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月事
这是家清真肉店,白墙绿顶,挂在门口的招牌上写着几个井艺看不懂的“火苗文字”,下面画着个伊斯兰教的清真寺。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带着顶小白帽,店铺收拾的很干净。
牛羊肉都是7毛一斤,这年代的人杂碎吃的少,牛肚挂在一边几乎没人问,更别提摆在案板上的牛板筋和羊肠了。
“辉哥,你看还要点什么?牛羊肉都买全了,肉筋也来了十斤。”卷子笑着迎上井艺。
“这俩都要。”
井艺指着板子上的板筋和羊肠。
几个小弟犯了难,他们从没吃过这东西,但是看井艺辉这么坚持,统统买了下来。
“下次再来!”
放了许久的库存终于有人清,清真店老板可高了兴了。
七八个小伙子拎着几个大红袋子,四箱啤酒直冲进城东三层小楼。
卷子和倭瓜制火,井艺跟几个小弟在厨房洗肉串串儿。
当房门被推开时,韦言看到便是一群人在他家忙里忙外,面容清隽的少年嘴里叼着根竹签儿,翘着腿,有一招没一招的鼓捣着手里的肉。
“言哥!”
不知谁喊了一声,忙活的众人立马停下手里的活儿,纷纷和韦言打着招呼。
井艺将竹签儿一吐,笑道:“来挺早啊,还没开始呢。”
“那可不,大老远就闻到味儿了。”
这三层小院平时没什么邻居走动,里里外外只有门口看门的大爷和韦言俩人,车棚里放的自行车却不少。
“哎,喊着那大爷一起呗。”
井艺咬了口卷子烤的串儿,外焦里嫩,香得很。
韦言仰头喝了口啤酒,示意小弟喊人来。
那大爷看看韦言,又看看聚在一起乐乐呵呵的众人,有些局促的坐到石桌边的角落。看上去不太想和这群人掺和。
井艺也没在意,将卷子烤的串端给大爷一盘,扭头坐到韦言身边,拿起一边的啤酒咕咚咕咚往下灌。
“辉哥好酒量!我敬你一杯!”
倭瓜举着酒杯。
井艺隔空和他碰了一个,仰头就要喝,突然小腹传来一阵刺痛,他猛地顿住,扭头直冲301。
“哎,辉哥?言哥,他这是咋了?”
倭瓜放下空掉的杯子,一脸懵13的看着韦言。
井艺突然间往楼上的冲的动作惹得众人一脸惊讶,连韦言都没搞明白,前一秒还举杯畅饮的人怎么下一秒就脸色煞白的往家里跑。
“喝多了吧,你们先吃,我上去看看。”
井艺一头冲进卫生间,看着被血染红的裤衩犯了难。
她重生回来几个月时间,月事一直很准,每次到那几天他便佯装有事,卧在家里不出门。
或许是最近吃喝玩乐太频繁,新陈代谢紊乱,导致了月事提前?
井艺这样猜着,扭头在卫生间里一通乱翻。可韦言一个老爷们家哪有什么卫生巾可用,除了材质稍微好点的手纸,井艺实在找不出可以垫在胯下的东西。
“操,这可怎么办……”
她边忍着疼,边蹲在坑上想办法。
小腹的刺痛逐渐变成阵痛,跨间下坠的感觉痛得要死,她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妈的,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井艺刚准备往裤衩上多塞几张手纸时,卫生间的房门被敲响了。
“谁?”
“我,你怎么样?”
韦言熟悉的嗓音在门后响起,井艺舒了口气,他边低头鼓捣着一叠手纸,边解释道:“没,没事,闹肚子了,一会儿就好。”
“没其他事儿?”
“没有!你去和倭瓜他们说一声,我一会儿就下去。”
门外响起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井艺这才提上垫满手纸的裤衩。
“呼,好险。”
他长吁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推门走了出去。
“什么好险?”
“卧槽,你不是走了吗?!”
井艺吓了一跳,小腹当即传出一阵刺痛,接着一股热流从体内流了出来。
“糟糕……”
“怎么?”
韦言双手环胸,倚着门框,上下打量着立在厕所门口,满脸惊慌的人。少年笔直的双腿微微弯曲着,肩膀无力地倚着墙壁,双手紧紧捂住小腹,几缕乱发黏在洁白的脸边,有些不修边幅的凌乱与虚弱。
“妈的……”
“什么?”
对方声音太小,韦言往前走了几步,接着眉头一皱。
“你受伤了?”
“啊……啥?”
“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儿?”
“别管,没事。”
井艺站直身子,略过韦言径直往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一声房门开启关闭的声音,接着井艺的胳膊被人抓住了。
“你到底伤哪儿了?”
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焦躁。
“给你说了,没事。”
井艺一把挥开他的手。
“厕所里带血的纸是怎么回事?”
韦言上前一步,再次攥住井艺,眉头紧皱。
操,坏了!
井艺突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韦言快走几步,堵住大门。
“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没事就没事!”
井艺忍着疼,费力推开他。
“今天到此为止,我先走了。”
“等等!”
少年抵抗过于明显,韦言也不好太过阻拦,他从兜里掏出刚在屋里找出的药。
“温水冲服,一日两次,一次一片。”
“走了,不用你管!”
少年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韦言看着手里的药,又看看跑远的少年,眉头紧皱。
“哎,辉哥,继续喝啊!”
楼下的小弟见井艺辉终于从楼上下来,纷纷站起身,挥动着手里的酒瓶。
井艺肚子疼的要死,看到那带着凉气的啤酒简直悔不当初,呲牙捂住小腹,冲卷子他们摆摆手:“有急事,先走了,你们好好喝!”
“哎!辉哥!辉哥!”
井艺无视大家的呼喊,扭头一溜烟冲进渐黑的夜晚。
“言哥。”
倭瓜看着站在楼梯口,面色明显阴沉的韦言,心生不妙。
“井艺辉和人干架了?”
韦言重新坐回到槐树下,仰起头干掉杯中的啤酒。
“啧,这酒谁买的,真难喝。”
“哥,你刚刚还喝的挺尽兴……”
“我说难喝就是难喝,下次换白的,啤的没劲儿。”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