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缺失
坐上车过来二十分钟左右，林正义在马路上下了车，随后拐进人行道又大约步行了五分钟，停在了一座小区的门口。
“兄弟，又是你啊。”小区的保安大叔看到林正义便热情地打招呼。
“嗯，王大哥，可以放我进去的吧。”
“嗯，反正不是什么可疑人物，是找娄姐的对吧。”
保安大叔边说着，林正义边给保安递上了一支烟，自己也将一根夹在两指之间，保安大叔很顺手地将烟叼进了嘴里。林正义并不住这里，可他们似乎很熟。
滴！的一声，小区门口的铁门自动地打开了。
“呼~，进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你也不用登记了。”保安大叔舒服地吐出了口烟。
“谢谢，每次都麻烦你了。”林正义对保安表示感谢。
“小事小事，你也不容易，我看你也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蔚隆街那地方不好管吧，能从以前这么破败的街道整顿成如今的辉煌，我到现在有点不可思议呢。”保安大叔感叹道。
林正义打了个“哈哈”。
“我也没你想得这么忙，在我过来工作的时候，蔚隆街已经很繁荣了，也轮不到我这批人什么事。不过有些事情确实麻烦。”
“欸，瞧你说的，正是因为越繁荣，想要维持才更难啊。”保安大叔似乎对林正义的工作抱有很大的好感。
“也是，王大哥，那我先进去了。”如果要听王大哥讲道理，林正义不知道要被拖到什么时候，于是他很委婉地打断了话题。
“去吧去吧，不过依我来看啊，我觉得你还不如直接搬过来方便点。”保安大叔对林正义打趣。“娄大姐可是个好人啊，虽然年龄比你大，但是气质上的魅力还是很足的。我是觉得和你挺般配的，你应该也是单身吧。”
“王大哥，我应该也说过吧，我和娄姐的关系很纯洁，我只把她当姐姐来看。”在这件事情上，林正义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可是保安大叔应该没有看出来。
“小林啊，这你就错了，男女之间的纯洁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或许因为一些巧缘，本来两个没有关系的男女，突然就有关系了呢，哈哈哈。”
保安大叔在门口笑着，林正义也没有再多回答什么，便走进过了小区门口。等保安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林正义将手中一直夹着的烟放回了烟盒。
林正义其实并不抽烟，随身带烟只是为了在打交道方面体现自己的诚意，每次自己都是给别人一支烟，然后自己附和着。
因为自己不抽的原因，所以一盒烟用得很慢，林正义才会对此不感到可惜。
这个社会上的小妙招也是别人传授给他的，可那个人是谁，自己却想不起来了，他只记得好像还受过那个人好多照顾。
想着想着，林正义的心中有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双眼也莫名湿润，这一反应让林正义自己都感到吃惊。
自己怎么突然这么伤感呢？
林正义停下了脚步，深吸了几口气，将情绪恢复平稳，自己可不能哭丧着脸进别人家啊。
上了电梯，林正义按了十八楼的按钮，出了电梯，在林正义眼前的是一条走廊，一条走廊就两个房间，左右各一个。
林正义在分岔口处向左拐，停在了1801号房门前面，然后按下了门铃。
“来了！”一个稳重又温柔的女性声音从门后传来。
随着一阵忙碌的小跑声之后，门打开了。打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性，她的发型是几年前流行的大波浪，穿着一身宽松的居家服，虽然衣服宽松，但是衣服下那匀称的身材依旧凸显出这名女性的魅力。这么女性最具有魅力的还要属那双眼眸，她的双眼清澈，就像是能看穿人心的明镜，可是这面明镜中却带着一丝的悲痛，让不禁人心生怜爱。
她就是娄姐，娄思思。
“小林，你来啦，快进来吧。”娄思思柔声地说，这轻柔的声音让林正义觉得这个女人随时会倒下。
“娄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林正义感觉娄思思的状态有点不对劲。虽然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听了林正义的问题娄思思也才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太好。她略微梳了梳头发。
