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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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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哼,连我也不知道,我乃大田村大侠李诗先,无耻小贼,放开妞妞妹,我饶你一条小命!”

    夕阳下,溪水流淌柳絮纷飞,旁边青葱草地上传来一阵喧哗声,只见两个小麦肤色的少年正发生紧张的对峙。

    其中,一个头戴草帽,身穿棉衣长衫,腰间别着一根树枝,穿着较为厚实的的四五尺高的“大侠”正义正言辞地喝骂对方。而大侠前方五米开外站着一个衣着略差、身高相差无几但头上草帽换做树叶遮脸的“小贼”,小贼左手抓着一个粉色厚实衣裙,面容粉嫩白皙圆润的少女,大概就是所说的妞妞。

    “哈哈哈!李诗先?我看你像是我们村东头的铁柱!想要把她抢回去,先和我过过几招!”小贼仰天故作猖狂大笑,正要接着说词时却被拉了拉衣角,低头便看到一个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的少女有些不满的神色,不用她多说,王茂心中便明了:“诶诶诶,好好好。”

    王茂弯腰连忙赔笑道,然后直起身清了清嗓继续大声说道:“咳咳咳,哼,大田村大侠李诗先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能不能承受我一刀之威,我新练就了一招晴天霹雳雷霆万丈裂地刀,就拿你开刀!”

    李诗先一手扶着帽檐,一手握住腰间的树枝,似未听到方才的铁柱二字,又像是真正的大侠,微睁双目,缓缓说道:“哼,什么狗屁晴天霹雳雷霆万丈裂地刀,看我的成名绝技超级无敌#&火焰剑怎么几剑解决了你!”说完,登时便拔树枝……拔剑冲了过去。

    “看我一刀解决你这招式名都想不出的大侠!”王茂反应也不慢,见李诗先冲来,便也拔“刀”冲了过去,顿时两兵缓缓相接,似是时间都被斩开,导致动作看起来十分地缓慢,当两人的神兵碰撞时仿佛激起无尽的雷光与火焰……些许木屑,但二人战斗依旧十分激烈,哼哼哈哈地互相过招不时夹杂着几声雷霆刀火焰剑。

    过了十几个回合后,王茂心想:“混的次数差不多够了,我再和铁柱这小子打下去芳菲妹子又该埋怨我了。”便在再一次刀兵相接时装作被震开,倒退几步说道:“哼,果然是成名已久的大田村大侠李诗先,果然有两把刷子,该让你尝尝我的绝技了!”

    摆开架势,双腿叉开蹲立,一手执刀,哼哼哈哈地。李诗先一看便明白作何,嘴角龙王一翘:“哈哈哈,看来还没让你看出实力的差距,且让我一剑解决了你!”说完,两人心有灵犀地同时喊道:“晴天霹雳……/超级无敌……!”然后再次互相冲去,“嘭。”

    “啊!”刀兵刚一接触,王茂便浮夸地抛开武器惨叫向后倒飞半米,然后以手肘撑地一手抚胸,喷吐出些许口水,说出了最后一句台词:“不愧是大侠,我……败了。”说完便微闭双眼倒地不起。

    李诗先见此,便将树枝插回腰间,一手背负在身后,一手扶帽檐,略有叹息,学那酒馆说书的语气说道:“小小毛贼,今日伏诛于此,以儆效尤。”

    “哇,诗先哥哥好厉害,这么快就把他打败了!”吕芳菲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鼓掌笑着说道:“不愧是大侠,轻易就把我给救了。”

    “那是!”李诗先想要装出一副高深的模样,但早已压抑不住的嘴角高高弯起,然后便大笑起来,吕芳菲红着脸看着他,刚想要走近将手伸出想要搂住李诗先的胳膊,“小贼”一直微眯的双眼便猛然睁开,鱼跃而起,恰好站在男女二人中间,吕芳菲看着他似有埋怨,他侧头只当没看到,挠着头,打了个哈哈说道:“不愧是李大侠,轻松把我解决了,小弟佩服佩服。”

