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一次跟踪，出师不利
白洁琼离开事务所时，才不到九点。
她来去匆匆，好像很赶时间。
我问师父，最后一个问题啥意思，为什么要问白洁琼当时在干嘛。
师父轻轻靠在椅背上：“明子，大年夜，你都干嘛？”
我几乎脱口而出：“放炮、吃好吃的，看春晚……哦！”
我明白了！
我双臂抱胸：“大年夜，白洁琼恰好路过李博铉的公司。她可能在跟踪她老公！”
“但如果她自己能跟踪，又请我们干什么？”
师父摆摆手：“还不能这么下结论，但你也看到了，委托人估计有事儿瞒着咱们。”
我点点头，这事儿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本来认为，私家侦探就是拿着委托人给的资料，带着帽子和墨镜，神秘而敏锐的跟着调查对象。
结果，委托人这儿，就挺有问题。
师父让我分析分析现在的情况。
我沉吟片刻，握着下巴。
“嗯，白洁琼是拜金女，她老公是it理工男，年入百万，按说白洁琼应该是弱势那个。”
“怎么说？”师父问。
我继续分析：“白洁琼没工作吧，这叫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
我煞有介事。
师父摇摇头说我还年轻。“明子，白洁琼明显看不起李博铉，她娘家，肯定是城里人。”
师父这么说我就懂了，合着白洁琼也许根本就不缺李博铉的那些钱？
师父直起身：“好了，光分析还不够，你得去观察了。”
我点点头，实践出真知嘛。
师父把白洁琼临走前，交给我们的文件袋，递到我面前。
“明子，交给你了。”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眨巴着眼：“让我……跟踪？”
师父嗯了一声：“三天时间。”
我不由得手足无措，就像是快考试了，可还没复习。
“可师父，我第一次，没经验……”
师父已经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谁都有第一次，去干吧。”
我有些茫然，新兵营我还没通关，就得上战场了。
但师父看上去很温和，其实他的决定，是不容置疑的。
我连夜拿着资料做功课，甚至还去网吧查资料。
很激动，我一夜没睡好。
我好像做梦了，那个白洁琼把腿架在我肩膀上，让我摸摸。
我是正人君子，当然不会摸。
但忽然白洁琼变成了一个黑洞，把我死死的吸住。
哦！
我一下子醒来了。
“明子，一大早就洗床单？”
我挤出微笑：“就当是晨练了。”
师父在深蹲，大腿很粗，都是肌肉。
这几天，我也跟着师父健身，为了好的体力嘛。
但师父能卧推一百多，我就能干四十斤。
吃完饭，我开始打扮，道具都是师父的。
一顶鸭舌帽、一副大黑墨镜，还有高领毛衣。
我照着镜子，很满意。
“明子，你在干嘛？”师父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背后。
我吓了一跳：“去跟踪李博铉啊。”
师父温和道：“正常穿衣服就好，别把‘我不正常’穿在身上。”
我暗骂影视剧害人，赶紧换了衣服。
跟踪人时，除非是熟人，千万别跟我刚才那样穿衣服，要不你就是去现眼。
互联网公司上午上班都比较晚，所以我早晨并没有太着急。
地铁四号线就是大兴线，是2009年才开通的，我就坐着公交车，去海淀永丰那边。
李博铉的公司在中关村科技园，赫赫有名的后厂村路，应该都知道。
很多大互联网公司总部都在这儿，搞的房价呼啦啦的上涨。
那年不是为了对冲金融萧条，出台了刺激计划，加上奥运会，房价已经开始疯狂。
街面上除了吃饭的地方，就属中介多。
李博铉的家就在润千秋佳苑11号楼4层，小高层。
“帅哥，租房吗？”
我回头，一张“我很礼貌你应该看得出来”的中介的脸，笑着问我。
“润千秋佳苑多少钱？”
“租是吧，主卧3200、次卧2100。”中介脖子上用绿绳挂着白牌，写着名字，叫吕建东。
不过人家头衔是置业顾问，高端大气上档次。
我点点头，暗说你丫的怎么不去抢，师父现在每个月就给我一千的零花钱。
但我露出笑容：“是这样，我有个兄弟住11号楼4层，我想离他近点儿。”
吕建东忽然露出个奇怪的表情，搂着我的肩膀笑：“4层？不行了。”
我问为什么。
吕建东压低声音：“整个11号楼，都知道怎么回事啊。”
我赶紧问他原因，直觉告诉我，这事儿肯定和白洁琼夫妇有关。
不过吕建东说让我请他吃早饭，慢慢聊。
看着他很熟练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我不是第一个和他这么说的人。
结果这时候，润千秋佳苑大门，出来了一群骑自行车的。
李博铉出来了。
骑自行车的人很多，好像约好了一样，一起上路。
后来我知道，这东西叫早高峰。
我跟吕建东说回头聊，他塞给我张名片，我收在名片夹里。
这是师父跟我说的，如果你把对方给的名片放在口袋里，那就露怯了。
我背着书包，里面就是莱卡的胶片机。
拿出相机，我跟在李博铉身后，朝他公司方向跑。
人是真的多，几乎都一个模子：牛仔裤、中款羽绒服，男的全都是扑克脸，很丧。
那感觉，好像这波人不是去上班，而是上坟。
女的是真会打扮，大冬天的秋裤外穿，包裹感十足，后来我才知道那还是200d加绒丝袜。
跑着跑着我不行了，但咬牙坚持。
李博铉骑着自行车，脚踩在地面等绿灯，目光扫过我，完全没停留。
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旁边，都是背着黑书包赶路的程序员。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们这些人，都像是大猩猩，只不过穿着衣服。
沿着永丰路辅路，右转顺次进入西北旺南路、西北旺东路，然后就到地方了。
楼很气派，堪比后来各地的政府大楼。
三里多地，我全程连跑带走，到地方已经累得直不起身，胃液倒流。
缓了半小时，我就在那大公司的北门等着。
等着等着，我心里觉得要糟，李博铉直到中午，也没出来。
公司很有挺多门，那小子估计是走了后门了！
这么等下去不是事儿，时间只有三天。
可现在，我连李博铉都跟丢了。
我揣在兜里的手忽然被硌着了，我一喜，有办法了。
名片夹有吕建东的电话。
我给李博铉拨通了，号码是白洁琼给的。
“喂，是李先生吗？我是链家的吕建东啊，有个信息我想当面和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