“没事，就是刚睡醒，精神不太好。”娄思思微笑地说，为了不让林正义担心。
“做噩梦了？”林正义边说边脱鞋进入了房间。
“嗯，我不记得是什么梦了，反正不是什么好的画面，就是睡醒了之后，感觉空落落的。”娄思思的表情顿时阴暗了下来。
“梦吗”林正义喃喃道。
他今天好像也做梦了，而且好像不是什么好的梦。
林正义在门旁的鞋柜换上了拖鞋，柜子上摆着一张照片，那是娄思思的单人照，照片的背景是一条山间的小道，娄思思站在防护栏前，还可以看到身后的连绵不断的山峰，林正义知道那是哪座山，那时候听娄思思提起过。
那是谷蓉山，是依英市的为数不多的高山，在这里也十分有名，是个很好的旅游景点，听说上面有各种各样的花，好像象豫公园的一些花种也是谷蓉山上采来培养的。
一到春天整座山都变得十分有色彩，那是真的活了起来一样。
可惜的是林正义没有去过，如果有时间的话他决定今年的春天去一次。
林正义审视起了照片，照片上虽然只有娄思思一个人，但是她的笑容却十分幸福，像是沉沦在爱情无法自拔的少女，动人的笑容不禁会让人多看几眼。
林正义不知道娄思思为什么会把这张照片放在门口的位置，因为这张照片说实话并不是特别好，不是说背景或者人不好看，而是照片太空了，娄思思并没有站在照片的正中央，而是站在了略微靠左的地方，这显得整个画面空荡荡的，有些不协调。
而且，一般人不会把自拍照放这里的吧，一般不都是全家福之类的吗。
突然，林正义想到了一个问题，娄思思是和谁去那座山的，是她一个人去的吗？
林正义记得娄思思还没有对象，难道是和朋友吗？
毕竟一个人怎么会去山上玩。
“怎么了吗？”娄思思看林正义一直没反应。
“没事，去吃饭吧，我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嗯，我也还没吃，在等你呢。”
两人来到了桌上，林正义先坐了下来，而娄思思先走到了厨房。
林正义看着眼前的菜，有花生，有猪耳朵，有水煮鱼，还有一袋被油纸包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味道闻起来像是烧烤之类的东西，这些都是下酒的东西。
正在林正义寻思之时，从厨房里传来娄思思的声音。
“小林，啤酒喝冰的吗？”
“冰的吧，今天可把我累坏了。”
说着，娄思思已经拿着两罐冰的啤酒和一个杯子出来，坐在了林正义的对面。
娄思思家里囤酒就和林正义兜里带烟是一个道理，娄思思并不喝酒，囤一些酒也只是为了不时之需，招待客人用的，更何况林正义来之前还和娄思思打了招呼。
看到娄思思也已经入座，林正义也不客气地开始动起桌上的筷子了。在饥饿的林正义面前，一切的菜品都是如此美味。一口菜，一口酒，这感觉不要太爽，简直赛过神仙。
而对面的娄思思就不急，她先是打了杯水，然后就时不时夹一点菜，看起来不是很想吃的样子。
“没胃口吗？”林正义看着娄思思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问道。
“不是，就是有点”娄思思好像有什么话不想讲下去。
“有点什么？”林正义追问。
可娄思思这时微微摇头。
“没什么，别管我了，这这顿饭可是为了恭喜你办完了一件大事，说说你自己吧，这次的工作怎么样。”娄思思打断了林正义的追问。
林正义也没再提，于是说起了这次工作的情况。
虽然是说情况，可是就连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没记住。
林正义还顺便说了今天来了个新搭档的事情，而得到的娄思思的答复是“要好好照顾人家小姑娘”。
东扯西扯，两人便边吃边聊到了11点。两瓶啤酒已经下肚，林正义也微醺了起来，脸色微红，在这期间，两人也有说有笑，娄思思的表情也在过程中缓和下来。
桌上的菜品也已经被一扫而空。
“小林，还喝点吗？”娄思思拿起桌上的两罐空瓶打算去厨房扔掉，顺带看要不要再带几瓶。
“不了不了，菜也吃完了，我也快喝不下了。”林正义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再来点嘛，你也好久没来了，酒囤着都没人喝，今天喝个痛快吧。”
也不等林正义回应，娄思思已经进入了厨房，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啤酒，放在了桌上。
看着娄思思这副不醉不归的样子，林正义也不再推脱，自己今天其实也正好想多喝一点。
“来吧，今天你娄姐我也陪你喝一点。”
听到娄思思的话林正义给震惊到了，在他印象中，娄思思没有喝过一点酒，可以说是滴酒不沾，可是今天却突然提议要一起喝。
