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镜碎惊魂
老巫师问尹秋是在哪个地方烧的纸,尹秋吱吱唔唔地说是在竹山脚下。老巫师一听,脸都绿了,说怎么那么糊涂!东方琳琅又说尹秋之回家后,她上山重新烧了一次。老巫师摇头叹息,说大错已经铸成,再烧也是于事无补。尹秋越听越后悔。她含着眼泪地对老巫师坦承:“都怪我笨。我烧纸的时候,我表姐刚才让人去找的那个外乡人曾提醒过我,说不能在那个地方烧纸。我以为他是胡说八道,便没当回事,哪知道事情真有那么严重。”
“那个外乡人是怎么跟你说的?”
老巫师好奇地问。东方琳琅怕尹秋说错,接话道:“那人说:阴风卷焚炀,主家招灾殃。”
“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竟敢铁口断吉凶,看来是真有些本事。”
老巫师又道:“山脚下那条路,上午的阳光被耸峙在东面的竹山挡着,下午的阳光被耸峙在西面的乌鸦岭挡着。被两座大山夹持,风水先生们管它叫天堑煞;两边的大山越高,其煞气也越重。再加上西边的岭又是一个乱葬岗,几百年来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枉死鬼,阴邪之气在天堑中汇聚成煞,令那地方凶上加凶。在那个地方烧纸招魂,想不出事也难,那外乡人能提醒你一句,也算是积德之人。”
之前不明所以。现在听老巫师这么一说,东方琳琅和尹秋也明白了一个大概,但不该烧的纸已经烧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尹禾还昏躺在竹床上,没有醒过来。不知道老巫师放在他胸口上的那面镜子是干什么用的,东方琳琅紧张地问老巫师:“我舅舅能熬过这一劫吗?”
“难讲……”老巫师无奈地摇着头:“我已经油尽灯枯了,时间无多。那邪祟若是再回来,我也无能为力。眼下只能用这面镜子先挡一下,但愿他们可以快点找到那个外乡人。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老巫师又说困了,让东方琳琅扶他回去休息。留下尹秋一个人在厅里守着。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天生胆小的尹秋来讲都是一种煎熬,夜,太漫长了,不知道几时才天亮。她不太敢靠近竹床。尽管躺在上面的是她亲爹,她还是有点害。她提着只红灯笼,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等着,盼着东方琳琅快点回来,也盼着白天气恼过她的那个外乡人快点来。等着等着,蓦然间,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尹秋吓了一大跳。回头却什么东西也没有看到,也不知道那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尹秋顿时急得想哭,暗叫道:“表姐,你怎么还不回来啊……”“咔!”
这时,那诡异的咔嚓声又响了起来。这回尹秋听清楚了,咔嚓声好像是镜子发出来的,难道镜子破裂了?脑海中冒出来的恐怖猜想,令尹秋心跳加速。尹秋壮着胆子走近一瞧,差点没吓死。只见搁在阿爹胸口上的那面镜子果然破了,裂成了好几块,这好端端的镜子怎么会破呢?又没人砸它。尹秋搁下手里的红灯笼,慌慌张张地把碎镜片拿起来拼凑,想用饭粒粘住,粘了好几次都没有粘好,手哆嗦得厉害。“怎么办,这下怎么办……”焦急的眼泪从尹秋的脸颊上淌了下来,滴在破碎的镜片上,她还在不停地拼接着,注意力全集中在镜子上。就在这个时候,躺在竹床上的尹禾突然睁开了双眼。但他的目光已经不再像往常那样,面对女儿时总是充满慈爱;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阴戾,就连他的嘴唇也变成了暗黑色。睁眼片刻,他的上半身突然弹坐而起,并伸手去掐尹秋的脖子。这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把毫无半点心理准备地尹秋给吓得一声尖叫,身子往后一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魂都丢了一大半。尹秋惊恐万状地往后挪蹭着屁股,并哭喊道:“阿爹,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尹秋啊……”尹禾像是没有听到尹秋的呼喊声。僵硬的身子,直挺挺地从竹床上飞跳而下,吓得尹秋面无人色。尹秋搞不懂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但她知道,这绝对不是阿爹。因为阿爹是不可能会掐她脖子的,阿爹以前最疼的就是她和琳琅表情,怎么可能舍得伤害她。就在尹秋绝望无助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喝厉声:“邪祟,休得猖狂!”
声音未落,张康已经疾步上前,一脚踹在尹禾的胸口上。尹禾飞倒在竹床上。没等龇牙怒目的尹禾弹起身子,张康又一个箭步冲过来,将一道灵符贴压在尹禾的胸口上,尹禾两眼一闭,顿时一动不动地躺在竹床上。张康转身望着瑟缩在地上的尹秋说:“没事吧,起来吧。”
许是受惊过度的缘故,尹秋一时有点恍惚。直到一个村民进来扶她,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恐怖的恶梦好像已经过去。门外围了好几个村民,阿爹也躺下了,脑门上还贴着一道符,这符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尹秋偷偷抹干眼泪,回首又对张康道歉:“对不起了,今天白天是我有眼无珠,不听你的劝,结果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没事。”
刚才回来的路上,张康已经跟村民们了解过事情的原委。不仅如此,他还知道东方琳琅就是这个尹秋的表姐。见东方琳琅不在现场,张康问尹秋:“你表姐呢?”
“送老巫师回去休息,还没回来。”
尹秋望着躺在竹床上的尹禾,又满怀担忧地问:“我阿爹还有得救么?”
张康抓起尹禾的右手,两指压着腕脉探测了一下,又翻开尹禾的眼睑仔细瞧了瞧,满怀遗憾地说:“节哀顺便。”
短短四个字,犹如一座大山压下来,现场鸦雀无声。渐渐地。屋里响起了尹秋的抽泣声。一个热心大婶上前安慰着尹秋,叫她想开点。其他几个热心大叔则围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处理尹禾的后事,谁也没有置身事外。那个叫明叔的人叼着旱烟杆沉思片刻后,细心地安排道:“你们先布置一下灵堂,我去把老巫师请回来,让他主持丧事……”话还没说完,东方琳琅走了进来。东方琳琅道:“这事就不劳烦老巫师了,他有交待,这事得另请高人。”
说着,东方琳琅的目光落在张康身上。像是早料到那个外乡人是张康,她强忍丧亲之痛,对张康躬身致谢:“我舅舅的后事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