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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也是个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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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叔叔,怎么样了?”

    周斯羽拉上衣服,快速扣着扣子,连扣子扣错了都没发现。

    本以为林瓴会送他回家,没想到直接给他扔奥兰实验室来了,还做了一堆检查。

    检查多倒也没什么,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要成为见习生参观的对象啊喂!

    “还是不太好。”林瓴拿着报告,眉头紧皱:“还是需要小洧的信息素安抚。”

    “一定要吗?”

    周斯羽微微蹙眉,郁洧现在忙得脚不沾地,他们都快两个月没见面了。

    “我替你申请了随军,不过,还要等你情况再稳定些才行。”林瓴放下报告,拿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如果继续发展下去,我一定会死 对吗?”周斯羽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低头怔怔地看着杯子中心的旋涡。

    “是,你不但会死,还可能因为无法控制自己而伤害到其他人。”林瓴点点头,拿起外套披在周斯羽肩上,帮他理了理衣服,“出去走走,换换心情。”

    “这里重要的东西太多了,我……一个外人……”

    “谁说你是外人?”林瓴变戏法似的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电子工作牌,“我说过的,只要你想回来,奥兰实验室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周斯羽接过工作牌,紧紧攥在手中,心里五味杂陈。

    当初他的研究成果被盗,反被诬陷窃取他人科研成果,林瓴力排众议想留下他,他堵着气,扯下工作牌出走。

    “有什么好谢的。”林瓴笑着拍了拍周斯羽,“你留下的数据和想法立了大功。”

    周斯羽脑子里总会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比如活体生物情况监测芯片、信息素实体化研究等,更难得的是,他不仅仅止步于想,还着手研究。

    如果他没有离开,奥兰实验室下一任负责人非他莫属。

    说起从前,两人不免添了些伤感,林瓴刚想开口,凝滞的空气被清冷的女音打断。

    “林叔叔,我这里有一项数据……”

    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踩着平底鞋的女人出现,抬头时看到两人,站直身体,撩了撩大波浪卷发,笑着打招呼:“斯羽你也在啊?”

    “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住这边,斯韵你去给他安排一下房间。”林瓴接过周斯韵手上的报告翻开,“哪一项有问题?”

    “这里……”周斯韵赶紧翻出做了标记的那页,指着一项数据:“分化指数比预测数据高太多。”

    “斯羽,你来看看……”

    林瓴招招手,周斯羽偏头,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周斯韵的笑容僵了僵,又快速恢复,笑吟吟地看着周斯羽,林瓴抬起头,笑着点点头。

    “对,你来看看。”

    周斯羽疑惑地走到林瓴身旁,伸长脖子看了一眼,a4白纸上密密麻麻写着数字以及晦涩的公式。

    “这个……是什么?”周斯羽看了半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又摸了摸鼻子:“看不懂。”

    这些东西乍一看很熟悉,仔细看又看不懂,奇怪。

    “性别分化预测实验,你以前对这个很感兴趣的。”

    林瓴干脆将文件塞进周斯羽手中,指着数据一项一项解释。

    经过解释,熟悉的东西一下子在脑中浮现,周斯羽抚摸着数字,如抚摸恋人的脸庞一般温柔深情,“林叔叔,麻烦你给我一支笔和草稿纸。”

    性别分化预测是他做的最后一项实验,即便数据被盗,他离开实验室,闲暇时也会推演计算,所以对这部分内容记得还算比较清楚。

    钢笔在白纸上“沙沙”作响,洁白的窗帘随风轻轻舞动,长发随风飘动,在脸上轻轻撩拨。

    周斯羽咬着钢笔,抬起手,捏起散落的长发,随手抄起一支铅笔当做发簪,三下五除二弄好头发,继续低头计算。

    没了碍事的头发,周斯羽计算的速度好像快了很多,林瓴抱着胳膊,眼中满是欣慰和赞扬。

    周斯韵和林瓴并排而立,垂下眼眸,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我知道了!”周斯羽扔下笔,抓着纸和文件激动地起身。

    由于动作太大,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周斯羽转过身,没注意被椅子绊了一下。

    好在林瓴眼疾手快揽住他的肩,才不至于让他摔在地上,看着臂膀上举着手,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的周斯羽,林瓴真想一巴掌拍扁他。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那几张纸?

