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乱成一锅粥
“就是这么个事儿。”
程休休上楼后召集几位同门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把从钱掌柜那儿打听到的消息如实告知。
叶兰秋皱眉:“专吃男婴?这得是个女妖吧?采阳补阴?”
程休休反驳:“那可不一定,现在的人玩得可花了。”
陆以槐端着茶盏,捏起杯盖拨开茶叶,递到唇边抿了一口,又摇摇头皱着眉把茶杯放下,缓缓开口:“是人是妖,是男是女,把他引出来不就知道了?”
“怎么引?”
程休休神秘一笑:“吾有一计,可使这妖主动现身,诸君听否?”
“哎呀,能不能别咬文嚼字的,你倒是说呀。”
“附耳过来。”
程休休往两边招招手,七颗脑袋齐齐凑在一起,围成一个圈,难得的和谐场面。
“既然这妖专偷小孩,那咱们就给他生一个小孩。”
叶长青虽然不懂,但大受震撼,举手真诚发问:“啊?孩子这么好生吗?说生就能生?”
程休休敲他脑袋,“笨蛋,当然不是真的生,假装,假装懂吗?”
叶兰秋:“那谁来假装?”
“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
程休休看向许芳苓,眉头微挑,“你懂我意思吧?”
许芳苓直起身子,脑袋往后撤了一点,“凭什么是我?”
“废话,你俩不是扮演夫妻吗?当然是你最适合啊。”
程休休推了推陆以槐的脑袋,臭小子怎么老往这边凑。
许芳苓又气又羞,“我不生,谁爱生谁生。”
“又不是真的让你生,看,我有这个。”
程休休解下系在腰间的锦囊,从里面掏出一个白色瓷瓶,瓶口朝下,倒出一颗黑色丹丸,献宝似的展示给众人看。
“这是俞霖师兄给我的,吃了之后,肚子会变得像即将临盆的产妇一般大,甚至脉象也会变成喜脉,主打一个以假乱真。”
俞霖是林沂尘座下的歪瓜裂枣之一,剑术修习得一塌糊涂,没事儿总一个人捣鼓丹丸药草,又因着俞霖不事边幅,性格孤僻,练出来的丹药无人敢用。
程休休是个心大的,仗着死不了,主动送上门给俞霖当小白鼠。
别说,这俞霖师兄还真有两把刷子。
程休休时常觉得自己修为涨得这么快,少不了这些丹丸的助力。
俞师兄那儿什么稀奇古怪的丹药都有,程休休这次出门随便带了些,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许芳苓捏住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程休休手中的东西,“他的东西你也敢用?不会跟他本人一样臭吗?”
程休休笑得一脸纯良,向许芳苓缓缓靠近,不怀好意道:“不臭的不臭的,许师妹为了大局着想,就牺牲一下吧,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啊啊啊,有老鼠。”
赵海生突然发出一声尖细的叫声,身体像弹簧一样腾空而起,叶兰秋下意识去接,赵海生落入叶兰秋的怀中,紧搂着她的脖子不放。
“咋了咋了?”
程休休忙着凑热闹,不想被许芳苓钻了空子。
丹药就着程休休的手被许芳苓一掌拍进了她的嘴里,待程休休反应过来,丹药已经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靠,你不讲武德!”
看着急速膨胀起来的肚子,程休休有点绝望。
许芳苓在一旁幸灾乐祸:“看来这丹丸确实有用啊。”
“啊啊啊,我掐死你。”
程休休怒吼着扑向许芳苓,被叶长青拦腰抱住,“云师姐息怒啊,小心动了胎气。”
蓝朱端着水递过来,“师姐,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
程休休表示我不想喝水,我只想静静。
另一边叶兰秋看清楚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玩意儿后,无语的松开手。可怜的赵海生屁股朝地,摔了个结结实实,还好死不死,坐在了引起骚乱的耗子上。
“啊啊啊,我的屁股不干净了。”
赵海生像受到电击一般一跃而起,又捏起拳头弯下腰去不停捶打着奄奄一息的老鼠,嘴里的尖叫就没停下来过。
程休休一个头两个大,我的同门们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剪秋,本宫的头好痛!
程休休现在只庆幸进门的时候顺手设下了谛听障,不然指定被投诉扰民。
“师兄啊,你冷静一点!它已经死掉了,你再捶下去,楼就塌了,我赔不起啊!!!”
赵海生终于在程休休的怒吼声中停下动作,偌大的房间里瞬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这不是一般的耗子。”始终一言不发的陆以槐终于开口。
“这是王维诗里的耗子?”程休休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
陆以槐哑然失笑,薄唇一张一合,嘴里念念有词。
神奇的是,陆以槐念毕,已经成了肉饼的老鼠居然吱吱叫起来。
它叫得极有规律,像在模仿人说话。
“它在重复你们刚才的对话。”
叶长青一脸艳羡地看着陆以槐,“哇,陆师兄还懂老鼠语耶。”
陆以槐无论举止还是语气都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程休休要是还认不出这具皮囊里装的是谁,那就真成傻子了。
程休休眼眸里泛起一丝兴致,心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跟我坦白。”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程休休打了个马虎眼:“你陆师兄学富五车,掌握两三门外语很正常的嘛。”
“这老鼠是打探消息来了,看来这妖已经盯上我们了。”
“云师姐,接下来怎么办啊?”
程休休胸有成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睡觉!”
蓝朱扶着大肚子的程休休去了隔壁房间,并且充分发挥尊老爱幼的精神,将宽敞舒适的里间大床让给了程休休,自己和叶兰秋睡在了隔断墙之外的陪侍床上。
程休休躺在床上酝酿不出睡意,只得望着层层叠叠的帷幔发呆。
楼顶的瓦片被人轻轻叩了三下,程休休心神一动,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确定叶兰秋和蓝朱已经熟睡之后,蹑手蹑脚下了床,行至窗边,将素白的手递了出去。
一只宽厚的手掌牢牢把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程休休就被提上了屋顶。
“睡不着吗?”程休休将视线投射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没地儿睡。”
男人被柔柔的月光笼罩着,神色晦暗不清。
“挤挤呗”,程休休撞了撞他的肩,揶揄道。
男人转过脸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程休休,玩味的笑容从嘴角划起。
“我怕我真跟别人挤了,有人会哭。”
程休休脸红耳热,手掌遮住他的眼睛,低声抱怨:“你能不能别用陆以槐的脸做这种表情,也太违和了。”
“对了,陆以槐去哪儿了?”
“放心,他很安全。”
温梁拿下她的手,指着脸问程休休:“你对这张脸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就挺帅的啊。”
“他帅还是我帅?”
面前这张清秀俊逸的脸突然变回平平无奇的模样。
程休休挠挠脸,有点为难,委婉道:“原来你会变帅哥啊。”
“嗯,化形是基础法术。”
“那你还变那么……一张脸。”
温梁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喜欢我不是因为外表。”
程休休:我哪儿敢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