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高昌大捷
就在贺家正斗得不可开交之时,西边的战事,正式打响了。
京京达赖达木欢站在高昌巍峨的城楼上,用他那带着蒙古口音的汉语喊话:“底下的军队,快快投降,否则我鞑靼定会将尔等全部消灭!”苏将军听后,顿时怒火中烧,用他雄浑的声音大吼道:“尔等蛮夷,偷地屠民,自以为是,必遭天谴!高昌古城,尔不配!将士们,为高昌城中的数万百姓报仇!”随后他身边的八万大军方阵皆齐声的喊道:“明军威武!明军威武!”就在双方激烈的气势对撞下,高昌城战,开始了。
“季斌!快去!把那个弩箭架上!”随着千总的命令下达,季斌即刻便去执行了。一支支的弩箭射向城墙上的鞑靼军,攻城锤一下又一下的砸向城门,一颗颗炮弹炸向城上的鞑靼人。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两支利箭从城楼上放下,嗖的一声,划破了季斌的脸庞,鲜艳的血液从季斌脸上流出。可季斌仍然不敢懈怠,因为他看到了,旁边害怕的、犹豫的,要么被城楼上滚下来的巨石砸成血肉模糊的肉饼,要么被天上射下来的利箭穿膛而过,失血过多,在痛苦中死去。他们也有家人,他们也才十多二十来岁,本该殷殷茂松的年纪。可阎王爷不会怜惜他们,不会心慈手软。他们就此丧命。
季斌看着那些被杀的战友,越发的愤怒,他加快了速度,快速的登上了云梯,爬上了城墙,季斌举着手中的利刃,左右挥砍鞑靼士兵。一刀一刀的杀向城门上方。“季斌!小心啊!”同样登上城墙的马训道,马训一把拉过季斌,一支利箭射了过来,刺进了季斌的左肘,钻心般的疼痛顿时从此处传来,艳红的鲜血如水一般流个不停。倘若不是马训拉过了季斌,恐怕这支箭就刺穿季斌的头颅了。马训举着手中长刀,快速冲向刚刚那个放暗箭的人,一剑封喉,了结了他的生命。随后他转头问道:“季斌,你没什么事吧!”季斌强撑起身子,随后擦擦脸上的血道:“我没事,继续上吧!”这时,苏将军的亲信蒋韩蒋千总也从云梯上爬了上来,三人一路边杀边走,就在三人杀到城门上方的时候,一个强壮无比的鞑靼人举着战旗用鞑靼语大喊着鼓舞之言。他见到三人后,马上举着大砍刀冲了过来,一刀劈下,季斌眼见躲闪不及,举剑横挡,硬接下了这一刀,那鞑靼人狠狠发力下压,季斌硬生生的撑住了,可刚刚被射伤的手臂却在不停的冒出血液。马训眼见季斌撑不住了,于是举起刀冲上前,一刀挥砍过去,那鞑靼人侧身闪躲,随后一刀劈下,马训手中的长刀顿时断成了两截。而蒋韩则趁着这会儿时间,绕到了那鞑靼人的背后,就在马训举着断剑继续上前的时候,蒋韩拉起长弓,一箭射穿了那鞑靼人的胸膛。那鞑靼人愤恨的说了几句鞑靼语,然后硬撑着身子转头一刀横劈向蒋千总,蒋千总立马后撤躲开,季斌忍着痛,右手举着剑,快步上前,一剑从他的背后穿刺过去,那鞑靼人口吐鲜血,倒了下去。随后他的尸体从城墙上摔下。苏将军即刻上前观看,在看清了落下之人的时候高兴道:“好啊!好啊!干的好啊!这就是鞑靼将军京京!”,城墙上的鞑靼军队见到自己的老大都被斩了,自知大势已去,心性刚烈的,自尽而亡,胆小些的,皆放下手中的砍刀,举旗投降。
此战,鞑靼全军覆没,明军损失一万,纳降八千 ,是为大捷。
军帐内,苏将军亲眼见证了季斌和马训的骁勇,他从他们二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的影子。苏将军年轻时,和自己的哥哥一同参军,两个人每次战时,都是不要命的打杀,可长久下来,苏将军负伤累累,他的哥哥也因为旧伤痛苦而死。苏将军放下了思绪,对天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他指着名册上的季斌和马训二人道:“赏。”
而温江这边,江宁淑已经被禁足了十多日了,这十多日里,一直都是郭拂云在管理贺家的诸多事务。温江各家的官眷,也不再去拜见江宁淑了,而是去拜见郭拂云了。
江宁淑悠闲的坐在院子里,一边拿团扇扇着风一边笑着开口道:“小昭啊,你怎么一天都这么苦巴巴的呢?”小昭听后,便不大高兴道:“大娘子,那郭小娘实在是太嚣张了!而且现在县里的那些官眷夫人们都去拜访她了。”江宁淑听后,面不改色的说道:“小昭,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和她争呢?好不容易这几个月可以安生些,何必自找麻烦。”小昭道:“奴婢知道,奴婢只是看不惯……”江宁淑道:“你还记得我那天跟三个孩子说了什么吗?”小昭疑惑道:“大娘子,奴婢不知…”江宁淑微笑着道:“登高必跌重。”