    “自己小心些。”

    林瓴无奈地扶着周斯羽站稳身体,恨铁不成钢地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个暴栗。

    “谢谢,林叔叔,我知道了。”周斯羽兴奋地将数据和草稿纸递到林瓴面前,用钢笔指着数据:“这一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分化预测的最佳检测对象应该是十二到十四周岁,但是根据这里的数据,检测对象不到十周岁……”

    “不可能!”周斯韵斩钉截铁地打断周斯羽,“检测对象的年龄都是有记录的。”

    “检测对象做过基因分类吗?”

    “什么分类?”

    周斯韵和林瓴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周斯羽。

    “由于基因的筛选,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周斯羽扶额,拿起桌上的水抿了一口耐心解释道:“这么说吧,绝大多数人都携带两个或以上种族的基因,由于不同因素影响,一部分以人类基因为主,一部分以动植物基因为主,这也就是半兽人存在最重要的原因。”

    “我记得有一种树叫流桑,生长速度极其缓慢,三年才能算一岁,携带此种基因的人从外表上很难分辨,除非做骨龄鉴定。”

    周斯羽又喝了口水,顿了顿,左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

    “很有可能。”

    林瓴点点头,在基因方面,十个他都比不上周斯羽。

    “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之前所有的研究数据都是错误的?”

    周斯韵眉头紧皱,十多个人一年的研究成果到头来竟然是错的?

    这也太……荒谬了……

    “全部推翻,重来。”林瓴合上文件,拍板定案,“斯韵,去把分化预测团队的人叫来,我们开个会。”

    “好……”

    周斯韵垂眸掩盖住情绪,不情不愿地挪着。

    “不一定要全部推翻。”周斯羽摸着下巴想了想,“虽然有错误,但肯定有一部分数据是可以用的,除非……”

    “什么?”

    周斯韵眼里燃起火苗,没有谁想被否定,她也一样。

    “算了,你们应该不会犯检测体来源于单一群体这种低级错误。”周斯羽垂下手,抱着胳膊,“排除这种可能的话,只用做一个基因分类,然后检索出属于一般群体的数据就行。”

    实验室有运算速度最快的计算机,这点数据量,不要太简单。

    “可是我们没有基因分类信息……”

    “嗯?没有吗?”周斯羽皱着眉,倚着桌子,偏头看着天花板,“我记得我之前架构过一个基因分类程序的大概框架,等我想想在哪儿……”

    “数据库。”林瓴推了推眼镜,“那里应该会有。”

    “哦,那就简单了。”周斯羽左手握拳打在右手掌心,“检索系统可以直接植入总系统,这样比对起来就简单多了。”

    “行,斯韵你去通知大家,晚上八点半开会,斯羽你跟我去找。”

    “还是我去吧,斯羽的脸上看起来不太好。”周斯韵攥着文件,手指不自觉抠着文件封面,脸上却维持着温柔的笑容。

    “我没事。”周斯羽摇摇头,拉上外套拉链,“程序太小了,放在数据库就是沧海一粟。”

    “这个简单,数据库检索……”

    “那个……程序没命名。”周斯羽挠了挠后脑勺,“而且被我拆成了很多部分分别打包。”

    倒也不是为了保密什么的,完全是因为他这个人就喜欢做做这个再做做那个,写写这一部分,再写写另一部分。

    总而言之,长时间做同一件事,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

    “嗯……这样啊。”周斯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仰起头,微微偏向林瓴,婉儿笑道:“那就不打扰林叔叔了,我先走了。”

    说完,转头看着周斯羽,“斯羽你也要注意休息。”

    “嗯,谢谢。”

    周斯羽笑着点点头,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不是怕周斯韵,只是觉得,她笑得不怀好意。

    “走吧。”

    林瓴拉起周斯羽,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踏着玻璃长廊,周斯羽看着脚下被巨大玻璃笼罩的,陌生的花园微微发怔。

    他依稀记得花园最中间应该是一棵弱小的从来不开花的树,东边角落有一个爬满紫藤萝的小花架,西边那棵树上栖息着一种通体雪白,却有着彩色长尾翎的小鸟。

    “那棵不开花的树,记得吗?”林瓴指着最中间粗壮的树,有些感慨:“十多年前它还没有我的小臂粗。”

    “记得,我还照顾了好几年,没想到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知道它是什么树吗?”

