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邺城城主

    来人是我表兄姜长毅和千雅姐姐。千雅姐姐也看到了男装的我，只是让我先不要出声。原本担心千雅姐姐饱受邺城之苦，现在看来，千雅姐姐日渐丰腴，肌肤红润，想来表兄是待她极好。长毅见到东方衍时并未惊奇，反而是上前向司马霍漾行礼，莫非这长毅先前就知道东方衍微服前行一事，莫非我又被这只狐狸给算计了？“怎么是你，这个冒充大统领的小贼。还敢来我邺城府闹事？”

    程乾到是眼熟表兄，至于这表兄如何成了程乾口中的小贼，我还不得而知。“这本就是圣上亲封的大将军大统领，如何成了你口中的冒充？”

    司马霍漾反问一句。程乾有些将信将疑：“是又如何，这是我邺城的地盘，还容得了你们造次。”

    东方衍薄唇微启：“城主是想只手遮天？”

    表兄不知冲着谁作揖，复道：“本将在邺城十数日，才知邺城百姓早已苦不堪言，街上无人，是因为人都被邺城主您派去雪岭抓灵狐了，作物冻烂，牛羊死伤，皆为了城主您一人私心，不怕圣上怪罪下来，不怕遭天谴吗？”

    程乾脸色微变：“百姓可是自愿为本城主做事的。”

    “那就请诸位一起随本将前去雪岭看看，百姓是否自愿。”

    表兄言辞间已掺盛怒。“来人……唔……唔唔”未等这程乾开口，已经被表兄和司马霍漾制服，暗卫立刻出来压制。“门口的守卫已经被处理掉了，放心前去便是。”

    那程乾显然是个不会武功的，只能被压制着，动弹不得。待我到雪岭时，已经不是盛怒了，恨不得将程乾剥皮抽筋。我们借着一处雪堆藏身，望向雪岭。百姓们果然都聚集在雪岭，只是衣不蔽体，甚是狼狈，好些人已经躺在雪地上奄奄一息，好些人尸骨未寒，而另一些身强力壮的人，却被官兵挥着鞭子，催促着在雪地上找着那灵狐吧。司马霍漾死死捏住那程乾的下巴：“这便是你说的自愿？”

    东方衍让司马霍漾让开，点了程乾的穴，喂了一颗药丸进去。“若你敢说错一句话，我便让你顷刻丧命。”

    虽然未看清楚东方衍喂的是什么，但是这用毒的手法，东方衍不亚于我啊，这个程乾找什么灵狐，身旁一只这么明显的狐狸都没发现。程乾此刻才有些面露惧色：“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就不怕出不了这邺城？”

    “再多说一句，我们让你身葬邺城。”

    司马霍漾将程乾拖了出去，程乾想喊人，却想到了刚才东方衍喂的药。那一众将士见到程乾前来，立刻禀报：“城主，今日未发现灵狐出没。”

    我眼瞧着程乾那懊恼的神色，这一句话，便证实了之前种种。百姓们见到表兄前去，如见到活菩萨一般。“姜大将军，您快救救我们，救救我的孩子吧。”

    一位老妇人咳嗽着，抱着怀里快要冻死的孩子。医者的本能让我前去。“星林！”

    东方衍着急唤我一声。我立刻退回。那老妇人方才捂着胸，是胸痛，不时伴有咳嗽，冬日却盗汗，形体消瘦。“不要上前，老人家得了肺痨。”

    我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叫将士们和百姓们听了去，齐齐后退，只剩下我们一行和那母子突兀留在中间。“你是如何得知？”

    东方衍问我。我语塞，胡乱编了个借口：“先前姜府有人得过，就此长了个心眼。”

    “住手。”

    司马霍漾一个旋身，将正要一剑刺死老妇人的将士拦下。“你们便是这样对待邺城的百姓的？”

    那将士虽不知道司马霍漾是什么身份，但剑架在他的脖颈，让他不得不跪地求饶。“这肺痨可是传染病，这几天好多人有这样的症状了，属下只是想要，只是想要……”我拉过千雅姐姐，千雅姐姐的祖父一直病榻缠身，千雅又与这祖父极亲，为了照顾祖父，研究了不少药理方面的学问，会些小小医术。趁视线未注意到我们身上，我赶紧将瓷瓶递给了千雅，口型告诉她是防止肺痨传染的药。千雅心领神会，将药分给众人。而程乾趁乱，不知传递了什么消息，突然冒出三队将士，将我们死死围住。这风水轮流转的也太快了吧，这黑压压的一片倒是令人害怕，我会不会就此英年早逝啊。不过转头看着东方衍无所畏惧的样子，我的心也突然间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