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重新安置
江止非尽管对章图南的说法存疑，但还是匆匆忙忙的收拾了离现住址有一定距离的自建房。
房子有些年头了，没什么人住，显得有几分阴森。
外墙爬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好不容易铲除后还是损坏了一部分的墙体。
章图南和章引尔姐妹两个颇为经历了一番波折，站在这所自建别墅前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都会还给你的。”
她手中牵着比自己矮半头的妹妹，目光灼灼。
“图南这孩子，”江止非叹了口气：“本事大，脾气倒也还算温和。”
他的目光越过余江舟的肩头，落在了身后来人身上。
门口个子高挑的女孩儿手里拎着一大包份量不轻的购物袋，接触到余江舟时客气礼貌的朝他笑了笑。
女孩儿语气自然熟稔：“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又让小白开车了？”
江止非笑容依旧：“小白难得主动要求自己出门，她想去就由着她去嘛”
女孩儿冷哼一声：“你就好好这样惯着她们。”
刘白听见来人说话，小心翼翼的伸了个脑袋出来，很快又将自己掩藏在沙发背后。
“引尔呢？”胡秋林一边将袋子里的食物分门别类的归纳好，一边抬头满眼温柔的看着女孩儿：“引尔年纪也大了，也不能老是往宋婺那里跑，做姐姐的总该管管她呀。”
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宋图南将袋子里的苹果捡了一个出来递给余江舟，又自己拿了一个塞进嘴里：“我让她去的。”
她蹙了蹙眉，不着痕迹的将咬了一口的苹果放进堆满水果的果盘里：“无论怎么说，这个窟窿是小白闯出来的，理应我们去补。”
余江舟云里雾里的摩挲着手里看起来有点酸的青苹果，迷茫的眼神从眼前的几个人身上扫过。
长发的脑袋从沙发后又钻了出来，刘白仰着头看章图南：“什么？姐姐，要我带他入梦吗？”
章图南走过去顺手摸了摸她毛绒绒的头顶：“用不着，宋婺去就行了，你好好在家待着。”
“宋婺…”刘白张了张嘴，正打算说什么，一道亮而高涨的声音就从门外传进来了，女声兴高采烈，带着一种年轻女孩子特有的清脆：“我们回来啦！”
踏进门的女孩子和宋图南长的有几分像，不过明显更年幼一点，肉乎乎的双颊上带着一点不明显的梨涡。
小姑娘高高兴兴的从门口一溜烟的窜进来，余江舟眼睁睁的看着她拿过宋图南咬过的那个苹果，“咔嚓”的咬了一大口。
随即她的面色就开始扭曲起来了，余江舟心有余悸的的摸了摸自己手里的苹果，甚至觉得自己的嘴里也开始冒出酸水了。
宋引尔愤恨的指着那个明显不属于她的牙印：“是谁？是谁咬了一口苹果放回去了！”
倏尔一扁脸：“好酸的苹果…”
余江舟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宋图南，她咬着嘴唇，嘴角微微上翘，很明显的是在笑。
他忍不住也勾了勾嘴唇，身边却突然暗了下来。
一个高大的影子落在他的身上。
余江舟下意识的仰头去看，人影也偏头看着他。
入目是一张挺漂亮的脸，脸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他的脸是偏柔和的脸型，瞳仁黑亮，笑起来显得人有几分不聪明的天真。
两人对视俱是一怔。
江止非拍了拍高个子男人的肩膀：“宋婺啊，这个就是我们组的编外成员，以后他就交给你了。”
名叫宋婺的高个子男人又露出傻乎乎的招牌小狗式笑容：“我知道的，江叔。”
宋引尔拍了拍手，大厅中一下子静了下来：“我们今天人都到齐了，也算是难得的日子。这位是我们今天认识的新朋友，大家也都知道了，以后就都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今天就算是我们的迎新会，为余江舟同志接风洗尘！”
刘白坐在他对面拼命鼓掌，神色认真的好像在听校领导讲话的小学生。
余江舟：……
这里真的好像什么奇怪的传销组织啊。
坐在他身侧的宋婺拿胳膊肘捅了捅他：“别见外，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恍惚觉得自己正坐在婚宴现场的余江舟：……
胡秋林在围裙上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手，往余江舟手里塞了一碗盛的满满当当的碗：“阿姨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做了点，别嫌弃啊。”
餐桌上挤挤挨挨的放满了盛的快要冒尖的菜，然而负责充当传菜工的两姐妹还在进进出出。
“最后一道了，”章引尔将手中大盘的松鼠鳜鱼摆在餐桌上：“大家吃好喝好！”
一桌人热热闹闹的吃着了。
余江舟环顾四周，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
“等吃完饭了我跟你讲讲噩梦，”宋婺小声凑近他说话，明显不太想让别人听见，他黑亮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这次来大家本来就是想请你吃个饭。”
“你以后就跟着我混了。”宋婺笑了笑，声音清澈的像是淙淙流水从耳边流过：“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余江舟心里好像被什么小动物的爪子轻轻碰了碰，他低下头轻声的应答道：“好。”
晚宴吃了挺长时间才结束，刘白和江止非在收拾收拾碗筷，章氏两姐妹换上了围裙在厨房洗碗。
小男孩叫章璋，细弱淡薄的眉毛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小。
他挥舞着手伸开双臂要宋婺抱，眉眼间隐约出几分章家姐妹的影子。
宋婺伸手摸了摸他软乎乎的头发，温和的笑了笑：“今天不行，哥哥要走了，你待在这好好听话。”
他和别墅的众人一一道别，临了了一伸臂揽住了余江舟的肩膀：“那我就带着他走了。”
众人纷纷应声，宋婺自然而然的将他带出门外，俩人坐到车上的时候余江舟才勉强的松了口气。
“不喜欢这种场合？”宋婺一边系自己的安全带，一边抬眼看了看他。
“也不是不喜欢…”余江舟顿了顿，抿着嘴笑了笑：“只是不太习惯。”
宋婺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你很拘谨。”
车子的发动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明显，宋婺的声音夹杂其中：“你现在比较不稳定，第二次噩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以防万一，这两天你尽量减少和身边朋友的接触。”
余江舟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坐姿乖巧的像小学生。
“你不怕吗？”宋婺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
“怕什么？”
“噩梦、死亡，”他顿了顿：“还有我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余江舟摇了摇头：“这都没什么好怕的，而且，谁说你们是莫名其妙的了？”
他笑了笑：“我一直很相信我的直觉，看见刘白的时候就这样觉得了。”
宋婺安静的笑了笑，这个笑和在别墅里看到的小狗傻笑不太一样，余江舟莫名从里嗅到了一丝悲伤。
“你以后跟我住在一起吧，”宋婺开口：“噩梦还是很危险的，住在一起的话交流也比较方便。”
他接着补充：“我租的房子离你上学的地方很近，不用担心。”
余江舟大概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财政状况，同意了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