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变化
“你刚在潇湘馆？”刘彻问我。
“是”我回答说，不解的问，“太子殿下怎会在此？”
“那我应该在哪儿？”柳彻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说，“怎么只允许你韩王孙出来找乐子，还不允许我出来逛逛？你的思想可不能这样偏颇。”
他的话惊到了我，我迟疑的说，“今天不是您跟陈翁主……”
“呵……”刘彻的笑声打断了我。
“平时看你挺机灵的，怎么到这个时候倒有些糊涂了，还是说，你其实是一个思想保守的人。”刘彻不满的说，“早就定下的事， 一切事宜由礼官他们负责，什么事情我都插不上手，作为事件的主角，我却是最闲的那一个，我在不在都行。”
啊，这……
前世我参加过堂哥婚礼的准备工作。我记得那时候，从订婚到结婚，礼品、婚宴、请帖的设计跟制定，都是堂哥亲力亲为，堂哥跑前跑后累的跟死狗一样。还放下狠话说，打死都不会再遭受第二次。
如今这位倒是清闲的很，自己的婚姻大事没遭受一点劳累，还有心思出来逛闲逛。我面上不显，心里对他的言行我一言难尽，不敢苟同。
“韩王孙，你看着我作甚？”刘彻突然把脑袋凑过来，怼着我的脸说。
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后退几步。
我的滑稽模样逗笑了他，他咧开了嘴角说，“听说东市的酒肆，新添加了一道菜，味道甚是鲜美。怎么样，今天孤就带你去尝尝？！”
今天刘彻的心情似乎格外亢奋，在从潇湘馆吃太多的点心，肚子不饿。又不好推去他的好意，扫他的兴。我配合着回答说，“那就让太子殿下破费了。”
“哼， 跟孤走吧。”他一甩袖子率先向前走去。
果然，他还是那个傲娇的中二少年，我在心里偷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酒肆新添加了一道卤鸡，卤料的种类不多，没有配齐，吃到嘴里，跟现代的口感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相比较其他的食物已经好吃了很多。
看我吃的欢，刘彻说，“怎么样，跟着孤到这儿来，不亏吧？”
吃饱喝足，我笑眯眯的说，“何止不亏，差点儿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听完我的话，刘彻顿了顿，没好气的说，“孤可没有强迫你。”
额……忘了他不懂这句话在现在的含义。
我尴尬的哈哈一笑，说，“我的意思是太子殿下今天破费了，让我吃的心满意足。”
“哼”他冷哼一声，将尔杯一放，示意我给他满上。
这个人，真的是会顺杆子往上爬，觉得好笑，我强压着笑意给他倒酒。
“韩王孙，你很高兴。”
他不是在问我，而是在肯定的说。
“啊……是。”我回答的肯定，我没敢说是被他逗笑的。
“为何？”
啊，这……他为什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迅速的转动了一下脑袋，说“替殿下感到高兴。”
“我有何可高兴的？”刘彻反问道。
“今日殿下就要和陈翁主商定婚期了，不时就会举行婚庆大典，殿下能娶到心爱之人，我替殿下感到高兴。”这话我张嘴就来。
刘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说，“你怎知我娶的就是心爱之人，娶妻有何可高兴的？”
“外界百姓都在传颂殿下和陈翁主青梅竹马的情谊，如今修成正果，名正言顺，殿下理应高兴才是。”我一边给他倒酒，一边说。
“名正言顺，顺应天意还是顺应民意？外界的传言你也相信。”刘彻用手支着脑袋、姿态是前所未有的肆意、慵懒。“稚子口出无意，我那时候说那些话的时候才几岁？一个小孩儿说的话你们也能当真，哈哈哈。”
他的话不无讽刺，我不知道该如何接，闭口不言。
“我那时候和母亲过的太苦了，人虽然没在冷宫中但在皇宫里得不到父皇的宠爱，跟生活在冷宫中并无区别，吃的永远都是残根剩菜，冬天穿着单衣。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如果那个时候，你见到我，你可能不会知道我是一个皇子。”
说到这儿刘彻又喝了一杯酒，他继续说，“我那时候在宫里经常可以见到太子刘荣哥哥，我很羡慕他，羡慕他的身份。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在皇祖母那里见到了表姐阿娇，她他被公母教养的很好，天真可爱，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刘彻喝了一口酒喝，呵呵的笑了起来，说“名正言顺，前作之合？！嘿嘿……”
忽然他直视着我的眼睛问我“韩嫣，你觉得我卑鄙吗？”
我没有回答，接过刘彻手里的尔杯，说，“殿下，您喝醉了，我去喊侍从过来。”
我站起来，他拿着我的袖摆，说，“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卑鄙，何况是你。何为喜欢？喜欢，孤这辈子都不会所得偿所愿。”
刘彻的神态，语气太过悲切，我静静的注视着他，说“圣人孟子曾说‘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也。’成年人的世界，从来都是鱼和熊掌都不可兼得。遵从本心，不行大奸大恶之事，权衡利弊后做出的取舍，为什么要觉得自己卑鄙，难道做出的这种取舍，不是为了让事情变得更便利？！所以殿下大可不必如此忧心。”
我劝我的话起到了些许作用，有触及到他，他呆呆愣愣的看着我，缓缓的松开了我的袖摆。
获得自由，我在门口唤来侍从，和侍从一起哄劝着刘彻离开了酒肆。
或许是为了感谢我的开导，第二天刘彻赏赐了我许多东西。一长串的赏赐品送到了我的府上，人们只当是刘彻宠及了他的伴读韩嫣。
这种宠爱对于我来说是一把双刃剑，也是后来韩嫣被逼死的根源，现在却是我的救命稻草。
太子大婚，各地封王不日将会聚集长安。韩王高寿不一定会亲自来前来道贺，韩氏家族一定会有代表前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够与他们硬碰硬，刘彻现在是我最大的靠山。
刘彻说他自己卑鄙，生逢这个时代，踏进这个利益圈，为了生存，只要行的正，卑鄙一点又怎样？
在百姓津津乐道间，宫中又传来了汉景帝病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