“真的吗，娄姐，你以前没碰过酒吧，为什么今天突然想喝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今天看着就你一个人喝酒心里就堵得慌，感觉你来我家喝酒如果没有人陪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听娄思思这么一说，林正义突然也有了这种感觉，他隐约感觉，在以前来娄姐家一直都是有人陪着喝酒的，可是这现在是越想越不对劲，因为娄姐不喝酒，那么这种感觉，是哪里来的？
林正义看着手中被填满的酒杯默不作声，原本还热热闹闹的氛围顿时冷了几分。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寂寞的笑声传入了林正义的耳朵里，林正义抬头，那是娄思思的声音。
“小林啊，看来我们，都不知不觉缺了一块啊。”
说着，娄思思的肩膀开始颤抖，抽噎的声音从嘴里传出来。
“娄姐”林正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娄思思，他也很难受，可是他想不出难受的点，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
“小林啊，你是怎么看我的？”娄思思吸了几口鼻子，尽量让自己情绪归于平稳。
“我怎么看你，我就是把你当年长的长辈，或是姐姐，是个很好的人，是绝对不可玷污的对象。”
“我再换个问题，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这回，林正义沉默了一下。
“我记得，是在处理蔚隆街的一些事情的时候认识的吧？”林正义磕磕巴巴地回答。
“那是什么事？”娄思思没有过多犹豫就抛出了问题。
“什么事？”
这回，林正义思考得有点久。
“我记得是你搬到这座小区之前，那时你住在蔚隆街，然后然后好像是”
“停，不用说了。”娄思思打断了林正义的话。“越回忆起以前的事，我就感觉丢的东西就越多。”
下一刻，娄思思握着酒杯一饮而尽，她现在想醉，想暂时忘记今天的难受，可是在醉之前，她一定要先把今天憋在肚子里的话给说出来。
“小林，你觉得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人？”
这个问题让林正义也很好奇，娄思思很有魅力，即使年纪不小，但是风韵犹存。找个对象肯定不成问题，反而林正义觉得人间的男人都不配。
林正义没有说话，等待着娄思思的下文。
只见娄思思又喝了一口酒。
“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总感觉，我原本不是一个人。”
林正义听到这吸了一口凉气。
“我记得我以前的生活很幸福，很温暖，可是那么多美好的记忆，在今天睡醒之后，却显得那么空虚，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时间的梦。幸福和空虚交杂在一起，我现在真的真的。”
娄思思越讲，后面的话越难以说出，她回头望向了门口的位置，林正义也跟着娄思思的视线看了过去，那里放着的，是娄思思的旅游照片。那里的娄思思笑着，看起来十分幸福。
望着那照片几秒，娄思思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所以你明白了吗，小林？”娄思思的话里带着哭腔。
“嗯，我明白，我真的明白。”林正义重重地点了下头。
娄思思用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仰头看向天花板，为的是不让眼泪再度落下。
“这个世界，真是‘无理’啊。”娄思思莫名感叹道。
“娄姐”
林正义越来越觉得娄姐的情绪不对劲了，她绝对不是一个怨天尤人的人，可是现在她都开始抱怨世界了。看来今天的话题，对娄姐来说打击很大吧。
但又确实，这一切都显的是那么“无理”。
又是沉默了很久，但这回轮到了林正义来打破沉默。
“来，娄姐，今天想喝多少喝多少，我陪你！”
像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林正义便一口干了眼前的这一杯酒。娄思思估计是暂时放下了心事，便再次露出笑容，和林正义喝起了酒。
酒过三巡，林正义和娄思思都醉了，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又变回了一开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