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 章 心结
月末,传来太子即将和堂邑夷侯陈午与大长公主刘嫖之女大婚的消息。
古人婚事严格按照礼制,非常看重的聘、娶,一旦违背,就是私自订婚,不但不会得到亲朋好友的青睐,还会被人唾弃!
刘彻跟陈阿娇的婚事更是得按照“三书六礼”来严格执行。
“三书”是六礼中需要准备的聘书,礼书和迎书,这些是婚姻的保障。
聘书是男方向女方定亲所用到的,表示两人婚姻的证明,与之一起送去的还有聘礼。
礼书是聘礼的物品名单,记录了礼物的名称和数量。
迎书是迎亲时男方交给女方的文书。
“六礼”结婚的六个步骤,包括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
纳采是指男方委托媒人带着礼物送到女方家里,告诉女方男方的基本情况,如果女方同意,就会收下礼物。
问名是男方再次委托媒人去女方家里问女方的姓名,嫡庶等以及女方父母的基本情况。
纳吉是男方通过女方的基本情况和自己的情况去占卜,避免相克。
纳征就代表订婚,需要男方带着媒人送聘礼去女方家,是婚姻正式生效的标志。
请期是男女方商量婚期。
迎亲是婚期当日男方将女方接入家中,从此,女方正式成为男方家的人。
三书六礼是代表了婚姻的合法,表示明媒正娶。
纳征那天,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队抬着好几百个大木头箱子,招摇过街。
奢华的聘礼,彰显着双方对婚事的看重。
我在酒肆的楼上,看着长长的礼队慢悠悠的经过。一场政治联姻,众望所归。心中感慨,自古帝王最是无情人,要是陈阿娇跟刘彻能以表姐弟正常相处,结局或许会不一样。
这只是我的猜想,我阻止不了,历史是改变不了的。
喊来平安给酒肆结了账,驾着马车慢悠悠的朝潇湘馆走去。
继上次之后,我第二次踏入潇湘馆。进去以后,较上次,布置跟摆设都有了改变。
一楼依旧高朋满座,我径直上了二楼。依旧只要了茶和一些点心。
左右无人,我让平安也留下来陪我一起。
听了一会儿我问平安,“感觉怎么样?”
“这种说故事的方式第一次见,倒还挺新鲜。”平安回答说。
我骄傲的回答说,“那当然,一个说一个捧,气氛不就上来了吗。”
“公子说的是,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人,定是个鬼才。”平安由衷的评价。
我但笑不语 ,并没有因为借鉴前世说相声的说书模式,而感到心虚。
我高兴的说,“若你喜欢,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
平安欣喜的回答说,“谢公子”。说着还嘘嘘的抱了一下拳。
我睨他一眼说,“做甚行礼,安心看。”
楼下的优伶正在讲刘彻跟陈阿娇的故事。
故事讲的绘声绘色,犹如身临其境。特别是讲到刘彻当着馆陶公主的面说:&34;若得阿娇为妇,我愿盖一座金宫殿给她来住。”获得一众欢呼喝彩。
人们只知金屋藏娇,却不知它是个悲伤的故事。
“唉”,我喝了一杯茶叹气,惹的平安侧目。
“公子为何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这世间唯有亲爱不可信。”我故作深奥的说。
“为何?”平安很不解的说,“你讲的太子殿下跟陈翁主中的故事,很感人,令人向往。”
“感人?感人吗?为什么我没有觉得?只从中看到了交易。”我嘟嘟囔囔的说。
“交易”平安重复着我的话,为了不让他多想。我便打断,取笑他说,“你小子比公子我还小,居然开始思春了,我告诉你,这大点儿年纪不许想女人。记住了,天下最毒是妇人心。”
懵懵懂懂的“啊”一声。
我继续跟他说,“你小子,以后要是不能对一个女生长长久久的好,就不要轻易许诺人家什么。”
平安依旧懵懵懂懂的,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将话题扯到他身上。
我拍了一下他,严肃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小子可记住了?!”
平安习惯性的回答我,“是,公子,奴记住了。”
一席话结束,恰巧有人推门进来。我恼怒,这都什么人进来都不敲门。还没等我质问出声。
听见有人叫我“阿嫣”。
兄长韩说,不知道,我刚刚胡诌的话,他听到了都听到了多少,我站起来恭敬的叫了一声“阿兄”。
“听声音像是你,我索性过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韩说高兴的说。
“哈哈……”我干笑两声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阿兄。”我挥手让平安下去,叫老板送些茶水过来。
“伯父在这里约人见面,喊我过来一起坐坐,听见声音像是你,我就过来了。”韩说坐在平安刚坐的席位上说。
“那兄长这样到我这里来,会不会耽误你些什么?”我担心的问道。
“我们来了好些时候了,不耽误什么。”还说不在乎的说,“阿嫣应当知道,兄长对那些不感兴趣,平日里都是应付应付。”
他的回答真诚的让我无言以对。
“阿嫣的气色好多了,可见身体是大好了。”韩说眼带笑意关心的说。
“多谢阿兄的关心,阿嫣如今已经大好,让阿兄担心了。”我客气道。
“怎么会,是阿兄无能。”韩说低着头自责的说,“阿嫣不怪兄长就好。”
“怎会,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都是常事。”我宽慰他说,“阿兄不必如此忧心自责。”
“是,可我总觉得阿兄亏阿嫣太多。”我的宽慰并没有让韩说心宽。
“阿兄但真不必如此,你我是同胞亲兄弟,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亲情血肉斩不断,抹不掉。阿嫣的心中,你永远是最好,最疼阿嫣的兄长。”
我之前冷漠的态度,让韩说心有愧疚。在他心中,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无能,才导致韩嫣不与他亲近,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也是个无辜之人,我不能代替原来的韩嫣将他拒之不理。但我也不忍,让这个世界里唯一疼爱韩嫣的人,心存愧疚的活着。
“阿嫣心底不曾怪过阿兄,希望阿兄将来能够成为一个伟岸的人,能护国、护家、护我左右。”我直视着韩说的眼睛说,“所以阿兄不必心存愧疚,一切皆我所愿,阿兄当理直气壮的成长,长成人。”
“是,阿嫣说的是,是兄长狭隘了。”韩说眼角含泪,哽咽着说。
出了潇湘馆,沿着街往前走,在转角处居然遇见了刘彻的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