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邺城城主

    一路寒风呼啸，我却并未受甚苦，东方衍还是很爷们的，将大裘前披，连我一起裹住，东方衍驾马极其稳当，连颠簸都甚少有，邺城不过半日就到了，期间我还睡了一觉。“爷，前面便是邺城了。”

    原本窝在大裘里的我探出脑袋，隐隐能见到秀丽壮观的宫殿，那便是邺城了吧，只是面前被积雪挡了路。东方衍揉了揉我的头发，“睡醒了？猪，还真是无心事，在哪都能安睡。”

    我狠狠朝他翻了个白眼，发髻都被他弄乱了，虽然早应该已经很乱了吧：“邺城到了，放我下来。”

    东方衍将我摁回大裘里，然后吩咐道：“撒盐，开路。”

    随行了一路的暗卫终于有了用途，不过这些可都是皇家精英，带出来开路，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我一路轻装上阵，都觉得路途劳累，暗卫们还带着盐袋，想来应该更辛苦。有内力和盐的作用，路开的甚快，只是踏马过后，身后的路又覆盖上了淡淡一层风雪。差不多艰难行了半个时辰，路却豁然开朗。司马霍漾驾马先行巡视，然后回来禀报。“爷，按道理还未到邺城境内，不过这路却是有人提前开好了，按照雪的厚度，应该是刚走不久。不过奇怪，这应当是邺城内的人开的路，却没有行路的痕迹，而且到一半就断了……”“我知道了，先进去看看吧。”

    我们一行进入邺城的时候，才发现邺城根本就没有它外表那样华丽，荒凉的连个守城人都没有。一路进去，畅通无阻，因为大街上连个鬼影也没有，商铺关门，家家户户房门紧闭，街上残雪霜冰，无人打理。偶有些人匆匆走过，却也仿佛白日见鬼一般。一个暗卫上前拦住一个行人。“请问这邺城……”“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抓我，不要！”

    还未问完，那人便匆匆逃去。“怎么会这样？”

    邺城内越来越冷，我不自觉地提了提内力。“千雅……”这一路望去，根本没有生气。千雅姐姐他们会在哪里呢。东方衍拉了缰绳：“别担心，先去邺城城主那。”

    邺城府。“城主，门外有自称是皇上派来邺城巡视的将军。”

    守门匆匆来报。“皇上这时候派人来巡视作甚，快请进来，上好酒好菜招待。”

    待我进入邺城府时，已经换了一身男装。冬日衣服多，除了我身板比较小，脸比较白，其他都还是挺像男人的。邺城城主是中年模样，看着倒不像是荒淫无度的守城主。只是宫闱长大，早已明白，人不可貌相。东方衍为了方便行事，让司马霍漾冒充大将军，而自己与我退居一旁。“这，诸位来此，程乾并未收到圣旨……”原来邺城城主名叫程乾，虽放了我们进来，却不放心我们的身份，如此谨慎，想必是有鬼。司马霍漾拿出圣旨，提了提声音：“见此圣旨，如见圣上，圣上不想大肆宣扬，命本将来暗访。”

    程乾立刻下跪：“拜见圣上。”

    我心中不觉好笑，真正的圣上就在一旁，居然要跪圣旨，不过想来也是，天下人都知道东方衍，但见过东方衍的，想必只有寥寥。“将军，外面冷，进里屋吧，臣下已经准备好了好酒好菜。”

    程乾谄媚的样子暴露无遗。司马霍漾有模有样地冷哼一声，随后道：“这两位是本将的亲信。进去吧。”

    程乾将狐疑的眼色埋在眼底，打量了我们一番，笑笑道：“请进，请进。”

    见东方衍和司马霍漾正打算进去，我有些着急，千雅姐姐的事情还没下落呢，好不容易到了邺城，我也没这个心思吃喝了。东方衍给了我个眼色，让我别急。再看到一桌菜色，上至冬日少有的海鲜珍品，下至滋养补身的小菜，这个程乾，让人不怀疑贪污，还真不可能。别看司马霍漾平常被我调戏地时不时脸红，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非常有用的。“这邺城怎的如此荒凉。”

    程乾见司马霍漾貌似是个好糊弄的主儿，也没了先前那般的谨慎：“哪儿呢，这大冷的天，谁出来。来，将军把酒满上，一会儿吃饱喝足，臣下给您上歌舞。”

    司马霍漾剑眉一竖，拍得桌子一震：“那为什么圣上收到的密探，是邺城灾情严重，百姓食不果腹，大雪封路，方才本将过来时，都是自行开的路呢！”

    还真不能小瞧这个邺城城主，只见他并未被吓到，反而起身，既然司马霍漾捅破了，他大有一副不再给你脸子的架势。“这圣上拨给邺城的银两如此之少，本城主连发放俸禄都不够，何来银两开路。何况街上并无百姓，何来的食不果腹。”

    程乾把手一背，傲气十足。东方衍虽也来了火气，倒问的还是淡然：“邺城牧场颇多，自给自足已是足够，何来银两短缺一说。”

    不知道是否因为我知晓东方衍的身份，他一开口，皇者的气息浑然天成。“你们方才也说，这邺城受灾严重。”

    他颇有一副无赖的架势。“好你个狗城主，说的倒是理直气壮。”

    自门外传来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