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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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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的夜色透着不正常的墨黑,银色的雷电如同银蛇一样萦绕在宁国平的身边,使得雷电宛如闪电一般,让人惊讶,而运转到极致的天雷诀使得暴走的雷属性灵气在整个天地间暴走,一时间电光火石充斥在整个天地之间。

    宁国平冷冷的注视着黑袍人,全力催动的天雷诀更是如同神罚一样,不知名的灵印此起彼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声将整个大地侵染,宁国平知道这是上天也在帮他,雨水的水属性和雷修的雷属性是可以相互融化,彼此渗透融合在一起可以提升灵力效果的。

    “杀!杀!杀!”宁国平眼神狰狞,全身的灵气在金丹的催动下,凝聚到了一点,宁国平咬破舌头,生生将此刻一身精血和毕生修为都在此刻化为一点,强烈的杀意凝聚于雷鸣枪上,银色的光芒霎那间光芒四射,宛如从天而降的天雷一样,枪身发出了刺耳的鸣叫声,仿佛天雷萦绕着枪身在不停的嘶吼一样,如同野兽在此发出的低声撕咬声,逐渐在力量被渐渐压缩至一起后,巨大的灵压逼着灵气掀起了一阵飓风。

    在光芒大盛后渐渐转暗后变成了红色的闪电,强大的红色灵压仿佛即将撕裂空间一样,这是地榜第五的金丹大圆满宁国平的全力一击,此时的宁国平宛如战神一般全身青筋暴起,肌肉紧绷,红色的闪电不停的在身体上游走,显然是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宁国平眼眸之中看不出深浅,他明白这一枪将决定很多事情,这赌上性命的一枪,将决定今晚战场的一切。哪怕自己依然不知道对手是谁,什么深浅,什么修为,有何诡计,但是这一枪,这搏命的一枪必须杀出。无论生死,没有回头,没有后悔,枪道无悔,一枪就要破尽万法!这一枪就要决定生死!

    看着由红色闪电包裹住的宁国平,黑袍人赞许地点了点头:“长枪本为百兵之主,一枪出,万法破,心存顾虑害怕出枪者,这一辈子枪法也不会有进步。红色的灵气真是让人有些兴奋呢,你看来是要用这一枪决定自己命运了?如此凌冽的雷属性灵气,雷修居然也可以凝聚起如此强大的枪意,真是让我有些意外。难怪蛮族叫你天雷将军?原来你真的可以凝聚出天雷神罚啊,这样吧,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枪意好不好?请让我更加兴奋起来!“说完黑袍人仰头大笑了起来,像是看到了让自己极为开心的事情一样。

    宁国平看着对面的黑袍人面对自己这致命一枪的凝聚居然没有任何动作,既没有出手凝结法印,也没有运转灵力进行防御,反而是出声戏谑,他心中咬着牙冷哼了一声,生死相随多年的雷鸣枪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枪神不停的震动,像是在逼迫主人让它出击杀敌一样。

    终于宁国平瞳孔一震,全力催动雷鸣枪飞速的刺向黑袍人,枪尖带着嗜血的红光,像是要击破一切阻碍一样如惊世惊雷撞向黑袍人,黑袍人看着红色的雷鸣枪带着如同野兽一般的撕叫飞驰而来,也不敢怠慢这一枪,他跃动起来,双手合十,白色的灵气突然形成,在黑袍人面前形成一道看不清的屏障,雷鸣枪像是遇到了什么强大的阻力一样,在即将刺到黑袍人的时候,突然就停顿了下来,两股力量相撞,黑袍人双手迎上了这一枪,瞬间两者相撞,顿时剧烈的灵气撞击声音,响彻整个镇南关外。

    仿佛末日降临一般,红色和白色的光芒在黑夜中相互交织。巨大的爆炸声震惊了所有人,这难道是化神真君在关外交手吗?居然有如此大的威能。

    四处流窜的灵力,宛如毁天灭地一般的场景,扬起来的飞沙走石,四处飞溅,直到一切都渐渐平息下来后,宁国平赫然躺在深坑里,巨大的深坑宛如即刻要将他埋葬一般,惨白的面容显示着他的状态,此时的天雷将军双手双脚均已残废断裂,残肢更是无处寻找,他不停的喘着粗气,全身被鲜血浸染,肌肤都呈裂开状,甚是惨烈,细细的雨水顺着他不甘心的身躯缓缓流下,沾染着厚重的血迹在整个深坑里面而他的眼睛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前方。