    李诗先不觉有他,只是听到这句话便愈发开心,哈哈地笑着,说道:“哎呀,狗剩兄,我相信你只要勤加练习也能到我这境界的,哈哈哈哈。”

    吕芳菲看着他笑,便也跟着笑起来,这时王茂说道:“好了,天快黑了,烟囱都冒烟了,该赶紧回去了,不然又要挨揍了,走了走了!”说完便转头向村西那边跑去。看着狗剩跑开了李诗先突然想到件事,朝他喊到:“狗剩,别忘了明儿要去书塾!”

    只听到前方传来一声“知道了!”李诗先才略有遗憾不舍地转过头说道:“那我们也走吧妞妞妹。”李诗先笑着看向吕芳菲。

    “好嘞诗先哥哥。”吕芳菲笑着小跑过去,自然地揽住少年的胳膊,随他向村西走去,女孩脸上不知是跑了几步还是为何,脸上有些羞红,仰着脸看向李诗先:“诗先哥哥刚才的的样子就像是话本里的大侠一样,一出现便救人于水火,轻松打败坏人,你果然是那真正的大侠!”

    “哈哈哈哈!”李诗先的笑容本都将平息,但听到夸赞顿时愈发灿烂,右手摆了摆:“哪里哪里,我今天只是略微出手,真正的绝招还没用,刚才只是让着狗剩而已,看我下次一招定胜负,哈哈哈哈。”吕芳菲不语,只是红着脸看着李诗先,他脸上洋溢着笑容,大步向前。

    直到到了村口,李诗先停下脚步,笑着看向她:“明儿再见啊妞妞妹,记得早些起来一起去书塾。”

    “哼,诗先哥你还让我早起,哪次不是我找你呀。”吕芳菲扬起好看的眉毛,鼓着右脸叉腰看向他,李诗先心里莫名有些心虚,干笑几声,说道:“好好好,你占理你占理,回去路上注意点啊,别摔了。

    “知道了诗先哥哥。”

    “行,那我回去了啊。”

    “嗯,等下!”吕芳菲犹豫下,还是喊道:“诗先哥,我多少岁了?”

    “十岁啊,咋了?”

    “那为啥还一直叫我小名?”

    “啊,不叫你妞妞那我叫你什么?”李诗先挠挠头,有些不解。

    “叫我芳菲啊。”

    “为啥突然要改了,都叫了那么多年了。”

    吕芳菲白了他一眼扭头便走了,少年也不懂为啥,挠挠头便就往回走了,心里想着:“哎呀,刚才真丢人,想要说个很牛气的招式名结果忘了词了,下次听说书的时候一定要问问那个酒馆的快嘴。”

    想着当着大侠时的感觉,男孩便又开心起来,他觉得帮助别人的感觉很好,就像是他以前保护他的妞妞妹不受欺负时,他就很开心,虽然很疼,但他觉得他听了爹娘的话,帮到了别人,就像话本里的大侠一样。

    女孩慢慢走在路上,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直到看不到他人影才跺一跺脚,加快步伐。

    女孩早慧得很快,早早的跟着爹爹学会了读书写字,看着同龄人拿着树枝挥舞,或者那些到处嬉戏打闹的很是不理解这种行为,于是就从未与村里或镇里的同龄人有过交流,对那个自称大侠的、流着鼻涕的、李叔家的叫做铁柱的孩子,很嫌弃,只想着离远点。

