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季淳相爱
就在贺江夫妇出门赴成都时，贺家的四个女儿聚在了一起。
主位上，贺老太太微笑的把面前的烤鸽腿夹到淳棠的碗里：“淳儿，来，多吃点，瞧瞧你瘦的，多吃点，也不知你娘亲平日里都给你吃些什么。”关小娘一听这话，立马愧疚的从座位上站起身，向老太太行礼道：“请老太太恕罪……都是妾身养护不力……”老太太略一颔首道：“你起来，我又不曾责怪你什么。淳儿不喜吃东西，这我是知道的。起来吧起来吧。”关小娘谨慎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的回到座位上坐下。婉棠开口道：“就是就是，祖母好不容易从老宅来一趟，关小娘您就别那么拘谨了嘛。”关小娘不改谨慎的语气小声回答道:“是……妾身知道了……”淳棠见自己娘亲的这副窝囊样子，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后告辞道：“祖母，我吃饱了，先去玩了。淳儿告退。”贺老太太道：“淳儿，你才吃了一碗饭呀，才这么点就吃饱了？”淳棠微笑道：“是，淳儿吃饱了……”“罢了，那你去吧。”贺老太太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淳棠告辞后，拉上敏儿就往大槐树那里跑去。
大槐树下，季斌一身新衣，全身干干净净的，似乎连面色都好了不少，他正坐在树下看着手中的书。淳棠走了来，季斌笑着看着她。夕阳无限好，橘黄的残阳洒在少年的身上，微风拂过，一片片槐树叶凋落，在空中飘荡两下便落了地，俨然一副翩翩公子之感。“淳妹妹，你来找我玩啦，诶？你家女使呢？咋没看到呀？”“啊……她被我支走了，她在这的话不大方便，说话都得拘谨着呢。”“哦哦，这样啊，诶？别动。”季斌慢慢的把手伸出，轻轻的拂去淳棠头上的几片树叶。淳棠心头一动，脸顿时红了起来。“你头发好清顺啊，一点都不油诶，平日里用什么洗头的呀？”“我……我平日里用的皂角……”“哦哦，这样啊。”“季大侠，我们认识了很久了吧……”季斌点了点头说道：“嗯……好像有两三个月了吧”“你有没有想对我说的？”“啊？说什么？”淳棠一阵失望，摇摇头道：“啊……没什么，没事没事。”季斌道：“对了淳妹妹，你家有没有可以认字的书呀？我想读书。”“读书么…有，八岁小儿就读完的：《三字经》”季斌一听，立马兴奋的要跳起来道：“什么？三字经？我听过诶！我一位姓韩的朋友跟我说过！”姓韩的朋友？不会是？……不可能不可能，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不会不会。淳棠心里一阵嘀咕道。就在二人相谈甚欢的时候，路边却突然走来了一个人，原是云棠，她一脸兴奋的对淳棠说道：“好啊～三姐姐，我说你怎么着急忙慌的连饭都没吃完就跑出来了，原来是有如意郎君要会呀～哟～还挺帅的嘞～”淳棠一阵尴尬道：“四……四妹妹，别……别瞎说，私会外男可是不好的，切不可瞎说。”季斌则是有些担心的说道：“什么？饭都没吃啊？”说完便从腰间布袋子里取了一个馒头出来说道：“喏，吃吧，今天刚蒸的。”云棠兴奋的说道：“诶哟！我的三姐姐，你看人家对你多好呀！快收下吧！”淳棠羞红了脸，拉着云棠就跑开了。只留下了季斌在原地不知所措。二人跑到一个无人的小巷里，淳棠紧张的说道：“四……四妹妹……我求你别把这事告诉爹爹，不然我的名节可不保啊！”云棠则是问道：“三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所以所以，他究竟和你什么关系呀～？”说完还露出了一个坏笑的眼神。“哪……哪有什么关系……一个普通的朋友罢了……你别瞎想啊……”云棠道：“诶？你们怎么认识的呀，告诉我呗。”淳棠无奈，将自己遇到老道算出能遇贵人得遇季斌的事告诉了云棠，云棠抚了抚下巴，说道：“怪不得，怪不得那日你失踪以后一个人待在崖上，我就说你说的恶徒怎么一个也没见着，原来是他把他们打跑了啊。”“妹妹，此事当真不能说！”“放心吧姐姐，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告诉别人。”云棠一阵承诺，这才把淳棠提着的心放下。“好了，阿敏还在等我呢，我先去了。”
