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芬兰个人章——「俱乐部」1

    圣奥利斯作为帝都来讲，房租可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起的，但我有幸碰到一个良心房东，勉强可以在这租一间。

    只是，恐怕我所找的房东给出的已经是全市最低价了，其他的尽是些对租客竭泽而渔的人，好在还是有人肯宽容些天数的，不至于直接请专干这事的帮派来请人离开。

    科技发展带来更多便利的同时，却也给这座城市蒙上了一层名叫犯罪无成本的黑雾，警察压根就不会去管这些，因为那些帮派的人早已安插在了警局里，等到帝国真的想清理门户时，恐怕整个国家都是被他们控制的了。

    不过倒霉的事，那帮当初炸我家的人，我至今也没能找到，回想起昨天和爱丽丝参与一场火并的时候，我反而挺庆幸我没有真的去认真找，因为就算是找到了，我拿着一把仅能容得一发子弹的枪，纯粹是去送死了。

    在这个国家无论是居住还是做生意都要考虑好被打家劫舍后该怎么办，现在已经是全民持枪的时代，连孩子都能拿得一把去学校，若是他们在课堂上开枪杀人，也会被他们的同学开枪射杀吧。

    所以由此便诞生了收取「保护费」这一说法，一些帮派会挨家挨户的去店铺中收取保护费，但所谓「保护」，也只是在其他人将店面洗劫一空之后，他们才能赶到，可怜的店家还得夸他们一声及时。

    由此，各个帮派反而有了自己的领地一样，在圣奥利斯是这样的，帮派成员在大街上走着，连警察都要脱帽问好。

    我虽也如此年轻便开枪去杀过人，属实也是罪孽缠身了，但我始终认为我和这帮人是划清了界限的，看着这些人如此嚣张的嘴脸，着实也让我愤愤不平。

    今天也想同平常一样，简单出去吃个饭，就回出租屋里再也不出来，但一心想到爱丽丝昨天的邀请，若是不去赴约，只怕他们也会亲自来找我……我可不希望连替我打包的人都没有。

    于是我在早餐店吃过饭后，就直接去了爱丽丝所说的位置，招牌必然是假的，只是叫做什么什么「烟酒俱乐部」有些太平庸，需隔着窗向里一窥才能得知真名，「爱丽丝枪支俱乐部」。

    门口也并不像一些帮派开的酒馆，咖啡店之类，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家店黑的离谱似的，还要在门口站着两个端着步枪的人才能彰显威武。

    看来开业时间是不会关门的，门口仅有些布匹挂饰，像是东国玩意，我直接撩开门帘，径直向内走去。

    不过似乎生意还没到火爆的时候，毕竟那些昨天喝的烂醉的酒鬼今天也不可能这样早的就起床来，店里连一个招待都没有看到。

    只好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一边祈祷自己不会进到些什么不好的店里，然后被一棒子敲晕什么的。

    「或许是去干脏活了？」

    我这样想着，毕竟帮派都是这样的。

    趴在眼前的圆桌上，疲劳却冲的我丝毫不想思考，或许是每天都起的太早而又睡得很晚吧，困意悠然而生。

    于是，我竟把这刚刚到过的地方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心想着稍微休息一会，然后就睡着了。

    嗯，就只是睡着了，并没有做什么梦，不知道多久……总之突然感觉有什么在舔着我的脸，然后就醒了。

    人醒来之后，总会有一小段时间精神是模糊的，我看清了那是只猫。

    而我下意识伸手想去摸摸它，它也蹭了蹭我，我想这俱乐部居然还有养猫的雅兴，然后便直起身来。

    「嘿呀！」

    然后就有一个人从桌下一跃而起了，这样真的会吓死人，特别是我此时还很迷糊。

    「哇？！」

    我被吓得直直向后倒去，还磕了一下，这下是真的精神了许多。

    然后又好像是被谁扶了起来，我并没有注意是谁，只是急于想看一看，那个故意吓我的人长什么样。

    那是个东国人，应该就是爱丽丝所说的那个，或许是听到了响声，周围人都聚了过来，但唯独在人群中没有看到爱丽丝。

    没有熟悉的人，还在陌生人面前出丑，这感觉并不好，而且还被他们盯着看，好不自在。

    「没有受伤吧？三原她就是这样的人，还请不要见怪……三原！还不快点跟人家道歉。」

    「好啦好啦亨利……抱歉啊，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

    一想到如果惹到了他们，可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忍忍也就过去了……我也是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的。

