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们想要见你
这天夜里还发生了一件事。
有只老鼠不小心跑进了一家很大的府邸，等它再出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变得通红。
而很快，它遇到了另一只老鼠，再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没过多久，这座城里所有的老鼠都像是发了疯一般四处乱窜，而等第二天清晨，城里的人惊讶地发现，大街小巷都是老鼠的尸体。
有人担心是鼠疫，于是将老鼠的尸体送去给城里的大夫检查了一番后发现，几乎所有的老鼠都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死的。这也成了这座城里这一天最炸裂的消息之一。
之二则是城外山头的尸体在快到中午的时候被一名猎户发现了。
要说上一次往来客栈的安保人员，那是坏事做绝，即便是在普通城，那也算得上是一方恶霸，虽然后来事情以往生客栈掌柜的自缢身亡而告终，凶手是谁迄今也没查到，但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可这一次的事，却让一些势力提起了警觉。
首先是钱庄，表面上看无一例外都是私人在运行，但实质上却是一个半官方性质的组织，虽然不属于城主，但却是在商会名下的。
一时间，几乎各大钱庄和城里有些势力的家族都在往商会聚集。
……
风雨阁。
风雨阁很高，直插云霄，没有人知道风雨阁到底有多高，坊间一直有传言，风雨阁下面十八层是人的世界，中间十八层是修行者的世界，再上面十八层是仙的世界，风雨阁的最顶端，则是神的世界。
在风雨阁的四个方位，分别有四名渡劫期大能驻守，可因为数年前那件事情后，四名大能集体入定后便再没醒来，一直都有人猜测，大能们是不是已经去了，但谁也不敢将这种想法说出口。
如今的风雨阁，底下的十八层有十层都被商会占领，四个方位的大能已经成为了象征意义的存在，而自他们入定后，这座城里再没有引灵以上的存在。这才给了张大壮在这座神级之城作威作福的机会。
在第十层的一个房间内，门窗都被关得严严实实，八个人正襟危坐，昏暗的光线中，一位老者端起旁边的茶杯，提起孩子捋了捋表面的茶叶:“大家都谈谈自己的想法吧？”
“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有意而为之的。”一个矮胖的男人率先开口道，“哪有那么巧的事，一家钱庄杀一个人。这不是在欺负我们钱庄无人，是在打整个商会的脸啊！”
“这种事情还需要你来提。”另一个一副公鸭嗓的男人说道，“问题是，他是谁？为何而来？”
“会不会是刚上任的城主？”有人提议道，“我可听说，他连张真人都揍了。”
“那个牛鼻子老道就是个江湖骗子，你还真信他是什么真人哪？”有人讥讽道，“他运气好就好在如今灵气稀薄，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再踏入那条路，没有大机缘和灵气，即便有再好的天赋也无济于事。”
“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大家表面功夫做做得了，你还真是蠢。”
“够了。”就在双方就要吵起来的时候，为首的老者及时将起打断了，“你们说得都在理，但这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
“其实我也怀疑是城主。毕竟他上任也有几天了，如今的他肯定发现，自己身为一城之主却徒有虚名，肯定想要将权利夺回来。”
“我不赞同。”有人反对道，“那个乡下人来城里才多长时间，就干出了多少荒唐事，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我不太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懂什么权谋。”
“那就办一场商会的交流会。”老者总结道，“这种场合，邀请一城之主出席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到时你们可以好好观察一番再做定夺。”
……
此时的林弃还没注意到外面的风起云涌，更不会知道风雨阁里的这番谈话，因为他正在补觉。
时值盛夏，屋内闷热，九儿打了一桶井水，隔一段时间就给林弃擦一遍身子，好让其睡得舒服一些。
昨夜她其实知道林弃偷偷溜出去的事，所以在早上林弃说他昨夜没睡好，要补一觉时，也没有点破。
不过不用他解释，她大概也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
林弃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九儿不在屋内，他从床上半躺着坐起来，开始思索昨晚的事。
在几乎累死了整座城的老鼠，自己也快累得猝死的情况下，他仍旧没有找到苟子亭的踪迹。
那就只剩下两种可能，苟子亭要么已经不在这座城，要么在风雨阁里。
来到普通城的这些日子里，对于那个怎么也绕不开的庞然巨物，他也听说过很多事情，所以对这座阁楼还是有一些敬畏之心。因此，昨夜并没有一只老鼠进入过这座阁楼。
九儿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张请帖。
“商会？”看到上面的文字，林弃蹙起了眉头。
“说是三天后，商会要举办一个交流会，这座城里各大势力和名流都会参加。”九儿解释道。
“我也算势力和名流吗？”林弃将请帖扔在了一旁。
“自然是。”九儿道，“你可是城主。”
“对他们来说，我就是个屁。”林弃脸色漠然，“不过，我确实也是时候去会一会他们了。”
“会很危险吗？”九儿担忧道。
“危险倒不至于，可能会很糟心。”林弃揉了揉太阳穴。
“那就好。”九儿松了一口气。
……
苟岱直到第二天才回到府邸，看到他一脸严肃地来找林弃，九儿很自觉地离开了房间。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林弃问道。
苟岱谨慎地从怀中掏出一沓整整齐齐的银票，林弃看了一眼，银票上的编号竟然都跟之前的一模一样，遂有些诧异:“你是如何做到的？”
“正规的钱庄老奴去过了，结果跟您几乎一模一样，只要一提您的名号，他们是一分薄面也不愿给。”苟岱声音里满是疲惫，看来两天他是一刻也没歇息过，“不过有个地方却很妥当地处理了此时，那就是地下钱庄。”
“地下钱庄？”林弃不是没听说过此类机构，却是没想到这座城也会滋生出复杂的社会体系。
地下钱庄一般也存在于商业贸易极为发达的地区，特别是对外经济流动频繁的区域，专门处理一些明面上的钱庄处理不了的问题。只不过他们往往会收取远超于市场价的手续费。
而普通城位于极北冻土边缘，距离此处最近的城之距离也要以万里作为单位，平日里来此处的游人都是甚少，更别说商贸往来了。
“他们收了多少手续费。”林弃问道。
“他们没有要钱。”苟岱摇了摇头，“他们想要见您。”
“什么时候？”林弃道。
“今天晚上。”苟岱道。
“知道了。”林弃摆了摆手，示意苟岱可以退下了。
“那……”苟岱欲言又止，酝酿了片刻后，又才继续道，“犬子的事？”
“事情有些复杂，不过你放心吧！既然答应你了，我会尽力去找便是。”林弃道。
“那麻烦您了，老奴先行告退。”行了一个礼后，苟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