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馥子的回忆3

    舒遇卿看到这里，呆愣在原地，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他，完全不能接受曹植这样自私的请求。

    “师傅，他，他，这个男人居然要剜掉馥子的心！”

    这样的男人，舒遇卿是万般看不上的，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活下来，居然要馥子的半颗心脏，即便是馥子是妖，可以不死，但是凭什么给呀，那个孩子又不是馥子的。

    现代社会倡导男女平等，但遇事的时候，如果能够保护女人，这样的男人更有格调。

    姜南听到舒遇卿的嘟囔，不由莞尔一笑，眼前这个青年，还是太过单纯了。

    世上的事，哪有绝对的平等？

    尤其在情字面前，谁付出真心更多，谁越是输。

    馥子，在曹植面前，输得一塌糊涂。

    曹植是一个将军，即便在巫山云雨之时，极尽温柔，却也有着坚定而不催的眼神。

    可是那日，馥子看到了曹植的破碎，曹植眼神里的恐惧。

    馥子，接过曹植怀中的婴儿，婴儿双唇发紫，双手握拳，没有啼哭，也没有挣扎。

    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馥子，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儿吧！”

    馥子答应了。

    剜掉半颗心的馥子很虚弱，日日都待在桃源别苑里。

    光影也变得越加的灰暗和朦胧。

    期间曹植想来见她，也都被馥子回绝了。

    曹植依然送来了很多她最喜欢的事物，还有各种各样的补品。

    这些东西当中，还夹杂着曹植的书信，就像曾经在军营中那样。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姜愁。”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馥子，你若不离，我定不相负。”

    有些曹植不忙的时候，夜间还会守在馥子的院子前，一坐就是一整夜。

    馥子倚在窗台边想，曹植还是念着她的。

    画面飘到了杏花微雨的时节，馥子终于踏出了桃源别苑。

    家里的仆人，忙个不停，馥子拉住一个小丫头问，是不是曹植又要远征。

    丫头说，大人正在夫人的房里，夫人怕是要不成了。

    馥子想起了那个眉间总是柔柔弱弱的女子。

    傍晚，曹植又来了。

    这次曹植没有理会馥子下的逐客令，扑通跪在馥子的面前。

    “馥子，娘子她快不行了，珵儿还太小，他不能没有娘亲。”

    馥子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表情，只是呆坐在软榻上，看着窗外开始掉落的桃花。

    “馥子，求你，求你，再帮我一次。”

    馥子的另一半的心，也被剜了。

    舒遇卿看不下去了，他愤怒的骂着曹植是畜生，又对馥子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姜师傅，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傻的人吗？”

    姜南勾勾唇角，“世上的事，世上的人，你才见过几成？这是馥子自己的选择。”

    剜掉另外一半心的馥子躺在床上，曹植依在她的身边，为她擦去额头上细细的汗珠，情深款款。

    “馥子，不管你是人是妖，我都会伴着你。”

    “馥子，你信我。”

    馥子闭上眼，恍惚间，又回到了青丘。

    那里有连绵的桃花林，还有好喝的桃花酿。

    “人间太痛，我想回去了。”

    之后，每逢初一十五馥子就会焚香沐浴，她想要联系上天帝，人间太痛，她痛够了。

    只是她没有等到天帝接她回家，却等到了赵王的御林护卫。

    雨夜中，护卫将曹府上上下下围个水泄不通，领头的将官手持火把，朗声大呼，

    “曹将军，王上念你开国有功，特给将军一个机会。”

    “交出馥子夫人，王上可对你曹家网开一面。”

    馥子起身，望着院外林林点点的灯火，这夜的雨下得很大，大到无法看清那些御林护卫，是如何闯进了曹府，又是如何将曹植押解到前厅处的。

    “我家夫人不过是一个略通诗书的妇人，王上为何要紧追不舍。”

    “哈哈哈，曹将军，莫说诳语。”

    “你营中的军曹早就将实情和盘托出，曹将军你能战无不胜，成为我赵国护国柱石，可得多感谢你的侧夫人，我看你还是乖乖的把人交出来吧！将军你的珵儿可还年幼。”

    为首的御林护卫的声音在雨夜里却格外的清晰，一字一句都如同利剑一寸一寸刺进曹植和馥子的心中。

    孩童的哭喊声，妇人的抽泣声，夹杂着兵器交接的铿锵声，都淹没在了大雨滂沱的深夜中。

    曹植身边的小厮沿着阁楼的窗户爬进馥子的房间，让馥子赶紧离开曹府，说将军为了保护馥子被御林护卫抓了。

    小少爷和夫人也被押到了天牢之中，等待审判。

    权倾朝野的曹家，一夜之间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