    「没事没事……要道歉的是我，私自就在这里睡下了。」

    「是哦，大概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分钟，按收费标准是五枚金币那样。」

    「啊？」

    「不用听她胡说，布兰妮只是算账算的有点神志不清了而已，你应该就是爱丽丝说过的那位特别的客人吧？」

    「或许说的是我……？」

    「姓氏是阿利安对吗？」

    「是的……」

    仔细看看，他们都穿着相同的制服，除了那个布兰妮穿的好像是高中的校服以外……而且女孩子也并不暴露，从这点来看或许是个正常的店。

    「阿利安小姐请先在这稍等一下……爱丽丝她还在外面采购物资，应该也快该回来了，三原和亨利会先陪着你……其他人都散了吧，现在是上班时间了。」

    那位这之中领头的是位看着像一些大户人家的管家一样的人，似乎在爱丽丝不在这里时，由他发号施令。

    另外两位女孩……那个东国面孔的肯定就是三原，另一位满身烟草气味的……应该就是亨利了，以及管家没有提到的布兰妮……是高中生，明明比我要小，却比我长得高，有点自卑了。

    但布兰妮和猫一样，只是懒洋洋的趴在一旁，相比之下身边的两位对我更有兴趣些。

    然后，那位满身烟草气味的亨利小姐自顾自的点起了烟。

    「你应该成年了吧，小家伙？要来一口吗？」

    「不用了，谢谢……」

    「亨利你又在抽烟了！」

    「抱歉咯，瘾犯了很难受的。」

    这不像是诈骗团伙了，简直就是疯人院。

    「爱丽丝小姐还有多久才能到？」

    「应该快了，她很早就出去了，应该不会碰到拦道的人……比起这个，你叫什么名字？」

    「稍微有点长呢……你应该在一些报纸上看到过我。」

    「这么说还是名人咯？我猜猜……超年轻的科研人员？推动科技发展的人？」

    「……君士坦丁·芬兰·阿利安，叫我芬兰就好了，前面的君士坦丁是为了参赛时让别人看不出来我是女性。」

    「打靶冠军是上不报纸的哟，本地人都明白这一点的。」

    「只是好几年没买过报纸了……」

    旁边的那个叫三原的东国人只是一直看着我，刚刚还不清醒的时候被吓一跳……现在看她的脸都害怕。

    这样被人盯着多少也有点不自在了，我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和正在抽烟的亨利小姐的谈话上。

    「爱丽丝她没告诉你们我的事吗？」

    「她只是说今天会来一个特殊的客人……而且她还蛮高兴的。」

    「那……这个俱乐部有什么规矩吗？」

    「明文规定是没有的……只是有一条，你也已经遵守了，那就是不许未佩戴枪支的人进入俱乐部。」

    「这样不会导致……犯罪发生吗？」

    「如果真的有，在那个人开枪之前，就已经被大伙乱枪打死了……这里可不是普通的酒馆，小芬兰，托爱丽丝的福，现在也扩展到了售卖枪支，改造枪支等多项关于枪的生意……我们也是全市唯一一家改造枪支的店铺。」

    「……酷。」

    「以及，爱丽丝她也有自己研究出一把枪来，现在店面里用的步枪都是她根据现有的型号仿造并取长补短，可以说是自己造出来的，她昨天还说过准备一把比较短的步枪……应该是你的吧？小家伙。」

