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也是凤
“魔峒鬼域多妖兽，对于我们修道者，那些远比兽人还要可怕，遇见还是躲远一些”
蔡冲望着高山感叹了一句，不过陆行远一下耳朵竖了起来。
兽人！不会是自己想的那种兽人吧？以前问过蔡冲一次狼骑，蔡冲只说了一句是真狼，便不再说了，而旁人则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估计都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
“也没那么可怕，师弟这边，我有点事同你说”
周琦往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蔡冲看了余琳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便与周琦朝旁边树林走去。
走了很远，蔡冲忍不住问：“师兄何事？”
周琦停住脚步，回头道：“师弟可知这金啼乌还有个名字叫什么吗？”
“不知”蔡冲对周琦故弄玄虚有点不耐烦。
“双头凤，嘿嘿”
“啊！”蔡冲一声惊呼，随后急切的问道：“就是有凤巢金丹的双头凤？”
周琦点了点头。
蔡冲愣了片刻，随后又恢复风轻云淡的模样：“见到便是幸事，这等上古神兽可不是我们能惦记的”
“如果能呢？”
“什么意思？”
“我有办法能抓住双头凤，只是得需要余琳师妹帮忙”
“那你找她啊，唤我何事？”
“嘿嘿，我得能求的动她呀，另外还得师弟一起出手”
“我？你说说看，就凭我们几个怎么能捉住双头凤”
蔡冲嘴角露出一丝不屑，那是双头凤，上古神兽，他师傅来了都够呛，要是教内几位真人出手还差不多。
“师弟忘了，我师傅是鬼道人啊，在下虽然学艺不精，不过四像幻门阵也学的七七八八。
我在这已经三日，早布下阵法，现在有两宗难处，一是无法诱那双头凤入阵，二是我一人难以维持阵法太长时间”
蔡冲一听来了兴趣，
“那要如何去做？”
“余琳师妹来了就很容易了，她那飞蛇是有真龙血脉的，与双头凤天生死敌，只需让余琳师妹的飞蛇去凤巢饶一圈，便可引双头凤来追。
我那阵布在一个山洞口，洞内有一出口，只有碗口大小，诱双头凤入洞之后，飞蛇便可从出口出去。
而后我们发动阵法，待双头凤疲弱之后，师弟可在洞外发飞剑击杀，就此大功告成”
周琦说的两眼烁烁发光，可蔡冲一下把脸拉下来。
“莫说了，此事不可，那飞蛇乃是师妹的命根子，休要打它的主意”
“只是去诱敌，不妨事的”
“嘿嘿，这话骗鬼去吧，飞蛇只是有一点龙血，可那是真凤”
蔡冲说完拔腿便走。
“师弟且慢，你可知那凤巢金丹为何物？”
周琦一下拦住蔡冲。
“据说可以借此物修炼结丹”
“不是借此物修炼，那每颗凤冠之下都有一颗凤养金丹，可以直接吸纳做丹种，也就是说，得了一颗便可结丹了”
“那又如何？我离通幽只差一步，再有十年还不节丹？”
“嘿嘿，师弟说话心虚不？你坐照几年了？差一步通幽，咱们三代弟子中差一步通幽的得有一二十个吧，哪个迈过这一步了？一步天涯，绝大多数一直到死也还是差这一步”
蔡冲哪里会不知道，但依旧面无表情：“我这一步会迈过去的，你便不用操心了”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想靠余师妹那蛇渡关，不过这事可难说，她师傅同意了吗？恐怕都不知道这事呢吧？”
蔡冲一下脸变了颜色：“你胡说什么，我与师妹的事与那飞蛇何干？”
周琦一见顿时放下心来，自己猜中了。
“师弟，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咱们就别遮遮掩掩了，我与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这盘龙道长一对飞蛇，这许多年来不过孵出两条飞蛇来。
他二十多个徒弟，这余琳师妹是修为高啊还是天赋好啊？凭什么分到一条？师弟你好好想想，你动了人家的菜了，还想借助飞蛇的龙血过关？醒醒吧”
蔡冲被说得脸皮紫红，他当然知道。
周琦见蔡冲不语知道自己说中了要害，接着道：
“趁他师傅还不知道，没插手，余师妹现在还痴迷于你，赶紧给自己捞些好处吧，有了这丹种，还要那飞蛇有何用？
温养几年，金丹一成，到那时连他师傅都不用理会。
何况只是用飞蛇做诱饵，几乎没什么风险，十搏其九，如此大的好处师弟若是放弃了怕是后悔终身”
周琦一边说一边看着蔡冲的脸色，见他已经意动，又接着说道：
“退一万步讲，便是他师傅不追究，余师妹助你破了通幽，可结丹呢？
