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怎么?你怕了我
“啊——”
石岩再也克制不住,坐起身,盯着眼前的两人,眼神冷漠,脸上看不出情绪,但是从微微颤抖的身体依然能感觉出他的愤怒。
“你……你怎么没死?”
“秋乐,为什么?”
石岩一步步逼近,秋乐吓得不轻,躲在李原之的身后,李原之也吓了一跳,看着石岩,心中寒意越来越大。
“你别过来,别过来!”
“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
林淩也趴不住,起了身,毕竟得先让石岩了结一下这三角事,后面才能算这两人谋财害命的账,郁修也饶有兴趣地撑着头看起来。
“你说你家中遭了水灾,我接纳了你,对你一心一意,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你又说你表哥求学尚有困难,我把他当成自己表哥,也是全心全意对他,我到底哪里不好?”
“何至于到今天要了我的命?我哪里对不起你?”
石岩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眼睛变得通红,面对石岩的步步紧逼,秋乐抹着眼泪跪到了石岩的面前。
“对,我对不起你,这件事跟我表哥没关系!”
“对,对,可跟我没关系!”现在换成李原之缩在了秋乐的身后,他这小身板可经不起石岩一巴掌。
明明是两个屠夫,此刻却像两个受害者般可怜巴巴地缩在地上。
“秋乐,你看看啊!你的表哥还真是对你情深义重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俩之间的事情吗!”
“啊——”
石岩一掌便将那摆满饭菜的桌子劈成了两半,林淩吓了一跳,郁修抱着林淩的腰两人站到了一边。
“我一直容忍,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我知道你喜欢书生,偏我是个大老粗,入不了你的眼,可自问我对你是一心一意,为何这样对我!”
秋乐被吓得花容失色,平常来,石岩从未对她红过脸,瑟瑟缩缩地圈在地上,嘴里呢喃着对不起。
“你说啊!你回答我啊!”石岩伸出双手,摇晃着秋乐的身体。
而躲在身后的李原之手指触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是剁肉用的砍刀,看了一眼石岩,心下一狠,反正这事捅破了,他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李原之捏着刀柄,缓缓起身,而林淩这边看着就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李原之扬起砍刀,毫不留情地砍了下去。
“石大哥,小心!!”
林淩一个箭步,冲过去推开石岩,李原之的砍刀划过了林淩的衣袖。
“去死,都给我去死!”
一击未中的李原之调转了方向,继续朝两人砍去,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捏断了被子,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啊——表哥!表哥你怎么了!”
秋乐不可置信,趴在李原之的尸体上拍打着他的脸颊,一切发生的太快,而一边的郁修嫌弃地甩甩手,上前扯过林淩的胳膊,见着倒只是破了衣裳而已。
“峰主,您把他杀了?”
林淩也懵了,她也没有想到郁修如此果断,咔嚓一下,一人就没了,愣愣地看着郁修。
“怎么?你怕了我?”
“不是,不是,只是……会不会太便宜他了……”麻蛋,她能说怕吗?那肯定是怕的,上辈子真实的尸体都没见过,唯一见过的是隔壁邻居去世,参加葬礼,封棺看过一眼,她奶奶都不让她上前,来了这里,直接死在了她面前,她能不心慌吗?
“谁让你蠢的跟猪一样,他拿着砍刀你在面前晃悠什么晃悠?”
突然的大声,林淩委委屈屈地撇撇嘴,走到了郁修身后。
地上的秋乐疯癫地摇晃着李原之的尸体,突然拿起了一旁地砍刀,指向三人。
“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表哥,我杀了你们!!”
郁修可不惯着,一掌将秋乐打的吐血,坐在了地上。
“小公子,手下留情!”
石岩终究狠不下心,连忙出声制止了郁修,扶起了秋乐;郁修挑了挑眉,收回了手。
秋乐嘴角汩汩冒着血,看着地上的李原之满眼凄凉,林淩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人,又舍不得石岩这块安乐地,又舍弃不了李原之的旧情,一副深情的模样,她都替石岩心寒。
两人默默地退了出去,好像也不太合适待在这里。
“哎,人真是复杂的东西。”
“愚不可及。”
“什么意思?您说我还是说谁呢?”
“切!”
林淩被郁修说的莫名其妙,她就是感叹一下而已,毕竟要不是郁修,她和石岩要交代在这里了,她多憋屈啊!
“下次有危险,别蠢的跑上去,你以为你是谁啊?救世主?”