    面对询问,周斯羽摇摇头,这种植物长的很奇怪,明明是树,却没有枝桠,利剑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像兰花叶子,但叶子上怎么会开花呢?

    也有可能不是花,因为那些花朵看起来更像风铃。

    没准是实验室新开发的东西,许愿风铃树。

    “兰铃,它的花,叫兰铃花。”

    林瓴的语气和眼神透露着见过大世面的平淡,周斯羽却像被猴子上身一般张牙舞爪起来。

    “兰铃花?兰铃树?不是很早就灭绝了吗?怎么会……”

    没见过世面的周斯羽彻底懵了,一种很早之前就灭绝的植物突然出现,这也太惊悚了!

    “艾托兰实验室被毁前,联盟暗中转移了一大批被封存的兰铃花,后来又转移到奥兰实验室,我们用了十多年时间才得到一株最接近的苗。”林瓴眼底浮现几丝骄傲和得意,又微微叹息:“花园里的一切生物,都是根据书里兰铃花生长环境一比一还原的,唯一遗憾的是,我们始终无法培育连木草。”

    周斯羽咋舌,没想到奥兰实验室竟然在暗中复活古生物,太疯狂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林瓴偏头笑了笑,笑得周斯羽头皮发麻。

    “林叔叔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周斯羽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别过脸,努力不和林瓴对视。

    “你知道基因切割吗?”

    “知道一点。”

    周斯羽点点头,基因切割,就是切断一部分基因,再续接上另一部分基因,以此达到不同基因的融合。

    当然,被切断分离的基因还可以与其他基因进行续接。

    艾托兰帝国的高端基因实验,采用的就是这种技术,不过这种技术早已失传,就连设备也在早已被战火摧毁。

    “据说你的爷爷是最后一个掌握这项技术的人,可惜他老人家不愿意出山。”

    “我爷爷?”周斯羽愣了愣,“不是已经驾鹤西去了吗?”

    “是啊。”林瓴怅惘地背着手,四十五度仰头看天:“如果他老人家还在,该有多好。”

    “或许吧。”

    周斯羽扯了扯嘴角,他知道林瓴在想什么,整个星际携带连木草基因的就他和郁洧两人,如果能提取出纯粹的连木草基因,培育出连木草指日可待。

    “行了,走吧。”

    林瓴叹了口气,替周斯羽拉了拉衣领,牵着他慢慢走到飞船边。

    周斯羽抬脚,刚要上飞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斯羽!”

    “郁洧!”

    周斯羽欣喜地转过身,连蹦带跳扑进郁洧怀里,将头埋在他脖颈间蹭着。

    “慢点,跑这么快干嘛?”郁洧轻轻刮开他额头的碎发,宠溺地捏了捏他的鼻子:“毛手毛脚的,叫我怎么放心去前线?”

    “你又要走?”

    周斯羽抬起头,不满地嘟着嘴。

    “嗯,这次要走很长时间。”郁洧叹了口气,捏了捏周斯羽气鼓鼓的脸,“我不在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周斯羽搂着郁洧的脖子,低下头,把脑袋埋在他怀中,闷闷道:“你瘦了好多。”

    从青禾市回来后,郁洧就一头扎进了训练里,连郁瑧的葬礼都没出现,要不是军区经常传信息过来,他都要怀疑郁洧是不是牺牲了。

    不仅如此,他的话也少了很多,笑容也不像从前那样了,乌黑的眸子也越发深沉,仿佛含着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哪有,你看错了。”郁洧轻轻揉着周斯羽的发顶,目光落在脑后的铅笔上,又快速错开:“爸爸让我送几件衣服过来,说可能有用。”

    “衣服呢?”周斯羽看着两手空空的郁洧,又瞟了瞟他空无一物的身后,轻轻哼一声:“被你吃了吗?”