别看余师妹还未坐照，可有那飞蛇相助，终究会一路走到结丹，结丹不同别的，那飞蛇最多能助一人，难道你会认为余师妹能自己放弃，让给你？到时你又该如何？
何况你敢说三年五年之后余师妹还会如此痴迷于你？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当断不断非大丈夫也”
蔡冲思考许久，脸色一点点恢复平静，笑了一下道：
“师兄说的对，不过我想问一下，这凤巢金丹有几颗？”
“双头凤嘛，雌雄一体，当然有两颗”
“我得一颗？”
“对呀”
“那余师妹怎么办？以她的脾气能让出来给你？”
“另外一颗当然是余师妹的”
“那你呢？费这么大的心思，别和我说你什么都不要”
“嘿嘿，当然不是，那双头凤最近产下一卵，那个蛋归我，你知道我们这一支比较喜欢新奇的东西”
凤卵，蔡冲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这东西的传闻。
“那便这样说定，我去找师妹说说这事”
……
“师姑，那兽人是什么？”
陆行远看蔡冲走了，凑到余琳身边，一边给整理着铺在地上的茅草一边问，那个蔡冲对这里的事不怎么爱说，还是余琳口松一些。
“兽人就是兽人呗，我也没见过，不过传说倒是挺多，说是修炼成精的野兽，不过那只是传说，大概是长得像老虎像狼的人。
原本他们只在鬼域，应该是近百年都未出现过，不知为何去年这边的狼骑就突然出来了”
“听闻这狼骑极是凶狠，几百就打败数万守军，这狼骑这边的守军应该见过，它们什么样？”
“这狼人倒是没那么可怕，和咱们长得差不多，只是浑身毛，凸鼻獠牙，不比军中强悍的士卒厉害多少。
但是有一宗，他们的坐骑是巨狼，那狼快和战马一般高了，速度极快。
去年耳海带的一千铁骑，那可是实打实的强军，可跟本摸不着狼骑的边，几天就全军覆没，不过周三说的对，对于我们修道之人，这兽人倒是没那么可怕”
余琳大概是高兴，手里盘玩着那块蜂石，陆行远问什么就答什么。
“哦，师姑，那个天朱果是什么？我们去就是找那个东西吗？”
“不是，天朱果虽然也算名贵，但也不至于出动这么多人去。
那天朱果是红色的，上面有蓝色的星斑，这东西只有鬼域有。让我们采它只是为了证明我们到了鬼域。
能拿到此果，像你们就能直接进内门，而师兄就能……咦，这俩人干什么去了，还没回来？鬼鬼祟祟的”
……
蔡冲和周琦回来，陆行远赶紧知趣的躲开。
蔡冲拉着余琳去了一边的树林。
有周琦在，这俩人也不消停——陆行远恶意满满的想。
刚睡到午夜，陆行远就被叫起来，周琦带队，直接奔着那座高山而去。
“师叔，怎么不天亮再走”魏进问了一句。
“闭嘴，别说话”
蔡冲脸色严肃，这下谁都不敢吱声了。
山上没有路，周琦似乎很熟悉，倒都不是特别难走，宋飞和陆行远跟在后面，再后面是魏进和另外一个姓王的道士，蔡冲和余琳跟在最后。
走了快两个时辰，到了那座高山的山腰，前面就是陡峭的石壁了。
周琦给众人带到一处乱石堆后，让众人藏好。
……
一声清凉的啼鸣给陆行远惊醒，天已经亮了，火红的太阳在东边山上露出半张脸。
陆行远一翻身坐起来，周琦狠狠瞪了他一眼，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山下传来手鼓的声音，数百山苗顺山而上，然后停在山崖前。
有一个山苗全身赤裸，在前面不停的舞蹈，其余山苗围绕他一圈，然后迅速后退到山腰。
山崖上一个漆黑的山洞中，突然飞出一个火红的凤凰，双头。
陆行远嘴张得多大，看着那头几丈长的凤凰盘旋而下，飞到那山苗身前，一只利爪一伸，一下扯开那人的胸膛，然后从里面扯出血淋淋的一团。
陆行远看的清楚，那是心脏。奇怪的是那山苗竟然一动不动，连躲闪一下都没有，随后软软倒在地上。
凤凰落下，一个头叼起那颗心一口吞下，另外一只爪子一下抓住他天灵盖，坚硬的头盖骨竟然一下被掀开，另外一个头伸了过去，吸食里面的脑浆。
片刻，那凤凰啼鸣一声，张开双翅，朝远处飞去，下面的山苗见双头凤飞远，涌上来，用麻布将那人的尸首裹好，下山走了。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无人说话。
“不行，什么金啼乌，这是双头凤，有凤凰的血脉，一不小心就得送了我这小龙的命了”
余琳突然跳起来，对着蔡冲喊到。
“我们那边说话”蔡冲赶紧拉着余琳去了边上，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没人敢往那边看。
过了一会，两人走了回来，蔡冲对周琦微微一点头，周琦如释重负。
“我们这边走”