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诛魔阵
楼月央飞快地忆起刚刚梦里的一切,顿时脸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恼:“无耻之徒,跑到别人梦里逞威风,算什么狗屁男人?”
“呵。”男人不屑地嘲笑一声,再没了下文。
楼月央不敢放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这个声音……
一定是钟离阳,他来了。
半晌,都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楼月央慢慢松懈了下来。
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楼月央登时又紧张了起来,她没有回头,先是一个肘击,然后一个过肩摔,那人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楼月央低头一看是孟连,顿时无语至极。
她将孟连搀起:“师兄,你不在山下好好养伤,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孟连哭爹喊娘地哀嚎着:“哎呦哎呦你轻点,我这胳膊和腿都断了,还好这大夫医术好都给我接上了。
我雇了轿夫把我抬上来的,结果一到地他们扔下我就跑了,说要不是我给的钱多他们都不接我这活,还说我们神霄门有俩傻子干了件大蠢事要倒血霉了!”
楼月央:“……”
傻子本人无话可说。
孟连刚要问她昨晚他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情况。
门吱一声从里面打开,楼之延皱着眉头呵斥孟连:“胳膊腿断了你还回来折腾什么?还不快滚远点养着!”
孟连本想跪下,可剧痛让他实在跪不下去,他抱着师父的大腿,缓缓坐在他的脚上,痛哭失声。
“师父,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执意进那座山,是不可能放出那个妖怪的,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跟师妹没有关系!”
楼月央扶额:“师父本来也没有要罚我。”
楼之延被孟连坐住脚,想抽开身又怕让他的伤更重,只好任由他坐着,脸色都给气绿了。
孟连止住哭声,抬头看向他们的师父:“您可要快去处理那个妖怪!他很厉害,我都没想到师妹还能把我从他手下救出来。”
楼月央弱弱出声:“师兄,不是我救的你,是他自己走了,要不然可能我们俩都回不来了。还有,你刚刚说轿夫跟你说的那俩傻子,其实就是咱们俩……”
孟连扭头看向她,眼神震惊到呆愣。
傻子竟是我自己?
他精于卜算,对功夫其实并不太感兴趣,所以也不知道那天那个妖怪究竟厉害到了什么地步,他以为也就是一般厉害,可能比楼月央和他强,但肯定逊色于师父师叔。
直到楼月央把大致情形给他讲了之后,他才意识到他们究竟放出来了个什么样的存在。
“师父,我们俩闯了这么大的祸该怎么补救啊?还有,我睡醒后那把剑就插在我床头!”楼月央愁容满面地看着楼之延。
楼之延长得就带着一股子严肃,但或许是心疼楼月央的身世,所以他一直很疼楼月央,温声道:“你们先进来吧。”
楼月央搀着孟连进去。
楼之延给她身上洒了一点水,水是凉凉的,带有一点若有若无的苦味:“先不要怕,他可能只是分了一丝念力过来。
这是龙尿,我另外处理过,会暂时封闭你的气息,令他察觉不出来你的存在,但是每次只能维持两个时辰。”
龙尿……
楼月央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为了活命,她忍。
接着,楼之延给她拿了一本路线图:“你按着这上面走,去找一把剑,待会即刻出发。”
楼月央接过本子,眼里透着不解:“找剑做什么?”
楼之延让他的师弟,高修道长给孟连和楼月央大致讲了一下他们的计划:
钟离阳肆虐六界多年,期间有不少能人异士想要杀掉他,永绝后患,但是每次钟离阳都能借助各种方法复活。
但如果不想着杀他,而只是封印呢?
若是用上古大阵诛魔阵来封印,说不定也可以达到永久镇压的目的。
只要他动弹不得,封印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楼月央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师父,诛魔阵我听说过,要是用这个大阵,别说如何摆阵早已失传,就是要启动的话,我们凡人的功力可能远远不够。”楼月央不是妄自菲薄,是真的差距太大。
一千多年前,沈玉楼那样的道家奇才,连同佛家众高手,也不过是用九顶仙人棺摆了个伏妖阵。
伏妖阵和诛魔阵的差距就像她和沈玉楼的差距那么大。
而且若不是有那么多顶尖高手用魂魄压住阵眼,怕是伏妖阵都扛不了这么久。
楼之延眼神坚定:“诛魔阵之所以失传,是因为它的阵眼在两千年前天界之争中已经遗失了,若是找到这个阵眼,也有机会复刻出诛魔阵。”
楼月央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的火苗:“什么阵眼?师父您知道下落吗?”
楼之延摇摇头:“不知道具体所在,它是用钟离阳的角制成的诛魔剑,已经很多年不曾出现了。”
楼月央往椅子上一坐,心里的小火苗顿时熄灭了:“那怎么布阵呀?”
楼之延示意她打开那本路线图,里面详细列出了诛魔剑可能会出现的地方,也都是两千年前天神内部之争时的古战场。
楼之延递给楼月央一面镜子,巴掌大的镜子上刻有镂空的花纹:“这个叫穿花镜,我教你一个咒语,念及咒语时心里想着你要去的地方,这面镜子就会带着你去。
你按着这本路线图一个一个去找,或许就能找到诛魔剑。再不济,也能游说这些地方的人一起对抗钟离阳。”
楼月央点点头,接过镜子。
孟连急忙拉住楼之延:“师父,师妹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跟她一起去!”
楼之延白了他一眼:“不必了,你跟她一起去她会更危险。”
孟连悻悻地挪开了手:“那我能做些什么?”
楼之延不耐烦地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做什么?更别提现在还是个半残废,滚下山去别碍我的眼就行了!”
孟连被劈头盖脸数落了一番,一句话都不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