    雷鸣枪头被黑袍人双手夹住了,竟然寸步不能再进,然后枪身就被活生生折断。正插在地面上,彷佛一条断了的银龙,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可以徒手折断天阶上品灵器?这还是人嘛?宁国平苦笑。

    黑袍人像是扔垃圾一样,随手把雷鸣枪头一扔,然后慢慢走进宁国平,边走还边鼓掌:“有意思,有意思,这一枪,真让我兴奋,可惜啊,看起来,你已经不能给我更有意思的快乐了。真是可惜,假以时日,没准等你成就元婴真君,没准还可以让我更兴奋一点,哎,真是可惜可惜啊。”说罢还一脸惋惜地在宁国平身边蹲了下来。

    看着一边喘气一边表情上尽显无奈的宁国平黑袍人眼中带着一丝赞赏:“一切都结束了,不过你的表现很令我意外,毕竟你让我兴奋了一次,作为奖励,就让你看看我的真容。”说完黑袍人缓缓摘下罩袍。宁国平眼睛瞪直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居然还活在世界上!”黑袍人没有说话,直接对着他鬼魅的笑了笑,然后重新把罩袍带上,“你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你究竟在图谋什么?“黑袍人没有回答,像是对自己说话一样:“这个腐朽的天下,该有所改变了。”

    说完正要伸手了结宁国平。突然他瞳孔紧缩,一丝极其危险的气息传来,像是走入了沉默的世界一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突然间就停止了,这个瞬间,仿佛经历一个世纪般漫长,宁国平眼神丝毫没有犹豫,像是下时间就要饮血了一样,他眼眶充血,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他突然张开血琳琳的嘴巴,一口咬住了黑袍人的手臂。大声喊道:“这才是我的枪意,我的最后一枪!我要用命换你的命,我要让你这辈子再也无法踏入云梦一步!你这样危险的人物,还是跟我一起去吧!”

    极致的灵气,如疯狂一样向宁国平涌去,一瞬间强大的灵压极致的让宁国平本就开裂的皮肤,更是重新裂开,暗红色的血像涌泉一样弥漫全身,飓风般的灵气夹着无可匹敌的力量,直接就炸裂开来,黑袍人一瞬间感到了害怕,他的眼中显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不一会儿,巨大的爆炸声,震动了整个大地,全镇南关的人都看到了,无边的黑夜被白光点亮,一时间全天下都亮了起来,照如白昼,强大的爆炸起浪,将整个山都夷为平地。那股爆炸的气浪,带着一丝温暖,一点告别的情愫,云州的细雨还在下,仿佛在为人暗自垂泪一样。

    镇南关后是云州,云州六郡,百姓何止千千万,亿万生灵在镇南关后生活,他们是我天雷将军存在的意义,也是我镇南关存在的意义。今生今世,为百姓孤守数十年,我无怨无悔,镇南关不能在我手上失守,哪怕献上我的性命,你这样的危险人物,也休想进我镇南关一步!为我云州,守我国门,护我百姓。身虽死,但心不悔

    在镇南关外的树上,黑袍人蓦然间从天而降,全身的黑袍显得有些凌乱不堪,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地上的深坑,眼神中竟然透着几分惆怅,而他的右手臂上鲜血顺着流了下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一样,手臂上的血随着衣袍直接滴落在潮湿的土地上,雨水打湿了他的黑袍。

    而他的手臂上赫然有一个人头,这个人双目怒睁,狠狠的咬着黑袍人的手臂,显然死不瞑目,他瞪着黑袍人,仿佛死都不会放过他一样。

    黑袍人看着不远的深坑,沉思了良久,像是在思考什么,手上的血也仿佛没看见一样,等他回过神来,他低着头看了一眼双目还死死看着自己的宁国平,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这颗人头,看了一会儿后,随即双手取下了这颗到死都咬着自己的人头,慢慢用左手为这颗人头闭上双眼。

    黑袍人回到营地,一眼就看见边上一个身穿云梦甲胄的人,正在不停地给每个蛮族磕头求饶,嘴里还不停的念叨:“我张俊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各位大王,求各位大王好人有好量,放我张俊一条狗命,各位大王的恩情,我一定好生回报。”各部蛮王戏谑般逗弄着张俊,让他给这个磕头,给那个磕头,甚至连站岗的,做饭的蛮族,张俊都磕了个遍,他也不管这个蛮族是干啥的,就是一个劲的低头认错,不停的求饶,生怕自己的性命霎时间就因为某一个蛮族的不满意就直接小命呜呼了。

