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井艺辉
江华市是当代知名一线城市。在八十年代,它却是国内出名的“混混天堂”。打架斗殴,寻衅滋事,几乎年年都能登上报纸头条。
井艺重生到了这样一个时代。
“喂,辉哥,发什么呆呢?该你出牌了!”身旁的红毛喊道。
井艺一怔,随手扔出手中扑克:“三个6带俩。”
她生于1982年,死于2002年。生前是娱乐圈某演员贴身保镖,在回国时遭遇恐怖袭击,为了保护雇主,当场毙命。
重新醒来时躺在泥泞的路边,耳边是声嘶力竭的打骂声。她一身黑色西装,胸前带着一抹血迹,身上却不见枪伤。
井艺侧头看向马路对面,一群手拿砍刀的街头混混正在混战。
天空下着雨,薄款西装穿在身上有些冷。
她翻身坐起,抓了把凌乱的短发,理好衬衫,抬腿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边还有一个!”
一声吼叫,马路对面的人纷纷朝她看来。
黑西装,白衬衫,几乎一模一样的装扮,让井艺整个头大。
“哎,有话好好说,我不是……”
话音未落,穿着大裤衩的马仔冲过马路,举起刀便向井艺砍来。
她轻叹一声,一个侧身,动作十分敏捷的躲开混混攻击,反手一记手刀,将人斩晕在路边。
“我说,我是……”
“操,这货有两下子,兄弟们干他!”
“杀!”
“他妈的!欺负我兄弟!干死你!”
井艺示意投降的手还没放下,马路对面一卦大裤衩便向她冲了过来。
和她装扮类似的混混纷纷一愣,不知谁喊了一句“保护我鹰帮兄弟”,便一齐朝她奔了过来。
混混乱斗的现场成功从马路南转到马路北。
井艺边往后退,边解释着她只是一个路人。
拿刀的兄弟躺下的越来越多,剩下的“裤衩儿”杀红了眼,井艺的动作在他们眼中成了明晃晃的挑衅,抄起刀就奔着一脸无辜的某人乱砍。
说也不听,为了自保只能动手。
井艺解开刚扣好的西装,活动活动手腕……
“哎,辉哥,你说你当时怎么那么牛逼,愣是一个人放倒了三十多个大刀帮的马仔!一对k。”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边甩出牌,边冲井艺谄媚的笑着。
“炸!”红毛扔出大小王,得意洋洋道:“黄五,咱们辉哥是谁,九爷眼看就不行了,要不是辉哥横空出世,咱们鹰帮那天就得散!四个j!要不要?”
“操,红毛,今天牌运这么好?哎,辉哥,别光愣神,拦他小子啊!”黄五抬手就要去碰井艺。
井艺当即回神,一把掐住离她十几公分的手,狠狠按到桌上。
“别碰我。”
“对,对不起,对不起,疼疼疼!”
黄五脸色煞白,五官扭曲到一起。
红毛急忙帮着求饶,井艺这才作罢。
“别看咱辉哥长的秀气,做事可爷们的很。平时最讨厌别人碰他,不论男女。你忘了不久前红袖那娘们偷溜进辉哥屋里,半夜被扔出来了吗?黄五你都跟辉哥一个月了,怎么连这事都能忘!”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
经红毛这么一说,井艺才想起来,自己重生已经一个多月,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她入土为安没有。
刚来时的混混乱战,那群业余马仔不是她的对手,本是被人追着喊打的鹰帮因为她的加入,竟然反败为胜。
警笛声起,马仔们四散而去。
井艺不想惹麻烦,转身便走,脚腕却被人抓住。
“求求你,救,救救我,我,我不能被警察抓住……”
井艺看着不远处的警用面包车和七二式深蓝色警服,心中念头落了实:
这里不是她所在的那个大都市江华,这里是老一辈儿口中混乱不堪的旧时江华。
眼看绿衣警察越聚越多,井艺无暇多想,扛起那人便往街头的小巷走。直到事后被鹰帮马仔找到才知道,自己救下的四五十岁中年人是他们的龙头——杜九。
杜九念她救命有恩,邀她入会,意图却被井艺一眼看透。
鹰帮马仔多,但没几个能打。像她这样出手快准狠,动作专业的打手更是少之又少。
她学习不行,六七岁便被父亲送去学习格斗散打。重生在这个年代,除了一身好功夫,其他什么都不会。既然有人邀请,那便先应下来,再好好为日后做打算。
女性身份不利于当打手,当保镖的井艺时候就喜欢穿裹胸,女扮男,既然这个世界没人知道她真实身份,井艺更是将计就计,重操老本行,化身“井艺辉”,成为鹰帮能打能抗,为人仗义的“辉哥”。
一个月的时间,井艺凭借过硬的身手帮杜九荡平天际片区,算是坐实了这个“哥”字辈儿称呼。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一个瘦小的马仔冲了进来。
红毛吐掉口中烟头,:“操,你小子看不到辉哥在吗,这么莽莽撞撞!”
井艺辉扭头看向身后的马仔。
这人他认识,红毛的手下,人长的又瘦又小,跑的很快,大家都喊他溜子,主要负责红毛手底下的北市场。
他扔下手中扑克,抬眼道:“什么事?”
溜子十几岁就跟着红毛混,井艺辉是他见过最能打的人,面对心底最钦佩的大哥,不禁放轻声音:“辉……辉哥,拐子那骚玩意在舞厅玩掷骰子,让人给打了!现在还在地上趴着呢!”
“什么?!”
红毛和拐子是亲兄弟,拐子小时候因为翻墙摔断了腿,走路跛脚,对兄弟却十分仗义,揍起人来也下得去狠手,在鹰帮口碑不错。
听到自己老弟被揍,红毛怒目圆嗔,拎起墙边的铁棍,喊着黄五就往外走。
井艺没什么太大感觉,拐子这人她接触过,自幼残疾让他性格暴戾,寻常有红毛这个大哥罩着,为人更是嚣张跋扈,被人揍是迟早的事。
待屋里的人走的差不多,她拿起手边没喝完的矿泉水瓶,缓步出了大门。
“红哥,就是这!”溜子指着华丽的招牌,愤愤道。
“深渊?”
红毛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想起自己亲弟还在里面挨打,他握紧手中铁棍,招呼人冲了进去。
“谁他妈欺负老子弟弟!”
一声怒吼,将舞池里扭动的人群震在原地。
音乐还在继续,红毛见没人理他,举起手中铁棍朝着手边的一排酒杯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