    她并不觉得那些话本有多有趣,也不觉得当大侠有什么好玩的,甚至不如陪娘绣花,多学两个字。

    但后来,她很喜欢话本里大侠最后都和女孩在一起的故事,不过她就只喜欢这个。

    她很喜欢看到他的笑容,他开心她便也很开心,女孩心中无它,只想着能多在一起待会儿就很好,就像是当初到镇上,爹和李叔去买东西,他在听说书,她坐在外面的石阶上发呆,被两个大人围着拉拉扯扯,他站在她的面前,被那几个人踹倒也爬起来护在她面前,虽说李叔和爹爹回来的及时,但他依旧不免身上脸上青肿,流着鼻血但他依旧对着她笑,说着“别怕,我会保护你,我是大侠!”他笑着,她却哭了,被那个两个流氓拉扯时也只是有些慌张,这时却哭了,她被爹爹抱在怀里,她很伤心,看着爹爹阴沉的神情,泪眼朦胧中看着他五颜六色的脸,他似乎很手足无措,抓着李叔的衣角,似乎觉得自己的模样吓到了她,后来她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娘亲叫醒的,说李叔的孩子来找她了,她便着急的穿衣跑到门口,只见他捏着衣角,有些怯生生的看着他,她走了过去,怔怔地看着他,他脸上痕迹依旧同昨天那般,甚至更显得乌紫,只是少了血迹。

    男孩见她盯着自己的脸,以为是自己的面容又吓到了她,于是更加的手足无措,使劲地捏着衣角,说:“对,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他的眼眶慢慢地变红,低着头,她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脸颊粉红,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对着蓦然怔住的男孩说:“诗先哥,你知道吗,你很像话本里的大侠,一模一样!”

    男孩满脸通红,眼睛如朝阳般闪闪发光,腰背顿时挺得笔直:“真,真的吗?”

    “真的,你就是大侠,李大侠!”

    男孩很开心,但嘴角刚弯便疼的表情扭曲,但依然笑着,看着他的样子,女孩眉眼依旧弯着,眼里就像是午时竹林的层层叶子,叶隙间闪着点点光斑,她便放开手臂然后紧紧抱住男孩,将脸埋在男孩的肩膀上,男孩倒吸一口凉气,直呼疼疼疼,却兀的发觉肩膀湿热,便忽略了疼痛,双手张开,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紧张地说道:“唉唉唉,别哭别哭,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男孩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觉得惹得吕叔家的她哭了肯定是他的原因,他就见过她哭过两次,两次都因为他。

    男孩越紧张,女孩便越难过呜咽声便更大,男孩便愈发着急。

    抽泣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湿了半边衣服的男孩耷拉着脑袋很是内疚,对着吕夫人道歉道:“对不起,姨,我又让她……”

    “不用说对不起”女人蹲下身子,很温柔地摸着他的头说道:“芳菲她只是昨天被吓到了,姨还要谢谢你昨天保护她呢”

    “可是我……”

    “没,你已经很棒了,不过姨还得拜托小大侠你帮个忙。”

    “啊,什么忙,我一定帮!”男孩信誓旦旦。

    “姨拜托你明天再来一趟。”

    “可是我……”

    “没事,我觉得你的妞妞妹妹明天会很需要你保护她”

    男孩红着脸,却坚定了眼神:“嗯,我一定会的!”

    男孩鼻青脸肿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很是滑稽,但女人没有任何嘲弄的样子,只是很温柔的地看着他,轻声说道:“大侠,以后妹妹就交给你保护了哦。”

    “我一定会!”

    后来大侠后面就像话本里一样,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青梅竹马。不过后来再去镇上的时候,却再也没遇到过危险。

    她想着,本来嘟着嘴踢着石子的女孩兀的开心起来,向溪边的家飞奔而去,就像一只粉色的蝴蝶在翩飞,那时她四岁半,他方五岁。

    少女的家并不在村中,早年她的父母不知为何流落至此,她母亲昏倒在附近,她父亲寻至此处,自称吕文竹被流寇所劫,祈求李诗先的父亲的救助,而李诗先的父亲李柱看他虽身上肮脏面有尘土但不似奸邪,说话也带着一口书卷气,便带到家中救助,后来在交谈中得知吕芳菲父母家中世代书香门第,只是突遇变故迁移时受流寇所劫,逃亡中迷失前路流亡至此。幸运在这寻到人烟,不然也许这荒郊野岭便是埋骨处。

