看这么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居然都敢无视自己。俏脸一冷，直接双手抓住了小孩，从他手里抢过尿壶一样的东西，直接把尿壶扣在了小孩头上：
“你爹娘、师父都没有教过你什么是礼貌嘛？人家问你话，你居然理都不理。”
“放肆！”老成的声音传来直接给汐菡吓了一跳，黑绿色的汁水不停地从尿壶里面流淌出来，直接从小孩头顶顺着往下流，场面一瞬间就控制不住了。
老人一般的声音使得她非常害怕，于是她连忙把手里的小孩放下。拽着小孩横看竖看，上看下看，足足看了好多遍。
小孩倒也不生气，任汐菡看着。汐菡想了想后说：
“小孩，你是声带发育过早？”
小孩沉默。
汐菡回头看了一眼玄天道君的反应，于是再次认真看了看浑身流着绿汁的孩童，又看看了他头上那把破烂不堪正在流汁的尿壶。
她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看着已经笑的毫无形象且正在地上打滚的玄天道君，先指了指小孩：“师尊，这是破妄道君？”玄天道君强行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汐菡又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小孩头上破烂不堪的尿壶：“师尊，这是破妄壶？”
玄天道君实在没有憋住笑，一边笑着一边说：“是的。”
等到一切都收拾完了后，三个人一同来到了其中一个草庐中，房间里面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到处都是炼丹炉，大大小小全部都是正在往外喷着火花的炼丹炉，这些到处往外喷着火的炼丹炉随时有可能把整个草庐烧成灰烬一样，但是看起来这里的主人，似乎从不担心这个问题。
而破妄道君也不理啋他们，正在低着头在各个炼丹炉面前来回奔跑，还时不时往各个炉子里面放进去各种千奇百怪的材料，像是全身心在投入到某种伟大的事业上一样，脸上还时不时的散发出满足的微笑。
汐菡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正低着头用清水默默擦洗着刚刚从破妄真君头上取下来的尿壶，看着这个邋里邋遢，丑的要死的尿壶，估计很多人都会大跌眼镜，全身布满了黑色的沉淀物的尿壶仿佛在无声控诉着这些年它的主人是如何对待它的。
而它的破妄道君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尿壶在被谁拿在手里一样，看了一眼正在低头洗尿壶的汐菡，只是看了一眼，接着像是没看见一样，什么话都没说，又接着在各大炼丹炉前面忙的热火朝天去了。
看着两人神奇的和平共处了好一会的玄天道君也终于收起了笑容，他正了正嗓子：“破妄！多年老友见面，你也不招呼一下。”
破妄道君回头横了一眼玄天道君：“少来，我很忙的，时间就是丹药！我的道友。你有事就快说，我的丹药正在等着我去拯救他们呢！”
玄天道君无奈摇了摇头，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样。内心那是万分无语，拯救丹药？全天下的化神道君中也就破妄道君视丹药如生命一般宝贵，但是他自己不知道，但旁人看清了，炼丹？破妄道君那是连个二品丹药都炼不出来，炼丹术那是臭不可闻！
玄天道君想了想，随即一脸肉疼的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黄色的宝盒，然后叹息了一声，接着自言自语说道：“哎，早知道我就不带这五极灵丹来了。”
一瞬间就仿佛猫听见了老鼠的叫声一样，破妄道君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到了玄天道君身边，直接跳起来小手一拿，直接把黄宝盒夺了过来，然后还仔细擦了擦盒子上的灰。
破妄道君珍重的清了清嗓子，像是在举行某种庄严的仪式一样，接着他手里突然拿出一个放大镜一样的东西，缓缓打开，用看稀世珍宝的珍重眼光看着盒子里面黑乎乎的丹药：“玄天，你这五极灵丹怎么才半颗？”
玄天道君头一仰，鼻子一哼：“五极灵丹虽然对我们这样的化神道君没啥用了，但是对于化神以下的修士还有你这样炼丹白痴可是至宝，有半颗就不错了。”
破妄道君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丹药上移开，随即立马浮现出了欢迎朋友般的稚嫩笑容：“时间就是丹药，我的朋友，半颗五极灵丹可以换我半个时辰的时间。你说吧你想让我干啥，需要尝尝我最新炼制的丹药嘛？”
说完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还没等汐菡反应过来，破妄道君直接从低头洗尿壶的汐菡手里抢过那个壶，然后伸手从壶里一掏，一套桌椅神奇地被他从壶里掏了出来，桌子上摆了一盘如拳头大的黑乎乎的东西。
汐菡一脸震惊地看着破妄道君，这就是九大神器之一的破妄壶？装的居然都是桌椅？这个破妄真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呀？正在懵逼期间。
破妄道君伸出手：“坐吧。”随即三个人围着桌椅坐了下来。
“破妄，巴东事变你知情嘛？塞漠国主马盛天听说也是不知去向，而我云梦国主汐正更是毫无消息，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到底是你认可的还是塞漠自作主张参与了其中？”玄天道君正色地说道。
