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问心无愧
此时的北渊在大蛇的注视下全身血液都像是被冰冻了一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但大蛇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那个叽叽喳喳的弱小生灵，顺便让他闭嘴而已。
大蛇的真正目标还是坐在那里闭目、一动不动的小公子。
随着大蛇的视线重新转移到小公子身上，大蛇的身影再次从北渊的眼中消失。北渊唯一能够看到了只有那时不时吐出来的猩红信子。
“公知快醒来！”北渊不死心的再次叫喊，但小公子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北渊看了一眼已经露头，在水面上翻滚的蛇，从露出水面的部分可以看到那条蛇的鳞片是倒着长的。
随着蛇身翻滚，鳞片还不停的一张一合。从目前来看，这绝对是一条逆鳞蛇无疑。
而从逆鳞蛇的力气初步判断，也绝对超过了炼气三层。
‘难道真的要放弃？’
北渊看着还在翻滚的逆鳞蛇不禁陷入了两难。
‘小公子身为一郡霸主的家族家主的小公子，身上应该是有很多保命的东西吧。想来对付区区一个筑基境的大蛇应该不成问题’
‘还有，之前听说书先生说过，大势力中的嫡系弟子，大多数都会有护道者，小公主子应该也是有的吧？’
想到这里，北渊逐渐放下心来，可又转念一想。
‘万一小公子没有保命法器呢？’
‘万一小公子没有护道者呢？’
是啊，这一切都没有绝对。
那么自己呢？北渊抬起双手，此时他的双手手腕已经停止流血，左手白骨处的血液干枯，白骨更加明显。
自己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只是为了做一名奴仆，不在过那种朝不保夕，谁都可以欺凌的小铁匠。
一旦放弃这条逆鳞蛇，哪怕是自己为了保护小公子，事出有因，小公子会收自己做奴仆吗？
毕竟听棋儿说了那么多，北渊大概觉得小公子是个十分有原则的人。
而且，筑基境的大妖也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自己现在上去也只是白白的赔上性命。
还不如选择相信小公子，如果小公子有手段击退大蛇，那么事后无论怎么说自己都能说的过去。
‘对！我可以说，就说我在专心钓蛇，并没有看到什么大蛇。’
北渊眼睛一亮，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是啊！大蛇本就不直视它的眼睛就看不到，我一个炼气四层，没有察觉到也很正常。’
到时候，一旦小公子击退了大蛇，而自己也钓到了逆鳞蛇。就算小公子察觉到了什么也没有理由怪罪我。
毕竟小公子是个讲原则的人。
‘可是……如果小公子没有击退大蛇的手段，那……’
北渊似乎已经看到了小公子被大蛇一口吞下，咬成两段、血肉横飞的场面了。
然而一声轻微的嘶鸣打断了北渊的思绪，此时大蛇距离小公子非常近，若是在靠近一点自己就无法在大蛇伤害到小公子之前赶到。
“公知！公知！……”北渊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但此时他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的内心已经快要崩溃。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接着，北渊看到大蛇信子又向前移动了一步。
北渊瞳孔猛缩，直接丢下竹竿，奋力向小公子跑去。边跑边呼喊道：
“公子快醒来！有危险……！”
眼看大蛇张开大口，正要一口吞下小公子，北渊焦急万分。
在潜力爆发下脚下的速度不知不觉又快了几分。
北渊奔跑过后的空中留下几滴水珠，那是他的眼泪。
不知是因为面对危险，知道自己即将死去而害怕的眼泪，还是因为眼看付出巨大的代价，马上就能够过上好日子，自己却亲手放弃而后悔的眼泪。
‘也罢，这条命本来就是小公子救得，如今就算是还给他了。’
‘呵呵呵，怎能说我都是赚的。不仅多活了几天，还连续吃了三天的肉，比我从小到大吃的肉都多。单单是那些肉就足够买我的命了。’
事到如今，北渊也已经想通了。无论什么理由、什么借口也都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懦弱而已。
这一瞬，他想起了师父曾告诉他的话。
无愧于心！
是了，这一刻北渊真正做到了无愧于心，也真正明白了无愧于心的含义。
‘如果小公子出了什么意外，我会后悔终生的。’
北渊目光坚定且疯狂，奔跑过程中右脚屈膝猛的弹出！
终于赶在大蛇要吞下小公子之前用力撞向大蛇的头部。
巨大的撞击使北苑的左手手腕伤口再次迸裂，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同时，北渊心中所想的，大蛇被撞开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大蛇的脑袋只是微微晃动，而北渊则是被一股强大灵力波动震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碎掉了一般。
落地之后的北渊脚步踉跄不断退后，此时他的头非常昏沉。他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撞击所造成的还是失血过多所造成了。
当北渊晕眩的头脑回过神来，满是重影的眼睛合一时。
左手手腕下的地面已经是一滩鲜血。然而最令他恐惧的却是大蛇已经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他。
似乎大蛇的目标已经从小公子身上转移到了北渊。
北渊心中大骇，心脏不知觉得停止跳动，似乎连左手手腕处向下流淌着的血液都流的慢了一些。生怕激怒大蛇。
就这样一人一蛇相互僵持，大蛇不动北渊也不敢动。
稍许过后，北渊觉得自己快到了极限。血液大量流失的同时也带走了他身体的热量和体力。
他感觉到了寒冷，想要浑身打颤。这还可以忍受。
但他还感觉到了脑袋像是一座山那么重，而身体却像羽毛一般轻，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脑袋的重量。
北渊开始双腿颤抖，接着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无论北渊怎么用力，都无法阻止眼皮下拉。
就在眼睛快要完全合拢的时候，瞳孔透过仅剩一条缝隙的视线看到了大蛇转过头去。
大蛇的目标并未改变，依然还是小公子。
‘公子～！’
北渊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向前跨了三步，然后奋力一跃。
‘小公子勿怪，小人只能冒犯了。’
紧闭双眼的北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凭借着记忆成功找到了小公子的位置，并且在大蛇吞下小公子之前将小公子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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