    看见黑袍人回来,边上的蛮族将士一下子就满是骇然,因为他们都看见了,黑袍人手上提的这颗人头分明就是天雷将军宁国平,天雷将军到死都咬着他的敌人!真是让人敬佩,让人害怕!此时看见黑袍人回来,蛮王蒙天壮着胆子上前用蛮语问了一句:“尊者受伤了,是否需要包扎。”黑袍人没有回话,看着雄伟的镇南关和边上的深坑,目光深邃:“好一个天雷将军,最后一枪,竟然是以自己为枪,金丹大圆满自爆来拉着我一起死。”

    随即便是良久的沉默。各部蛮王眼神也开始变得复杂了,终于他鼓了鼓掌,沉默的四周响起了黑袍人一个人的掌声,像是献给宁国平的一样。他把宁国平的头颅放在桌子上一脸严肃的说:”我认可你了,这一枪,我会铭记在心,好一个为国为民,以身为枪的舍身一击。不愧是云梦的天雷将军。”随即他看着还是肆意羞辱张俊的各部蛮王,眼中透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他左手一挥,一边的蛮王蒙天立马会意,他随即走到张俊身后,很是嫌弃般一脚对着张俊的屁股猛地踢了出去,把张俊直接踹到了大帐之外随即大喊道:尊者有令,让各部蛮王大帐集合。”

    说完后很快传令兵纷纷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各部蛮王集合到了大帐中。

    所有人在看到了天雷将军的头颅的时候,心中都是满满的震惊,震惊于天雷将军的死,一个地榜第五的金丹大圆满,能上地榜的好手,将来起码一定能成就元婴修为的人就这么死了?杀的蛮族几次都丢盔弃甲的白衣雷神,就是这么厉害的一个高手居然就这么死了?各部蛮王心中震惊,不仅死了,看起来连全尸都没能留下,难道是生生被斩下了头颅?这个世界居然有人可以取下金丹大圆满的强者头颅?那他得是什么修为?难道世界上除了八大化神真君外还有别的化神吗?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违反大道规则的嘛?震惊于这个所谓的黑袍尊者的强大,各部蛮王心中疑惑很多,但是一个个都沉默着,谁都不敢问出来,生怕惹怒了黑袍人。

    黑袍人环顾了一下大帐内的各部蛮王,对蛮王们低头不语,安静站好等着自己说话的姿态心中也是满意,随即他点了点头转头对蛮王蒙天说:“收集天雷将军所有遗体,一根头发,一块布都要找到,厚葬在天目河。”

    蛮王蒙天心中不满,但是嘴上不敢多说,只是点头称是。黑袍人随后像是经过了沉思一样,一声叹息过后接着说道:“各部蛮王听令,变更计划,所有人夺取镇南关后,五日后撤出镇南关,我另有它用。”话语刚落,所有蛮族皆哗然,各部蛮王更是没有一个人保持沉默了,纷纷不满的叫喊了起来:

    “尊者,使不得啊,蛮族千百年梦想踏破镇南关多少年了,多少蛮族人死在镇南关前,这下面浸染了蛮族人多少血啊,尊者!这是我们蛮族有史以来第一次杀进关内,怎么能够亲手再还回去呢?”

    “尊者,万万不可啊,别说我们各部蛮王不同意,各部的兄弟们那是更不可能同意的,打下来的土地,怎么能就这么还回去呢?”

    “是啊,是啊!”

    “这要是还回去了,蛮族还要等到那年才有出头之日?多少年了我们蛮族生在南部恶劣的土地上,恶土之上吃不饱,穿不暖,恶土之上都是障毒,粮食种不活,动物难以生存,我们活了多少年,死了多少先辈,今天好不容易打下可以生活的土地,尊者居然就这么让我们还回去?我们实在难以接受!”

    蛮王阿会楠更是不甘地大喊:“兄弟们,抛头颅换来的土地,为什么还给人家,这是什么狗屁计划!”