不久就入夜了,军营里,由于今天的大捷,苏将军特地下令好好嘉奖将士们,马训、晏杭和季斌三人坐在角落里聊着天。晏杭谄媚道:“恭喜马兄和季兄了,这次高昌大捷,你们二人可有大功啊!不似我,胆小如鼠,差点没被那滚石给吓死了。”马训听后开口道:“哪里哪里,全凭运气罢了,我也没想到杀得是鞑靼的将军啊。对了,季斌,你没事吧?”季斌明朗的笑道:“啊…我没事,只是左手有些使不上力。”晏杭关心道:“哎哟,季兄啊,这可得仔细着,倘若这伤没养好,一生都会苦痛啊。不过也是,想来季兄立了如此大功,苏将军一定会好生奖赏你的。”季斌听后,尴尬的笑了笑道:“呃呵呵呵,多谢晏兄关心。”季斌虽没读过书,可也聪明,他一眼就看出了晏杭眼神中的嫉妒和谄媚,只是没有明说。而马训呢,只是一个粗人,向来不懂得这些阿谀奉承的心思,故而还真以为晏杭是在关心他们二人呢。
随后,苏将军的使者走了过来,他对三人发话道:“季斌,马训,你们两个,骁勇无比,明儿个苏将军会在营台上好生嘉奖你们两个,你们明个儿可要早些起来,好生打扮打扮呐。”晏杭听后,露出了一抹笑容,眯着眼睛笑道:“恭喜恭喜,恭喜二位了!二位英雄的勇猛,我等区区小卒远不能及啊!”晏杭读过一两本书,自诩为那些穷人都攀不上的“读书人”。他读那点书读来别的没学会,倒是净学了些奉承之道。
坐在旁边的一个小兵不大服气地说道:“切,不就是凭运气,真要打起来你们两个小瘦子怕不一定打得过谁吧!”晏杭听后,立马回话道:“嗨哟,可惜了,你还没有这种运气呢,毕竟不是谁都像别人一样天生好运的。”那小兵听后,立马站起身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怒目圆睁,似乎马上就要发火了,苏将军的使者眼见如此,立马上前阻拦道:“诶诶诶,冷静冷静!他们现在可是大功臣啊!打不得打不得的!”就在苏将军的使者苦口婆心的劝了一会儿后,那小兵才慢慢放松了自己攥紧的拳头。苏将军的使者安抚好了那小兵后,转头给了晏杭一个眼神,随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次日,高昌城下起了绵绵大雪,冰冷刺骨的寒风吹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高昌城内虽然已经被打扫的很干净了,基本不见什么尸体血迹了。却还是掩不住那一份冷清。
军营校场上,季斌和马训二人站在台子上,面对着底下的一众兵卒。苏将军缓缓走了上来,他走到正中央,随后开口道:“高昌一战,我明军所损尚少,是为大捷,然高昌百姓,惨遭屠戮,损失惨重,高昌城破,血流成河,而今夺回高昌,季斌和马训二人之功甚大,他们二人和蒋千总一起,三人合力把鞑靼的将领京京给斩杀了,功不可没,故而我今日决意,封马训、季斌二人为八品百总,赏银十两,各赐精钢长刀一柄。至于蒋千总,赏银二十两。”随后他拍了拍手,底下立时就有人端着两块令牌和些许银子走了上来。季斌马训二人接过银子和令牌后,万分欣喜。随后,两柄长刀递了过来,二人接过后,喜欢的不得了。
如今二人也算当了官了,有正经的俸禄官位了,不用再整日靠着那每月百来文的铜钱糊口了。
解散后,季斌赶忙离开了兵营,在破败的高昌城内左找右找,终于寻到了家还开着门的跑腿铺子。“掌柜的,我想让你送些东西到温江,多少钱?”那掌柜放下手中的账本,看着季斌手上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包裹,一下子便猜出了里面是什么,随后奸邪一笑,开口便道:“这位小哥,三两即可。”季斌听后,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三两?就这点东西要三两银子?抢钱呐?”掌柜听后笑着说道:“嗨哟小哥,瞧你说的,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温江远在蜀中,高昌可是在西域之地,况且如今战乱,高昌被屠,也就咱们郭家铺子忠义,想着你们想家了,赶忙来城里帮着你们送东西给家里人,我敢说,除了咱们郭家铺子,这偌大的高昌城没有任何地方给你们送东西了,况且我们郭家铺子送东西,一向以速度快为名,你这点东西,不出一个月就能送到。”季斌听后,略略思考了下,随后开口道:“二两。”掌柜的一听,即刻便应了下来,他开口道:“行吧,二两就二两吧,也就看小哥你身上有伤,否则我才不发那善心呢。具体送到何处去呢?”季斌想了想,却也实在不知道寄到何处,他家住的极偏远,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人,贺老太太。他道:“温江县令贺家府上,他们家有个老宅,你且送到贺家大主母老太太手上即可,送到了就说是给‘淳儿’的就成了。哦对,我这还有一封信,你且帮我一并送去吧,我给你加五十文。”掌柜听后,笑着接过了银子。