    我全然生不起来气，或者说是不敢。

    手中的香烟已经见底，正当亨利想在拿一支抽的时候，三原直接夺过了烟盒……这才知道刚刚盯着我只是因为她注意到了我瞄了她一眼，实际上她一直在瞪着亨利。

    「三原！别！再一支就够了！就一支！」

    「要抽去厕所抽！不是哪个人都能忍得了这股烟味的！」

    口音很怪……但吐字清晰，而且很熟练，也并不像是混血，眼前这个东国人我着实也看不明白。

    我是知道杨城这个城市的，那是一个由东国人建立的城市，只是除了那里，其他城市就很少有见过东国人。

    亨利也被她赶到了一边去，随后她开口问我。

    「我知道你应该对我好奇……你的问题我之后会回答，你明明不是东国人……怎么一头黑发？」

    心思完全被看穿了。

    「我不知道……或许是遗传我父亲吧，眼睛的颜色遗传于母亲。」

    我是真的不知道发色是怎么回事……印象里父亲也是黑发，但看族谱……先辈们也并没有哪个是东国人。

    「那我的问题完了，该你问我了。」

    「你的名字叫三原……是东国南方人吗？」

    「懂得还挺多……是这样没错，三原其实是姓氏……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我现在在这个国家，目前的姓氏是霍尔顿怀特，全名叫三原·霍尔顿怀特。」

    「我在大学里是学东国北方语的，南方的事我懂得并不多。」

    「只要你能分清南北方人就已经够了……虽然是同一个国家，但南方人普遍都不想被认为是假东国人或者直接叫……杂种。」

    看得出来，在这方面她吃过不少苦。

    「那我也没有问题了……」

    话音刚落，爱丽丝提着一大堆蔬菜水果还有一些肉类匆匆赶来。

    看来这里还真的兼顾着餐厅行业。

    「抱歉各位……最近的那家店出了点麻烦，没能开门，我跑了远路。」

    「辛苦了，店长。」

    看来这里对爱丽丝的敬称就是「店长」了。

    「你这是又去哪抢的这么多东西？」

    「我终于发现了……你是真的不会说话啊，布兰妮，没偷没抢，这些东西还花了不少钱。」

    将东西放下，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赶紧跑去了更衣室里，换上了一身店内着装。

    「还真高兴你能赴约了啊，今天是很难做出你的工作服了，店里也没有给孩子穿的衣服。」

    「你真的好烦唉……」

    「你也并不熟悉店里的人，还有工作什么的……我们慢慢来吧，今天你就先在一旁看着就好。」

    得了！今天也找不到事做了。

    三原和小布兰妮也跑去工作了，店里也终于迎来客人了。

    而我在店的最深处独自一人坐着，目前已经不是用餐时间了，来的人大多是喝咖啡，或者是来保养枪的，生意看起来并不忙就是了。

    在这只是干坐着，刚刚清醒的身体又开始疲倦起来，依然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梦到了一大堆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次是被人摇醒的……睁开眼发现是爱丽丝，她手里还拿着一份食谱。

    「别睡啦……已经是下午了，大家都要吃饭了，想吃点什么？」

    好在食谱上的菜肴都比较正常，不会是什么具有很浓厚的帮派特色的「绝世美味」。

    「免费的？」

    「员工餐都是免费的，从工资里扣。」

    「那不吃了……」

    「骗你的骗你的，绝对免费。」

    我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情，随便点了一份，然后看着她拿着食谱走开。

    门店也暂时挂上了「休息中」的牌子，柜台周围也没有人，大概是上楼去了。

    随后没过太久，爱丽丝端着我点的食物走到桌前。

    「请用。」

    「非常感谢。」

    只是一份很普通的三明治，但卖相和味道上，绝对不输那些高端餐厅做出来的。

    「话说……你们不会把火并当主业吗？」

    「我们不是帮派……你怎么脑子里都是些帮派打斗的东西啊，只是一家普通的店而已，就是管的方面有点多。」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吧……」

    吃完饭之后，经过爱丽丝同意之后，我就选择早退回家了，这个时间点我也很少在外面了。

    听起来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状况……不过明天开始应该就要忙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