    “我让人给你送过来。”郁洧亲了亲周斯羽的额头,揉了揉他的发顶:“好了,我去和爸爸打个招呼。”

    “你今天就要走?”周斯羽抬起头,咬着唇,丹凤眼噙满委屈:“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看我的。”

    “抱歉,前线战事吃紧,我得尽快赶过去。”郁洧轻轻抚着周斯羽的唇,将他的下唇从牙齿中解救出来,“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在楚家的钱和周家的资源的帮助下,叛军如虎添翼,一连攻占了好几座重要城镇。

    “你最好带的是礼物。”周斯羽抓起郁洧的胳膊,卷起他的袖子,低头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嘴里溢满血腥味才慢慢松口:“去的时候什么样,回来就得什么样,不能多一个伤口。”

    “嗯。”郁洧点点头,看着快速愈合的伤口,无奈地笑着伸出胳膊:“要不再咬一口?”

    “才不要。”周斯羽摇摇头,别过脸有些嫌弃地开口:“你皮糙肉厚的,咬得我牙疼。”

    说罢,取下脖子上的护身符,给郁洧戴上,踮起脚尖在他唇边亲了亲,“记住,我等着你。”

    花花世界迷人眼,他不怕郁洧把人留在其他地方,但他怕郁洧把心留在其他地方。

    虽然他也没那个胆子,但,万一像上次那样,至少他能凭借护身符找到他,带他回家。

    “刻在心里呢,忘不了。”郁洧起身,笑盈盈地解开周斯羽的头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发夹替他卷好头发,“将就用一下。”

    “嗯……有点丑……”

    周斯羽摸了摸,看着郁洧,像只狡黠的狐狸:“该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

    “才……才不是。”郁洧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几声,别过脸,“那个……我去和爸爸说一声……”

    说完,快步离开。

    看着郁洧落荒而逃的背影,周斯羽笑了笑,掩下眼底的苦涩,扯出微笑,背着手慢悠悠走着。

    “爸,斯羽就麻烦你了。”

    “知道麻烦我就早点回来。”林瓴摸了摸郁洧的头,抬眼越过郁洧,目光落在周斯羽身上,笑吟吟地嘟囔道:“我可不想帮你照顾一辈子媳妇。”

    “爸爸,我知道的,你们都会等我回来。”郁洧张开手臂,给了林瓴一个大大的熊抱,“我不会有事的……”

    “说什么呢?呸呸呸……”林瓴伸手捂住郁洧的嘴,“别说这些,我的亲亲宝贝儿子这么优秀,能有什么事儿?”

    “嗯。”郁洧点点头,放开林瓴,后退一步,笑道:“爸爸说得对,能有什么事儿?”

    “斯羽你就放心交给我。”林瓴替郁洧理了理衣领和肩章,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去和斯羽说说话吧。”

    “不了,爸,我得走了,不然赶不上大部队了。”郁洧摇摇头,转身看向背着手哼着曲假装欣赏风景的人,勾起一抹笑容,漆黑的眸子多了几分温柔:“他就麻烦你了。”

    “怎么这么啰嗦?安心去做你的事,这点小事儿我还是能胜任的。”

    “谢谢爸爸。”郁洧张开双臂,轻轻抱了抱林瓴,快速离开,“我走了。”

    “去吧。”

    林瓴笑着倚在飞船上,看着郁洧走到周斯羽身边,一个拥抱,一个吻,一个毅然决然转身,大踏步离开的背影,是他唯一能留下的。

    自然摆动的手紧紧握拳,郁洧强迫自己不要转身。

    他知道周斯羽在看着他,林瓴在看着他,他们希望他留下,也希望他不要留下。

    他怕他一转身,就丧失了继续行走的勇气,他怕他一转身,就再也踏不出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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