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韩明之死
翌日
三月十八日，上午十点钟。
昌北分局副局长办公室，安静的几乎能听到现场每个人的呼吸声。现任副局长柳林用力的拍着桌子，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用近乎全身力气喊到，“你再说一次”
他盯着对面的警员问到，这名警员叫李建
李建比这个局长要矮一个头，瘦削的他有些畏畏缩缩，吞吞吐吐的说，“新街派出所刚打来电话说……朝北分局，韩明队长，死了。”
柳林确信自己没听错，追问他，“什么情况？”
警员也稳定了一下情绪，“根据莘庄派出所的同事说，他们街道报警，辖区发生凶杀案。到现场后发现死者是韩明。就立刻打电话，通报了我们。具体的，还在继续调查……”
“马上出发，”柳林毫不犹豫打断了李建的话，大踏步的走出办公室。李建跟在身后，又说，“柳局，还有个情况，报案人也是警察。”
“谁？”柳林脚步不停，“莘庄派出所的？”
“不是的，自称是朝北分局的副队长，陈东。”
“陈东？”他怎么出现在那？
韩明的死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很快就在京北市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不光是他刑警身份，更是他多年工作以来的荣誉和声名。
韩明四十三岁，二十三岁进入刑警队，虽然他学历不高，但办案能力强是有目共睹的。很多优秀警员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不夸张的说，朝北刑侦的标志。
他遇害了，简直是对所有警察的心脏捅刀子。
柳林不断催促着司机，接近120的速度鸣笛前进。过往的人，都不知这是发生了多么大的案件，难道这是在追车，可是一个个都被他超过了，也没有个目标。
韩明两年前在朝北区买了一个商品房，昌北区的宿舍楼就空了下来，不过有时候办案晚了还是会去的宿舍住下。
一方面，距离新家太远，另外是怕打扰了他孩子的休息，他的妻子也有神经衰弱的毛病，这多少跟他的这个职业有很大的关系。
韩明遇害正是在他的宿舍里，而他宿舍是昌北分局的辖区。
很快，柳林就到达了目的地。这一片的住宅区都是老式砖混结构的矮楼。韩明住在2号楼2层，门牌号202。
柳林带着人很快冲到了二层楼梯间，却见门口有两个干警，他们都是昌北分局刑侦队的。他们都认识柳林，远远的看见他的到来，他们很积极的打了招呼，“柳局，您来了。”
“你们已经查验完了吗，怎么还在这里？”柳林急切地问，“里面什么情况？”
两个警员表示无奈，面露为难，“这个不太清楚，那个副队长，不让我们进去，让我们在外面守着。”互相看了看，“你看我们，没法……”
柳林摆摆手，他也不管这些了，大踏步进入房间。
这是一套一居室的房子，进门后就是客厅，左侧是厨房。韩明躺在客厅的地板上，脖颈处有大片血迹。看上去已经死了多时。
茶几斜放着，椅子倒着，窗帘被撕的粉碎。
柳林远处停止脚步，问道，“你干嘛呢？”此时李建也随后跟了上来。
陈东回过头，举手示意，不要靠近。
李建指了指柳林，“昌北分局柳副局长。”
陈东点点头，“好，不过你们现在还不能靠近尸体，避免破坏现场。”
柳林对着身边的警员挥挥手，身边警员收到信号转身走开。
“你最好先离开这里，这是我们的辖区，我们需要工作，别影响我们。”柳林说完，指了指门口。
“我是他的副队长，我不能离开，”陈东说着踏步来到柳林面前，“我有了一些发现……”
“不用了，你现在是报案人，这个暂时不是你的工作。”柳林转头看了看昌北分局在门口的两个人，“你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工作了。”
说完，转向门口，“外面的，进来，把无关人带出去。”陈东无奈的沉默了，很显然，柳林是他们分局的一个信仰。不可动摇，很难再有发表建议的机会了。
他回过头看了看地上的韩明队长，无奈的摇摇头。如果再坚持下去，也没有丝毫意义，规矩就是规矩。
他现在是报案人，是别的辖区的报案人。他需要描述案情，需要按照对方的要求行事。
“好，你做记录吧，”他开始描述发现案情的过程，“我因为一些私事，要找韩明队长。上午我打电话到办公室，韩明队长不在。我又打了韩队长的手机……”
“无人接听，后来我判断可能在这里，我是上午十点三十七分到了这里，门是虚掩着，敲门没人回应，屋内有血腥味。进屋发现韩明队长已遇害，立刻打110报警。你们十点四十四到达，保护现场的原因，我没有让他们进屋。”
“那你找韩明队长是什么私事？”李建问道。
“因为一件案子，他之前负责过的案子。”陈东沉吟了一下。
“案子？”李建摸摸鼻子，“噢”了一声道，“那这是公事啊？”
“私事。”
“为什么？”李建有点懵了，副队长找队长，因为案子，咋成了私事呢？
对于这个问题，陈东沉默了很久。然后才慢悠悠的说：“那是一个十二年前的案子。当时我还是警校的学生，我是那案子的家属……所以这不是公事，我来找韩队长，是私人身份。是家属身份……”
十二年前的案子，李建失去了兴趣。“那你说下你看到的现场情况吧。”
“可能……”陈东闭了闭眼睛，语气变的阴冷了起来，“可能，十二年前的案子，导致了今天的案子发生。”
陈东深吸了一口气，反过来问李建，“你参加工作多久了。”
“两年，我是刑侦专业。”
“周岩现在还做警校的顾问吧？”
“对！”李建连连点头，“他教过我痕迹勘察。”
“他也是我的老师。”
“真的啊，你是我的学长了！”李建毫不掩饰惊喜情绪。
“现在你完全信任我了吧，”陈东表情凝重了起来，“我需要你帮帮助。”
李建立刻点点头，虽然刚见面，但是却像兄长一样。
“嗯。”陈东摸摸自己的膝盖，然后又将话题转到关键，“你能否在房间中找到手机、照片等这些证物，然后给我，我在门口等你。”
“好的！”李建乐颠颠的答应，起身跑进了韩明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