    各部蛮王更是不满的叫喊了起来,正当各族蛮王各自抱怨发泄着自己不满的时候,黑袍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沉重的拍桌声音一响起,所有人都闭嘴了,各部蛮王立马纷纷站好了,黑袍人立马起身转眼一看,所有蛮族瞬间都不敢反对了,蛮王阿会楠一看,大家都低头称是,自己也不敢随便说话了,于是咬着牙也是只能低头奉命

    随着镇南关一路往北走,云梦占据了云州,云州的土地是九州之中最大,云梦六郡,每一座城市都拥有着几千万的人口,云梦不靠海域,也没有港口,一路的丘陵地区,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炼心湖是云梦的水源之地,随着广袤的土地北行,从炼心湖过,就可以看见一条蜿蜒而过的壮观大河,九州所有的河都带着这条大河的血脉,万事万物都因这条大河而生,这条无比壮阔的大河被所有九州之人称为怒江。奔腾不止的怒江,让人望而生畏。

    而当河流奔腾进云州的时候,在蜿蜒的拐弯处形成了一片浅滩,这片浅滩就是云州最大的城市江临城了。在怒江边上就可以看见了江临郡,这是云梦的中心,也是云州的中心城市,更是云梦的庙堂所在。

    江临郡是一国的首都,几千万的人口在此定居,生活,繁衍,走过在熙熙攘攘的西单街,宁府的牌子正对马路,这是宁国平的家,家里不大,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边军都统制的家,因为为官清廉家中基本上没几个下人。

    宁夫人早上问候完了母亲后,看着窗台上的鸢尾花眼含深情,这是去年国平回江临述职时带来的,结婚半辈子,宁国平武夫一个,对家人的关系爱护也十分有限,平时就喜欢舞刀弄枪,玩他的宝贝雷鸣枪,从没给她带过称心的礼物,也就去年从镇南关外自己亲手采摘的鸢尾花,这花让她喜欢不已,宁夫人至今还记得他送给自己鸢尾花时候那股子脸红的样子,真是有趣呢,这一年,在她精心照顾下,花儿反而越长越好了。

    宁国平是个生活上对自己极为严苛的人,但是在对待妻儿老小却十分的温柔,仿佛所有的温情都留在了家人身边,想起自己的丈夫,宁夫人又是由衷的笑了起来,是啊算着日子,去年年底回家述职的,而今年关又快到了,宁国平是不是又该回来了呀?

    一年又一年,宁夫人对于丈夫所谓的飞黄腾达是不抱一点希望了,一切随遇而安就行,在她心中她渴望的不过是一家平安,老人身体健康,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就最为圆满了。这是她心中最简单也是最朴素的愿望,想着想着,宁夫人突然记起中午饭还没做呢,于是一拍手,连忙起身张罗饭菜去。正当走过厨房的时候,她看见在院子里面蹦蹦跳跳的宁小玉,宁小玉看见宁夫人走了过来,连忙喊了一句:

    “妈妈,我在这里呢。”

    “哎呀,小玉,你怎么又玩的全身都脏了,哎,真是跟个男孩子一样,快去洗衣服!”

    宁小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像是听见了母亲的埋怨一样,但是她连忙用脏兮兮的双手捂住了眼睛,并且偷偷的从手指间的缝隙中偷瞄,看着宁夫人说完后直接进了厨房,宁小玉又开始了自己跳起了房子。

    宁夫人抬头一看在外面自己玩着跳房子的宁小玉,正想着生气要好好说说她的时候,一阵突然其来的暖风吹过,宁小玉脖子上的铃铛声,钉钉作响,好是清脆,看着地上歪歪扭扭的房子,宁夫人无奈摇了摇头,那是宁国平回来的时候,被宁小玉缠的不行,没办法,用手画的房子,父女两个每天玩耍的不是枪,就是跳房子。

    想起陪着陪着孩子一起跳着玩的宁国平,宁夫人脑海中一下子就回忆起了,他那个笨拙的样子,除了手上的枪他玩的虎虎生风,他玩跳房子甚至还玩不过宁小玉呢,心中默默骂了他一句:呸,还一代高手,画个跳房子的格子都歪歪扭扭,跳房子也跳不过女儿真是丢人。

    宁夫人心中好笑,突然一阵风吹来,像是带着一股暖意一样,鸢尾花迎风绽放,宁小玉的铃铛声也随风回响,宁夫人闭上眼睛,感受着这暖风的快乐,真是一阵好风啊,像是带着过去的回忆一样,像是从南边传来的暖意一样,这样的风真是让人暖意四起,宁夫人重新睁开眼,想着很多事情,规划着丈夫回来后还有那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在心里这么说道:赶明,年底又到了,等国平回来后,他会不会给我带新的鲜花啊,还有一定要让他把画的房子,再重新画一遍,不许歪歪扭扭,还有一定要把我的鸢尾花好好让他修剪一下。

    还有暖风轻过,吹起了一阵小细纱,像是对宁夫人的无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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