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师生

    一册《空明经》，被分发到每一个学员的手上。

    这是一种最初级的功法，修炼起来并不困难，但却蕴含了许多基本修行的道理，并没有什么特异的强横威力，但却胜在稳定安全，以此功作为每个修士开蒙的基石，对日后的提升大有帮助。

    给众人讲课的，便是测仙骨时那名老者，此人名为顾通，是学堂的长老级别人物，须发斑白，双眼如鹰，目光中精光隐隐，显得修为不浅，一般人见面都要尊称一声顾长老。

    那日他出手立威，一招斩断了凡人朱烈的小腿，显得十分狠辣，但对待一众有仙骨的学员，则是颇为和蔼可亲，每说一句话都是笑眯眯的，显然要打造好一个良好的学堂氛围，让这些日后可能成为强者的学员们对学堂产生认同感。

    有修仙者存在的世界与其他不同，实力与利益的重要性，普遍要远高于情感和道德等事物。程听雨深知，鬼世界也好，地世界也罢，宗门内师生关系大多类似，所不同者只是资源和眼界而已。

    这些所谓的教学长老，在一开始都会一视同仁，但随后很快便会根据实力、天赋、背景等给学员分出三六九等，对他有益者倍加指导关怀，无益者任其自生自灭，甚或对其修行加以阻碍，都是很常见的事。

    就比如现在，地级天赋的花莫愁，以及神级天赋的程乘风、方自在、黄谦等三人，都被安排到了整个房间最中间的座位，已经隐隐有了以这四人为核心的意味。

    也难怪，以这四人的高天赋，前途一片光明。而程听雨等人级鬼级天赋之人，就算侥幸飞升人世界，估计混得也不怎样，多半要回到鬼世界，做个仙人中的底层人物而已。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一举反超，就只有靠自己，或加倍刻苦，或另寻奇路，总之，对于程听雨来说，这注定是一条孤独而不乏精彩的长路。

    顾长老向众学员介绍了一下“天地神人鬼”五大世界的划分，又介绍了一些更细致的阶级制度。总体来说，无论是修士的修为，还是功法、武器、丹药等物品，都被这五个大境界划分出了森严而残酷的等级。

    在每个大境界之下，又按从高到低的顺序，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小境界。如程听雨等学员，在修习了《空明经》的总纲之后，便算是正式和凡人产生了本质的区别，成为最低级的“鬼境癸级”修士。

    等到修到了“鬼境甲级”，就能够选择飞升人界，成功后来到新世界——人世界，并成为“人境癸级”的修士，以此类推，等到飞升到天世界，就成了真正的仙人，而“天境甲级”，更是仙道的终点，凌驾于万物之上的顶尖神明。

    说完了这些话，顾长老伸出食中二指，在指尖再次幻成了一片“青光羽”。

    “同学们，修行之路，充满了无数危险，有心怀不轨之徒，有邪恶凶残的妖兽，身为修士，自然免不了战斗。这‘青光羽’，是我灵气学堂招牌的攻击功法，虽然只有壬级，但是灵巧无比，只要发挥得当，威力绝不输于高阶的功法。”

    这番话程听雨倒是暗暗点头，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精通一门低阶术法，活学活用，亦是威力十足。

    这也是为什么，程听雨自信未来大好的原因。那百年的战斗经验和对功法的领悟程度，绝不是这些没怎么经过战斗的“同龄人”能相提并论的。

    但见顾长老一甩手，青光羽闪电般飞出窗外，一只麻雀惨叫一声，身上立时被贯穿出一个血洞，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

    “这青光羽的使用方法，一同记载在《空明经》上，十天之后我们集体训练，在那之前，你们先要达到癸级修士的水平，才能正式开始修行”

    顾长老翻开空明经，开始讲解其中的词汇含义，以及具体的修炼方法，一众少年们好像打开了豪华的宝箱，眼前出现了一个从未想象过的新天地。

    只有程听雨在考虑着别的事情，因为这世界太大太大，青光羽这种功法，乃至整个灵气学堂，都不过是沧海之一粟罢了。

    “我所掌握的那些修炼功法和炼器法，都不是现在的我所能使用的，其中更有不少都是错误的被迫选择，根本不适合我倒是有一门鬼境丙级的功法还不错，只不过不能轻易暴露出来，否则被学堂中一些老家伙发现，麻烦可就大了。”

    “我不需要熟悉青光羽的使用，只需要着重于修为的提升，现在的问题是灵息和住处。还有，我记得这清风镇附近后来被发现藏着一座古墓来着，里面似乎有什么宝物，加上那个假艄公在山神庙藏的东西，赶紧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上面才是正经。”

    便在此时，忽然一道微风夹杂着危险的气息，向程听雨面前击落。

    程听雨近乎本能地想要闪避，但立即发觉那攻击并不是冲自己而来，只是落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将桌子划出一个口子，随即消散，却正是一道青光羽。

    顾长老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程听雨，我刚才说最近学堂附近发生了一件怪事，请你重复一遍。”

    程听雨当然不知道，他压根就没听，若是叫他回答些什么修行上的知识，恐怕顾通自己也未必有他熟悉，但若说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百年的时间过来，程听雨真是有些想不起了。

    “哼！第一堂课就走神，不是胆大妄为，便是心生懒惰，多少凡人欲进此门而不得，你却这般浪费大好的机会，身为人级天赋还不加努力，我看你日后难成大器！”

    程乘风等人嬉笑不绝，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向了程听雨。

    换做别人，只怕当场便要面红耳赤，更在心中对自己的未来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但程听雨竟丝毫没有窘迫之意，只微微颔首道：“是学生的过错，请顾长老指教，发生了什么事？”

    顾通的脸色这才微微缓和了下来，道：“听好了，城东河里发现了一条青鱼精的尸体，虽是死于雷劫，但左眼处却有明显的刀伤。据目击者说，那是一名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少年所为，所以你们记住了，凡人中也不乏有胆识有能力的高手。程听雨，今后再心生懒惰的时候，就想想这个少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