二人道别后，淳棠走到了西街巷，阿敏正站在街口在四处张望。淳棠走上前去，二人便回了府。次日，依旧是那棵大槐树，淳棠抱着自己小时候念过的三字经，她见季斌不在，便独自抱着书在树下等着。等了许久后，季斌慢慢悠悠的提着一篮子野菜从乡路走来，他路过大槐树时，抬头望去：少女柔顺乌黑的秀发随风轻轻的飘荡，一袭素纱轻荡，一张樱桃红唇。令季斌心头一动。淳棠转头看去，一见到季斌，便高兴的说道：“季大侠，我把书给你拿来了。”季斌看着崭新的书，一阵惊愕道：“这……这么好的书，你当真要借给我？”“送给你。”“真的！？我的个天王爷，这也太棒了吧！”说完便接过淳棠递来的书，抱着书狠狠地亲了一口。季斌抬头，见那美艳的少女离自己如此之近，不由得心神荡漾，无意间竟伸出手去，抚了抚少女柔软的脸颊。“季……季大侠，你这是做什么？”季斌回过神来，立马将手放下，他道歉道：“啊…不好意思…有…有蚊子！对！蚊子！”“都入了秋了，哪里来的蚊子？”季斌尴尬的说道：“可…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嘿嘿…”“大侠，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淳棠盯着季斌的那清澈的眼眸说道。季斌一阵慌乱，目光漂移，不敢与之对视，他紧张的说道：“淳……淳棠，你愿意…与我在一起吗…”淳棠听了这话，心下一惊，脸上顿时红了，她紧张的问道：“在…在一起？你是说…哪种…？”季斌客服了内心的恐惧，抬头坚定的看着淳棠的眼睛说道：“淳儿，嫁给我好吗，我以后一定会努力赚钱养你。”淳棠紧张的说不出话，她紧张的点了点头，季斌上前搂住淳棠。片刻后，二人分离，淳棠和敏儿回去后，望着那苍蓝的天空，傻傻的笑。淳棠回了府后，云棠立刻支走芳兰和阿敏，凑上前来兴奋的问道：“三姐姐，怎么样怎么样？”淳棠一阵害羞：“我……”云棠笑着道：“哦~我懂了～”淳棠已经羞红了脸，立刻害羞的捂住云棠的嘴道：“行了行了……别说了……”
二人聊天时，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咳道：“咳咳，三妹妹，四妹妹，你们在说什么？”二人转过头去，原来是淑棠，她身着一身白色内袍，外披一件粉色绣花褙子，头插一支小玉笄，看上去妖娆妩媚无比。淳棠一见淑棠来了，立刻紧张的掩饰道：“没…没什么…啊…给大姐姐请安…”“得了得了，起来吧，你若不想说…等等…你不会私会外男了吧？”“哪…哪里的事…妹妹一向胆小怕事，不会有男子喜欢我的…”淑棠虚伪的笑笑，走上前去，轻轻的抚了抚淳棠的脸说道：“咱们淳儿，长得也是清秀的，怎么会没人喜欢呢？”“谢…大姐姐夸奖…”“咱们淳儿呀，至少是父母健在，知书达理之人，若是换做了那慈幼局里的孤儿，才当真是无人喜欢呢~你说是吧，云儿。”此时的淑棠，因为自己小娘被云棠害得禁足，现在已然仇视起了云棠。云棠顿时黑了脸，说道：“大姐姐说的极是。”淳棠见二人剑拔弩张，立刻笑着安抚道：“那个…大姐姐…先前祖母叫了我们去买东西，现在正要拿过去，怕是耽误不得的…还请大姐姐…”淑棠笑笑，让出了去路。此时，屋外传来了一阵鞭炮爆竹声，原是贺家诸人回府了。