    说到伤心处,眼眶通红,低着头,李诗先其父察觉他有意隐瞒什么,但只觉得大概是不愿说那些惨事。他虽是个不识几个字的木匠,但梁国建国千年来崇尚书文,平民百姓对读书人有着天生的好感,毕竟千年来的风调雨顺国家治理大多依靠那些读书人,于是也欣然让吕氏夫妻借住修养,后来吕父也多次想要拿出银钱酬谢,只是每次拿出来都被李父严词拒绝——“我虽是刨木的粗人,但也知人难时不难人,你们夫妻蒙受大难定然很需要银两,我们这风调雨顺那么多年下来也多有余粮,帮你夫妻二人也并不求回报。”

    直到后来一次二人酒后吕文竹低着头再次提出用包袱里所剩的银钱酬谢李柱一家的救命之恩,当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李柱回声,抬起头便看到李柱面目猩红,只见李柱猛地站起,狠拍木桌,怒喊道:“吕文竹!你怎能如此轻慢于我!我敬你为读书人,怜你过往,好心好意助你,你怎可一次又一次拿银钱羞辱于我!你是否觉得我是山野村夫便就要见钱眼开掉进那钱眼里!是不是把这银钱砸我脸面上要我感恩戴德!”

    吕文竹顿时酒醒,一脸煞白,哆哆嗦嗦地站起来,结巴着说道:“并,并非如此,我只是想要感谢李兄你的救命之恩,我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就剩些许银钱,只想回报些许恩情,并未有半分羞辱李兄你的意思!”说着说着声音便哽咽起来。

    “我夫妇二人以及家里其他人,本就因为某些事被迫去往国都,路途中却蒙受大难,遭遇匪徒恐怕家中除了我二人其他人都……”说到伤心处,便愈发哽咽。

    “那些逃亡的日子本就心生绝望,唯恐有贼寇追来,身上也无一点粮米再加上妻子病倒,本以为身处绝处,幸遇李兄,李兄的大恩我岂敢用银钱羞辱,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我纵使书读的再多此时也毫无用处,我实在无以为报啊!”

    “我与内人耽扰李兄一家多时,只想用这银钱略微贴补李兄家用,却不慎让李兄蒙受折辱,我该死啊!”说完吕文竹竟嚎啕大哭涕泗横流,狠狠地抽着自己耳光:“我无用啊,我无用啊,救不了自己的家人!”

    李柱听罢也忍不住流泪,见吕文竹如此作为连忙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哽咽道:“是我误会了你啊,兄弟莫要如此糟践自己了!”两个男人在酒桌上痛哭,而各自的妻子也早就哽咽不已,吕文竹的妻子抱着李氏哭诉道:“姐姐,这些日子真是耽扰到你们了。”

    “别这么说,把这当做自己家就好,以后我就是你家人。”

    翌日,两男人酒醒后便紧紧抓住对方臂膀,李柱盯着吕文竹,眼中尚有血红,说道:“我年二十有五,你二十有三,我痴长你几岁,可愿与我结为异姓兄弟?说起来你还是读书人,我只是个乡野村夫,与你结拜也算占了便宜,若兄弟不愿意我也理解。”

    “大哥恩情此生难还,怎敢辞。”

    二人眼中似再有泪花闪动,当即决定结为兄弟,李柱从牲畜圈中抓出最为雄壮的一只公鸡杀鸡放血,二人即跪拜,说誓词,从此结为兄弟。

    月余后吕芳菲的母亲好些后兄弟二人便商量在村外几百米处竹林溪水旁建造了一处竹屋,吕文竹虽是瘦削,建屋时依旧不断扛物帮忙,哪怕李柱不停劝阻,他依旧如此:“怎能让兄长为我劳累而我在一旁坐享其成!”