而温江这边,随着二月暖春的来临,云棠的及笄礼开始了。
云棠的及笄礼很是简易,与婉棠淳棠那日邀来县中官户富绅不同,这场及笄礼,只有自家人来参加,县中的乡绅财主,一个也没喊。可见贺佳章对这个女儿已经厌恶到了何种程度。虽然这场及笄礼简单无比,可贺老太太也依旧尽力把她的好云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了。一支雕花冰点的玉笄插入了云棠的发髻,这就意味着,她不再是一个小女孩了,她现在也必须遵守礼教的规矩了。
西院里,郭拂云正和如樱聊着天。如樱道:“小娘,今儿个那四姑娘的及笄礼办的真是寒酸,大不如几年前我们淑姐儿及笄时办的那场大宴呢。”郭拂云轻轻转了下眼珠,随后道:“她娘死的早,又不得宠,怎么会比得上我们淑姐儿呢?我们家淑姐儿可是长女,她这又不嫡又不长的,也配比我们淑姐儿风光?”此时,门外走进了一个女使,她跪在郭拂云面前禀报道:“小娘,郭夫人说愿意来探望小娘,且待几日便可。”郭拂云听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挥手示意她下去。
郭夫人,乃是郭拂云的嫡亲姐姐,名唤郭拂兰,年方三十有七,经商十数年,财大气粗,其夫君虽然无官无爵,可却是蜀中“剑阁商会”的会主。当年贺佳章中举封官,一眼看上了郭拂云,郭拂兰当时穷困潦倒,便将自己的小妹郭拂云嫁给了贺佳章,索了二三两银子。如今她已然富裕,郭拂云也在贺家站稳了脚跟。
而季家这边,由于刚刚开春,粮食未曾长出,淳棠和季姑妈依旧过着日日上山挖野菜,下地干农活的日子。季姑妈道:“淳儿啊,咱们每日这么过,也不是办法呀。”淳棠听后,便放下手中农活,开口道:“是啊姑妈,可是我们现在要钱没钱,要粮没粮,日日勉强糊口,还要交税,我们还能怎么办呢。”季姑妈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道:“唉,苦了你了,我这老骨头倒是没什么,一辈子穷酸惯了,只是苦了你,本该是贺家府上的千金,却过得如此困苦。”淳棠听后,微笑着回答道:“姑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同甘共苦那是应该的。”二人继续弯腰干着农活,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结束。
次日,冬去春来,和煦的暖风吹拂在脸上,街边的桃花开的正艳丽,清甜的桃香沁人心脾。一辆马车从成都赶往了温江。马车上,一个面容姣好,满头珠翠金银的女子正观望着窗外的风景。她身旁的女使开口道:“夫人,这些是滇南商会的那些人给您送来的信函,说是要夫人好生阅览。”那女子接下女使手中的几封信函,一个一个的仔细查看了起来。
……
就在季斌和马训二人升任百总的第二日。蒋千总便下发了文贴,要他辖下的十数位百总和几位把总集合于东南帐晨会。
季斌和马训很早就来了,他们拉开了东南帐的帐幕,里面居然有一个来的更早的人,他名叫何胜战,同为蒋千总手下的十一百总之一,他本也是苏将军的亲信,可苏将军却认为蒋韩比他更适合统领千人,便封了蒋韩为千总,而他却仍是一个小小的七品把总。他一见季斌和马训二人走了进来,他便露出笑容道:“哎哟喂,这不是新上任的季大人和马大人吗?二位来的可真早啊。”季斌听后,立时拱手道:“何大人言重了,我等新人,怎担当得起何大人一声大人?”何胜战听后笑着点点头道:“季百总谦虚了,季百总英勇无比,一剑斩杀了鞑靼将领,这功劳可不是谁都能拿的。”季斌听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上前作揖道:“何大人言重了,我等再怎么骁勇,也不过是新人毛头,不懂什么事的,还请何大人好生教导我等。”何胜战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说话了。与季斌的奉承讨好不同,马训则是充满了鄙夷。他何尝听不出何胜战的阴阳怪气,也亏了季斌好脾气,若是他开口,必定怼的他无地自容不可。