贺佳章与江宁淑二人，缓缓的从轿子上下了来，二人满脸微笑，似乎刚捡了百两银子一般。隔壁捕头家辜老娘走来问道：“贺大人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高兴呀？”贺佳章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儿子中举了！那贺喜的传报明日便可传到。”街坊邻里全都拥上前来，一个个都笑着说道：“诶哟！恭喜恭喜！”辜老娘道：“大人有三个儿子，不知是？”“诶哟！正是我的嫡子常佑呀！哈哈哈哈！”“哇呀呀！贵公子三个月前不是才中了秀才？！如此厉害！神童啊！往后的内阁宰辅呀！”“哈哈哈哈，辜大娘谬赞了，我这儿子哪有如此厉害，可不敢攀上什么宰辅不宰辅的。”
众人一阵欢笑，贺家四个女儿也走了出来，一听到常佑中举的消息，诸人连连道贺，淑棠先是一惊，给了常仁一个白眼后也虚伪的道贺。
次日清晨，韩家的人登了贺家的门，韩平昶因前些日子押送粮草有功，现已被升任为成都府同知，官居正五品，赴成都上任时途经温江，刚好听闻贺家中举，前来道贺。贺佳章一听韩平昶来了，即刻设宴款待。“下官恭喜韩大人荣升同知！”“哎哟哟，贺大人折煞我了，我才该恭喜你才是！你那儿子得中举人，实在是大喜呀！如今整个成都谁人不知道，你贺家的儿子，简直是神童也！”贺佳章一听韩平昶这样恭维自己，他心里一阵得意，微笑的举杯与韩平昶对饮。韩平昶喝了酒后，抹了抹嘴角的油渍，他笑着说道：“我听闻贺大人有个女儿，年满及笄，是该嫁娶的年纪了吧？”“哦！……正是，下官的庶长女淑棠，淑棠，快出来，让韩大人看看你。”贺佳章说完，淑棠便从内屋走了出来，她举着团扇，挡住自己的脸，一阵娇羞。贺佳章微笑着说道：“咱们淑棠呀，品貌粗陋，性子柔弱，实在不曾想过高攀哪家，便想着，随便寻个七八品官嫁了算了。以后说不得还能得个敕命，那才是有福了。”韩平昶一听这话，便知此女还未曾定亲，便微笑的回答道：“贺大人，我瞧着你这女儿，也是温婉贤淑的姐儿，既然您还未曾给她定亲，您看看我韩家……”贺佳章就等他这句话，笑着大声说道：“嘿呦！我家这女儿如何能够高攀贵府呀！”“哎呀呀，哪里说得上高攀不高攀的呀，我韩家的儿子，也是些愚笨的，令爱才是低就了我儿呀！”“哈哈哈哈，哪…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淑棠一听自己爹爹答应了下来，心里一阵高兴，她老早就对韩家二公子韩文峥许了芳心。“那不知……你韩家那个儿子看得上我这愚女呀？”韩平昶笑着说道：“长者先成家，自是我家的长子，文峭。”文峭其实也早已喜欢上了淑棠，淑棠的长相，虽不算出众，但确实是极其符合他的品位的。淑棠一听，心里一阵抖，那韩文峭虽说也是相貌堂堂，阳刚无比，可根本不是淑棠的菜，她立刻说道：“我……我不嫁！”贺佳章惊异的转过头去，盯着淑棠说道：“什么？”贺佳章也没想到，他这女儿心性竟如此之高，这韩大公子也是崇庆州人尽皆知的美男子，才貌俱佳，淑棠竟然不肯嫁与他。淑棠赶忙说道：“我…我喜欢的是韩家二公子…大公子虽然也是貌比潘安之人，可实在…实在不是我的菜…”韩文峥一天这话，一口小酒噗了出来“什…什么？！你喜欢的是我？额…姑娘，实在抱歉，我已有了心仪之人…还请姑娘…额…自重…”淑棠一听这话，顿时知道了他说的是谁，她气冲冲地把手中团扇一丢，纤袖一甩，就快步回了内宅。韩平昶尴尬的说道：“额…贺大人…令爱还真是…勇猛刚烈啊…”贺佳章也尴尬地说道：“额…意外…意外…”“我这儿子年纪尚小，便……不慌着定亲了吧…额呵呵…呵呵…”这宴席吃的，可把贺佳章尴尬坏了，等宴席结束后，韩家人离去，贺佳章气的咬牙切齿，砸了手中银杯，他大骂道：“这淑棠，平日里温婉，今日竟然如此莽撞！气煞我也！”自此宴后，贺家本被常佑带起来的好名声，被淑棠一阵的莽撞给弄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