“那不身体比脑子快嘛。”
“你担心我?”林淩摇头晃脑,贼兮兮地说出这句话。
“呵?我关心你?我是怕你死了没人服侍我,你下次病了就等着发臭吧!”像是被抓到的偷糖的小孩,郁修甩下这句话砰的一声将林淩关在了门外,林淩差点被夹了鼻子,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
“凶什么凶!”
林淩在门外张牙舞爪,过了一会儿,还是自以为悄咪咪地推开门进去,毕竟她的地铺还在里面呢。
今日,是要告别的,因为林淩的病已经耽误了几天,清晨起,林淩就收拾好了包袱,瞅着她家峰主一个响指就身上就焕然一新,披头散发地等着林淩来给他梳头。
林淩每次给郁修梳头都感叹这人的发质是真的不错,又多又密,只不过她那十根手指头其实压根不会扎那些花里胡哨的发型,只能扎半截留半截,下面编一些小辫子。
“石大哥,我们今天就要离开了。”
林淩站在院门热情地跟石岩告别,看着石岩眼里的红血丝,应当也是一夜没睡,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清早也不见秋乐的身影。
“慢走,有缘再见!”石岩勉强撑起一个微笑,和两人告着别。
待林淩和郁修走后,不一会儿,石岩也收拾了很大的包袱,出了院门,屋门后若隐若现地有一女子的身影,石岩脚步顿了顿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说好离开的林淩和郁修两人则在一大树后面,林淩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还想知道一点后续。
“啧啧啧,真是爱的够深,自己离开了吼!”
“那样的女人,应该杀了了之!”
郁修抱着手臂,不耐烦地看着林淩猥琐观察的动作。
“您不懂,这个叫作爱情。”
“可笑,人有情吗?我没心情陪你在这里看猴戏了,你走不走?”
“走,走走走!”
两人上了鹤背,郁修拿出了拂尘,欲渊很大,且入口处多,之所以叫欲渊,则是因为里面总有无穷的幻境能勾出你心底的欲望,且无数魔物潜藏在里面,即使里面可能埋藏着秘法,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冒这个险。
“哎,好无聊啊!”林淩趴在鹤身上,看着眼底略过的一切,看不见青山绿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林淩伸出手扒拉了一下,还是什么都看不见,转头望向了郁修,一看一个不吱声,郁修闭着眼睛也不带搭理她。
“哎,我的好妞妞,出来说个话呗!”
头上的簪子一闪,牛牛还真闪身出来,趴在了林淩旁边。
“这里味道不对。”
“有什么不对?”
“很难闻,让我很难受。”
牛牛一脸凌重,它作为灵兽,对气味尤其敏感,欲渊越来越近,让它也越来越不舒服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仙鹤鸣叫几声,似是不愿意再往前,停在了一个酒楼面前。
林淩看着周围,荒无人烟,寸草不生,冷不丁地这里有个酒楼,还真是有点吓人,可是郁修没有任何犹豫走了进去,林淩也只好紧跟走了进去,总归有郁修在,那就是最大的安全倚仗。
酒楼有两层,不大,还真是衬托这门外的风景,酒楼里面也是到处布满了灰尘,屋檐下挂着的两个破灯笼被吹的咯吱咯吱的响。
林淩心想,这也不像有人的地方啊!应该是荒废了的。
“峰主,我们换个地方住吧,这里好像已经荒废很久了。”
“嗯。”
嗯你倒是转身啊!郁修直直地走进门,袖子一挥,吹掉桌椅上的灰尘,坐了上去。
“没死就给我出来。”
一声震动,传遍了整个酒楼,林淩感觉背后有点发凉,不自觉抠上郁修的肩膀。
“咳咳……几年不见,还是没有学会尊重人啊。”
从嘎吱嘎吱响的木楼梯上,一身材矮小之人拿着灯盏走了下来,那人头发杂乱,让人看不清脸,林淩甚至都看不出来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为何要尊重你?”
“哈哈……哟,小子有长进,居然还带了个姑娘。”
林淩举起手尴尬地打了个招呼,解释说自己是郁修的贴身侍女来着。
“你这有没有来过其他人?”
“你说的谁啊?从这里有登仙秘法传出。来的人可不少了。”
木老放下灯盏,慢慢晃到柜台前,找出一茶壶和几个杯子,然后来到桌前,给林淩和郁修一人倒了一杯水。
林淩客气地接过,定睛一看,那水里不知道浮着一些什么黑黢黢的东西,让她实在不好下口,可是却瞧见郁修一饮而尽,似乎是一杯再普通不过的茶水。
林淩纠结了一下,也皱着眉头一饮而尽,木老见状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