不过一刻,百总和把总们陆陆续续的进来了,蒋千总也从侧边进来了,他坐上了帐内正中的位置,随后便道:“很好,二十一人,不多不少,今日倒是齐整的很呢。”何胜战听后,笑着道:“禀大人,今日乃是季大人和马大人升任之日,我们这几个老人儿也想来看看新人如何的骁勇,故而今日皆来齐了。”蒋韩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我军在此驻军四五日有余了,苏大人说了,再驻军一个月就该回去了,为防止鞑靼人趁机偷袭,我们要留下一半人来驻军于此,我们营没有,还是要回嘉峪关。故而苏将军说,让我们帮着把高昌城内的一些基础设施修建一下,一些军营,驿站,城楼,都要我们来维修。诸位,有何看法?”底下的二十一位把总百总立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讨论了半盏茶的时间后,何胜战站出来道:“蒋大人,末将以为,把此事交给马大人和季大人就很合适。一来,他们是新人,需要多加历练,二来,季大人和马大人骁勇无比,能力非凡,故而末将恳请蒋大人把此事全权交给马大人和季大人处理。”蒋韩点点头道:“修建城防还是其一之事,近来高昌城外的木秀林有些土匪不大安宁,召集了数十人就占山称王了,这也需要你们带人去剿。还有近日苏将军征了一批新兵,也需要你等去操练。”何胜战听后,笑着开口道:“蒋大人,想必末将的能力您还是相信的吧,那么这些新兵就要末将来教导吧。”蒋韩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那就这么办吧,你去教导新兵,马百总,你去建设城防,季百总,你去剿匪。”众人领命后蒋千总便离开了。
马训有些疑惑道:“这……我一个人建啊?”一旁另一个百总听到了以后,笑得合不拢嘴,他道:“哈哈哈哈,这么蠢的人,竟然也能当百总,你手底下不是有百来号人吗?蠢货。”马训听后,立马就怒火中烧,不服气的大骂道:“什么蠢货?你凭什么骂我,你不就是比我早两日来当个官吗,你才是蠢货,你全家都是蠢货!”对方也是个脾气不好的,一听这新人竟然还敢还嘴,立马就上前道:“好啊你个小崽子,敢这么骂我,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这个狗崽子!”马训道:“你说谁是狗!来啊!谁怕谁!”说着二人就打了起来,季斌赶忙上前劝架,却被二人合力推开了去。就在二人打起来后,军帐外刚走不远的蒋千总听到动静,立马就折了回来,二人这才停手。
军营内,苏将军满脸愤懑的坐在正中央。蒋韩上前道:“禀将军,马百总和林百总打架一事,全都怪属下不曾教好,故而请大人连同属下一并责罚吧。 ”苏将军听后,挑了挑眉毛,随后严肃的开口道:“马训,林护,你们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你们是三岁小儿吗?口角两句就要打架?马训,我看你是愈发自以为是了?刚当上百总就敢打架,是不是当两天百总当腻了?还有你,林护,你是在干什么?当了十几年兵了,新人对你一句辱骂你就要动手,懂不懂规矩?一日日说点话口无遮拦的。你们两个,一人罚俸两月,出去绕着高昌城跑两圈。”马训林护二人显然不大服气,可面对着这上头朝廷御封的正三品昭武将军,他们也没了脾气,只是默默的接受了。
而季斌,按照规矩,将军给千总们开会他是不能进去的。故而他在帐外徘徊不定,心思忧急。见到马训出来了,他即刻上前道:“马兄,你没事吧,苏将军没把你们怎么样吧?”马训摇摇头道:“没事,只是罚点俸禄跑几圈而已。”一旁一起出来的林护开口道:“小子,你真该跟你这兄弟好好学学,他可比你会做人多了。”马训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随后开口道:“是,我知道了。”
众人散去后。何胜战坐在自己帐里,笑得前仰后合,他今日故意安排这林护去激怒马训,他只一眼,就看出了马训是个心气不定之人,他这一通算计,马训和季斌是确实不敢造次了。他还要继续想点办法,把马训和季斌扒下来,让自己的亲信顶上这位子才好。
次日,阴气沉沉,霜雪连连,高昌城外,季斌领着手下的一百余人,一同向着十几里外的木秀林进发。
而马训这边,面对着复杂的建筑工事和乱七八糟的城防脉络,他一下子懵了,这该怎么修啊?他试图去寻找各位百总把总们询问,可这些百总们听说他就是那天与林百总吵闹打架之人,个个疏远,马训又素来好面子,不肯去询问上级千总,便独自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