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在知夏的怀里,林文欣一开始只是无声的哭泣,默默流泪。
慢慢的,她开始哭出声来,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哭声中蕴藏着无数的委屈和难过,就连在直播间的观众都能听出其中的悲伤之意。
[哎哟,别哭了,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这到底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哭的我都跟着哭了。]
[说句不合时宜的话,我也想埋在小师叔怀里哭。]
钱淼淼本来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看见这句话立马一激灵。拿出了生平最快的手速,一秒禁言拉黑删除。
要知道他的那位小师叔公可最爱吃飞醋了,要是被他知道,这位朋友可能活不过今晚。
哭了很长时间,她的哭声才慢慢停歇,但身体依旧不时的轻颤着。
一阵嘶吼声从明德楼内传来,知夏偏头去看,之前被她用净火烧光的家伙又都复活了过来。
本来还人模狗样的,现在撕破了那层伪装,露出了内里狰狞的面目。
他们此时的模样已称不上是人,只能算是人类形状的怪物。
全身漆黑一片,只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泛着红光。
双手变长了许多,略微弯身手掌便能触地,从直立行走变成了四脚着地。
忽略那双奇异的眼睛,看起来还有点像大猩猩。
他们此刻都挤到了明德楼门口的玻璃门前,漆黑到看不清面目的脸贴在玻璃上。
猩红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们,口中不停的嘶吼着。想要从里面冲出来,又被门上的锁拦住。不过随着他们越聚越多,这锁也撑不了多久。
知夏眉头微蹙,这群家伙杀了还会复生,就跟牛皮癣一样,不难受但让人恶心。
“我们先离开这儿。”
考虑到扛着可能会让她难受,知夏这次打算换个抱着的姿势。
正当她打算松开怀里的人,却被林文欣的动作止住。林文欣又重重的抱了她一下,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而后自己从她的怀里退后两步,目光冷然的看向那群躁动的怪物。
随着她的眼神扫过,那群怪物一个个猛然炸开。黑色黏腻的液体溅射在玻璃门上,很快将玻璃门内部染黑,再也看不清内部的景象。
只有一道黑色黏腻的液体从门缝里不断溢出,将门前大红色的地毯染成深黑。
看着她这副表现,钱淼淼默默的拉着李欢往后退了两步。
果然他不该质疑小师叔的行为,这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怎么比小师叔还凶。
等到处理完那群怪物,林文欣回过头对着知夏甜甜一笑。知夏同样回以温柔的笑,轻声笑道:“你想起来了?”
林文欣表情有些怅然,“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她在周围环顾一圈,目光落在图书馆的那两盏小灯上,有些疑惑。
知夏知道她在想什么,率先开口:“他被我困住了,所以你感应不到,还在那间值班室里。”
“谢谢你,”林文欣又说了一遍谢谢,她真的很感激知夏。如果当初有人能像她一样,拉她一把,她也不至于变成红衣。
看着她们跟打哑谜一样,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钱淼淼戳了戳李欢的胳膊,“欢子,你听明白了吗?”
李欢习惯性的扶了下眼镜,轻轻点头,“她想起来了。”
“”不想说可以不说,跟他搁这搁这呢。
知夏看着脸上有些迷茫的林文欣,开口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她微微摇头,眼下她把一切都想了起来,但又有什么用。
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年,当年做出这些事的人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又去了何方。
知夏想说些什么,不过突然想起一件事,朝着钱淼淼喊了一声,“小胖,把你的直播间先关了。”
不明白为什么,不过钱淼淼主打一个听话。直播间说关就关,连个下播通知都没。
唰的一下黑了屏,只留下一句呈现在屏幕上——直播已结束。
[有什么话是尊贵的vip会员不能听的?]
[别下播啊,开个静音不行吗?]
确认直播关好了,钱淼淼才朝着知夏说:“小师叔,关好了。”
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知夏看着林文欣,旋即露出一抹狡黠的笑,问道:“你想复仇吗?”
林文欣眼睛一下亮了几分,随即又黯淡下来。想倒是想,可怎么复仇啊。
知道她的顾虑,知夏神秘一笑,“我能帮你找到他们,你要不要跟我走?”
她的话林文欣愿意相信,重重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知夏。
知夏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她这副样子真的很像家养的猫,傲娇、矜贵,但愿意为你低头。
当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你的目光中满是信任,再铁石心肠的人也忍不住摸一摸的冲动。
不过离开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的尸骨还在吗?要不要取出来交给你的父母?”
此言一出,林文欣的表情又开始悲伤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她没有记忆一直重复着死前的那一日。可她从未见过父母来这里找寻她,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安好。
知夏还以为她的尸骨已经被毁尸灭迹不存在了,出声安慰她:“没事,没有尸骨也可以入他们的梦,不用担心。”
林文欣微微摇头,轻声说:“还在的。”接着便向着湖边走去。
众人跟在她的身后,钱淼淼凑到知夏身边,小声询问:“小师叔,她是这片结界的主人,那我们之前遇见的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正是他们一开始进入西郊女校时,在图书馆附近遇见的女孩。
知夏望着前方林文欣的背影,路灯照在她瘦削的身体上,在路灯下拖出一条细细长长的黑色阴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她。
叹了口气,她说:“之前跟你说过,红衣结界中的所有人,都是红衣的潜意识投影。”
“她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红衣,但又不是纯粹的红衣。”
这话说得钱淼淼似懂非懂,怎么就又是又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