    ……

    走在路上的王茂双手捧着后脑勺,抬头望天,嚼着狗尾草的根茎,心中却想着某个人的样子。

    少年叫做王茂,是他几年前打听到女孩名字后去让村里书塾那先生给他起的,他问先生芳菲什么意思,先生很疑惑,问他从不肯踏进书塾半步怎么想着问这些,他嘟囔着说随便问问,先生笑笑,然后指着春日里外面盛放的花丛,说道那就是芳菲,他愣住了,盯着花丛,走到花丛面前盯着,第一次觉得没任何用处的字词很好,从不看一眼的花草也觉得很好,他觉得芳菲这个词太贴切了,真的如同花一样,他想着:“有花的地方就有草,是不是草也很想看到花,他觉得自己就是草,想要成为这茂盛的草丛。”

    她开心他就也很开心,无它,有些人光是能看到便值得开心。当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便被惊艳到了,女孩家里本就不是一般人,长相也很脱俗,同龄人黄黑黄黑的,她却粉嫩脱俗、面若桃花。

    他想着她的笑容,很喜欢这个笑容,不太懂美什么意思的时候看到她时便觉得她就是美这个字,灰色的生活便有了色彩。

    他之后便想着我要跟着她,于是村庄的一个独来独往的人成了“大侠”的小弟,但他并不在意,虽然没有哪个男孩不想当大侠,但想着每次抢芳菲的时候都能牵着她的手腕,便莫名的开心。她和他还未有所谓的情爱,只是天然的想靠近他和她,只是她的那个他,想的却是说书人口中的大侠。

    慢慢走在路上,与刚才急切回家的样子判若两人,他其实并不着急,只是想着他俩回家晚了或许会被他们家人担心,才谎称晚了回去要被揍,其实他从没被父母揍过,他家里有烟囱,有屋子,但没有等他回家的父母。

    邻居大娘还在的时候听她说他爹在他三、四岁的时候上山采药摔没了,连人都找不到了,他娘受不了打击吃毒跟着去了,就剩下一个他,大娘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哭喊,进屋就发现他娘倒在一旁,埋了他娘后便收养了他,取名为狗剩,意为狗吃剩不要的,希望他以后都平平安安,无病无灾,他也是如此,无病无灾。就算前几年收养他的大娘走了他还是很健康,附近的邻居也明着暗着接济他,那书塾里的年轻先生也常常过来,生活便如此一天天的无趣的过着。

    再转过一个弯角,到了家,左边就是原本的家,不过他一直住的都是那大娘的家,因为至少有些人味,也是因为某些事情。随便弄了点东西对付了一下,少年躺床上想着白天的时光,从枕下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牌子,摩挲着牌面的两个大字,他其实知道家人怎么没的,他那天被藏在柜中,看着他母亲哭着说了很多话,然后把那个牌子放在他手中,然后决绝地关上柜门,透过门缝只见他母亲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然后便看不清外面了,也什么都听不到,只感觉大概一刻钟突然心里少了些什么,随后来了个白金色的人影,然后他感觉到他母亲很痛苦,他有些疑惑,使劲地拍着柜门,但柜子毫无反应,再尝试几次,依旧无用,他心里再次感到有什么被拿走了一样,莫名觉得有些冷,但他当时只是个四岁的孩童罢了,一会儿便睡着了,到了第二天醒来时柜门便一推就开,看着的便是闭着双眼躺在地上的母亲,如同往常睡着了的模样。

    他并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麻木的看着这一切,但突然觉得应该哭,于是大娘就来了,直到见到她之前都从未有过任何的情绪,包括大娘病逝他也没任何的情绪,只是觉得应该哭,脸上便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他以为以后都会是这样,直到见到了她的笑容,并非全是因为容貌,还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他不断想靠近她,他突然明白,自己的血也很滚烫,她在的时候他才和别人没有区别,他躺在床上,握着令牌,期待着明天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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