破妄真君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显然他也是刚刚知道两国国主消失的事情。沉默了一会后，破妄真君正了正声音说道：
“巴东事变与我无关，我已经在此炼丹很多年了，塞漠国对我而言，我已承诺他们如有别的化神道君出手干预塞漠，我必出手。其余的事情我早就不过问了，时间就是丹药，我的道友。”
破妄道君严肃的说。看着眼前这个孩童般的破妄道君，玄天道君眼里带着疑惑，他接着说：
“那现在云梦国主在哪？是不是塞漠出手劫走的？或者说塞漠私下里也是参与了整个巴东事变的？而塞漠国主马盛天的失踪只是给我们做出的表面样子？再一个同时可以把弈剑、清河、离火三人逼入绝境的人是塞漠的修士嘛？”
破妄道君听完后，眼神一震，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显然能把云梦顶尖的三大元婴真君逼入绝境这一事吓到他了。
他思考了一下接着说：“玄天，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对于塞漠而言不过是一个守护神，震慑性的存在而已。不过以我的了解来说，弈剑、清河、离火三人的实力我很清楚，塞漠国内是不可能有人可以以一人之力压制他们三人的。塞漠绝对没有这样的惊天战力！我很清楚，虽然我能够想象你的愤怒，但是你也知道，虽然我们是千年以来的至交好友，但是我作为塞漠的镇国道君，有些事情是立场问题。如果你因此要对塞漠问罪，乃至发动灭国之战，那作为镇国道君我也不得不与你为敌。”
淡淡的说着话，但是话里话外却是一点也不软弱，破妄道君既没有道歉，表情上也没有说破，但是看起来说的应该是真话。
玄天道君眼里开始充满了冰冷，破妄真君也不甘示弱的看着他，两人久久对视，像是随时要出手一样。
汐菡见着局势有些微妙，她正想偷偷去拿桌子上拳头大的黑团子，伸出了手疑惑的问：“这是黑饭团嘛？”
这一句话说出，刚才还降至冰点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直接把破妄道君气的小脸通红！
他直接破口大骂：“无知女童！这是老夫炼成的绝世丹药，如此完美的神仙丹药怎么能和什么凡间的垃圾饭团相提并论？真是无知。”
玄天道君眼神里似乎柔和了一下，他伸出手拍打了一下汐菡的手背，黑乎乎的拳头大的丹药随即掉回了盘子里。
看着还在气呼呼的破妄道君，玄天道君笑着说：“多年老友，我的爱徒也是第一次见你，这不没看出来你这绝世丹药嘛，以后多见几次就明白了。”
破妄道君白了两人一眼说：“你们可以侮辱我的人，不可以侮辱我的丹药，他们每一颗都是我的至宝，都是我费尽了千辛万苦炼制而成的，都是可以救生死，肉白骨的仙丹妙药！”
破妄真君说完还气呼呼的把桌上上那个大盘子全部收进了尿壶里去了。
汐菡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低头不说了，只是摸摸拿出了手帕没等到破妄道君同意，就直接用手帕把他小脸上黑乎乎的污渍给慢慢擦了干净：“道君，你这天天的脸都不洗，真是影响自己的化神道君的形象呢，而且你看你多年轻，多可爱啊。”
玄天道君看着她居然掏出手帕给破妄道君擦脸，一开始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开口解释。
哪知道破妄道君并没有反对，等着她擦完后，眼里带着一丝难以说明的情感：“女娃的心肠倒是真不错，老夫感谢你了，玄天给你做的可以改变容貌的配饰真是粗糙不堪，本来就是个绝世容颜，有啥好遮蔽的。”
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汐菡一下子就把手缩了回来不敢说话了。
玄天道君眼里惆怅的说道：“她是云梦王女，你也知道，云梦王女的倾世容貌从来都是灾祸而不是馈赠。”
破妄道君听到后，随即释然地笑了笑，看了看汐菡，又看了看玄天道君，像是刻意转移话题一样：“玄天，好歹这半颗五极灵丹你不能白给啊，我就告诉你一些事情吧，巴东事变与我确实无关，我也却是不知情，那怕马盛天也跟着失踪，我也毫无消息，可能是我闭关太久了吧，不过只要不是灭国之事，我都不想过问。你知道的，我的道友，时间就是丹药。”
玄天道君无奈的笑了笑，他却是知道破妄道君这副德行。破妄道君无视玄天道君的表情，接着说道：
“不过在近期，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祭道会的消息，塞漠国内是不可能有人可以压制云梦三大元婴真君的，不过塞漠没有，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以后小辈们的事情就让小辈们自己去解决，玄天你看如何？”
这是信息，其实也是警告，九大化神真君，个个都是镇国一般的存在，一般情况下，谁都不想和谁撕破脸，让小辈们自己解决？这是在警告自己，让自己不再插手，同时祭道会三个字一出来也是在好言相劝自己。
玄天道君叹了一口气：“祭道会，居然是祭道会？那确实是个棘手的事情，感谢你的好意相劝。你说的对，小辈们的事情，确实该让小辈们自己解决。”
玄天道君无奈的摇了摇头，仿佛一瞬间就给整个巴东事变下了定义一样。汐菡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玄天道君拉着她就开始往外走，天空中的鲲鹏听着召唤而来，两人骑上鲲鹏直接飞着了。
破妄道君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像是在仔细回忆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