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就是茶水
回到府邸的时候，苟岱依旧跪在原地。
见到二人，苟岱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林弃摆了摆手制止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管任何事了。
进到房间，二人齐刷刷倒在了地上。
“林弃……”九儿一张口就吐出一口水来，然后支支吾吾地嘟囔着什么，花了很长时间，林弃才听清，“你不是修行者吗？你也会被茶水撑着？”
林弃一开口，也喷了一口气，同样学着九儿的模样，捂着嘴嘟囔起来。
“化解肯定不难。”林弃道，“可我们说过，要同甘患难的。”
闻言，九儿愣了一下，翻了一个身猛地扑进林弃怀里，声音呜咽着拍打着林弃的胸膛。
本来还在强撑的林弃被这么一压，胃里的茶水瞬间如决堤的洪流滔滔不绝，瞬间喷湿了两个人。
下一刻，看到这一幕的九儿刚张开口想笑，一肚子的茶水也喷了出来。
等两人回过神时，床上的被褥已经湿透了。
“怎么办？”九儿道，“我们可没有置办新的被褥。”
“你以前的呢？”林弃问道。
九儿脸色一红，最后还是把自己装物件的木箱子打开，林弃发现她所谓的被褥，全都已经是布丁上再打了一层厚厚的布丁。
“因为舍不得钱买，所以我之前用的都是她们扔掉的。”九儿垂头丧气道。
看着那箱东西，林弃顿时五味杂陈，不只是被褥，就是衣裳，除了此时九儿身上穿的那一套，箱子里也就剩下那叫被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裙子看上去要新一点儿了，其余的东西也是要么旧要么破，一看也知道是捡别人没要的。
“糟了。”九儿猛地一拍脑门，赶紧把身上的两个红包给拿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的银票果然也被淋湿了。
再看金额，九儿更是觉得五雷轰顶。
九儿一千两，林弃一千两，加起来两个一片，那可是足足两千两啊！
“林弃，我好像闯大祸了。”九儿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虽然包子铺生意很好，但都是薄利多销，以他们卖包子的收入，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啊！可这一下，全都没了。”
林弃当即也是心下一惊，赶紧观察起来，片刻后，他笑着拍了拍九儿的脑袋:“没事，虽然上面的印记已经花了，但钱庄肯定能辨别出真伪的，拿钱庄换一下就好了。”
“真的吗？”九儿原本刚止住的眼泪又要掉出来了。
“你不相信你相公吗？”林弃打趣道。
“我相信。”九儿点点头。
“那好。”林弃道，“现在呢，你先去把身上清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裳，你相公呢，现在就去钱庄。”
“嗯。”
待九儿离开后，林弃单手掐了一个手诀，一时间一团红光出现将其整个包裹在里面，与此同时，其身上的水分开始冒起白烟，袅袅飘起消散在空中。
……
其实，林弃也不确定去钱庄能不能换，但他知道，他必须要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虽然钱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这是唐家母女的心意。她们母女是他们成亲唯一一个给了礼金的，而且很可能也是这座城里真正关心他们的唯二两个人。
可正如他预料到的那样，基本上所有的钱庄一听说是这事，都是第一时间拒绝了他。
“按理说，这银票是你们发行的，它也只是银两的凭证，你们又能验证真伪，那为什么还不给换？”林弃辩驳道。
“理是这个理，但规矩也是规矩。恕难从命。”对方直接开始赶人。
林弃摇了摇头，走出了钱庄。
回到府邸的时候，正在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弃看到了院子中间的苟岱。
心下一动，他搬了个长凳到苟岱面前坐了下来:“说说吧。”
苟岱跪了整整一天一夜，不知这段时间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但身体却肉眼可见地吃不消了，当他闻言抬起头时，双眼都是一片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到是林弃，已经干得起皮的嘴唇挪动了几下终究没吐出一个字，又一个重重的头磕在地上。
“实话告诉你。”林弃语气冰冷，“若不是九儿为你父子求情，你们活不到现在。所以，要谢的话，就谢九儿吧。”
苟岱还是没说话，对着楼上的方向，又猛地磕了一个头，力道之大，当场就有血迹留在了地上。
“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以后，我绝不允许你再有背叛王家和这座城的念头。”林弃继续道。
一个头再度磕下。
“好了，起来吧。”林弃道。
苟岱浑身颤颤巍巍，花了很长时间才从地上爬起来。
“你知道这个怎么解决吗？”林弃掏出那一沓湿透了的银票。
苟岱眼前放光，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赶紧从袖中抽出一大叠银票双手奉上。
林弃看了看那银票，又看了看苟岱，伸手从中抽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将剩的又放了回去，而后将那湿了的银票一起给了他。
“我想要解决这件事，以普通城城主的名义。”林弃道。
苟岱沉默着看了眼手中的银票，当即又要下跪，林弃凭空抬头一托，便将其抬了起来:“不用下跪，只要你能忠心待我待九儿，我不会亏待你的。”
“可犬子……”苟岱沙哑的喉咙，终于挤出三个字。
“我心里有数。”林弃道。
苟岱向其行了一个礼，当即就向府邸外走去。
等回到楼上时，发现之前负责给他们整理房间的老妇人正在替他们清理被褥。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新花样。”老妇人一边整理，一边自言自语，完全没注意到林弃已经现在了门口，“把床都搞成了这样。”
老妇人拿被褥往鼻前嗅了一下，马上嫌弃地拿开了:“除了各种花香，竟然还有茶水的味道。”
“那就是茶水。”林弃道。
听到声音的老妇人抬眼一看，当即吓得跪倒在地直打哆嗦，昨夜的事情她可是亲眼见过的，而苟岱在外面跪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是为了赎罪。
所有的事实，都在表明一个事实，现在这座府邸再也不是以前的府邸了。
“老奴该死，还请城主恕罪。”
“你不用怕，我是跟你说，那就是普通的茶水。”林弃有些无奈。
“是是是，老奴知道了，那就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茶水了。”老妇人脸都快贴到地上了。
林弃有些无奈地摆摆手:“你继续收拾吧。”
“是，城主。”
林弃走出门，继续看着楼下，不多时，九儿从另一个通道走了进来，上楼后发现老妇人在收拾，便站在外面和林弃一起等候。
等老妇人忙完后，心有余悸地走出来向两人行了一个礼后才离开。
“怎么我觉得她有些紧张。”看着老妇人的背影，九儿道，“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没什么大事。”说着，林弃将那两张银票掏了出来。
“哇！”接过银票的九儿惊呼起来，“他们真给你换了？”
想到刚才的遭遇，林弃脸不红心不跳:“也不看看你相公是谁，我可是这座城的城主啊！哈哈！”
九儿脸上有一丝狐疑一闪而过，却没再计较:“这次，我一定要将它们好好保管起来才行。”
……
当天夜里，城外的山头又多了好几个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